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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這裡,差不多已經橫跨了大明版圖了。
一路上倒也波瀾不驚,也就是王定方和旺財偶爾的纏鬥可以稍微充當這場行軍路上的調味劑。
直到踏入了這地界。
七月流火,酷熱難耐。
自從化於府一路走來,所過之處,目光所及田地顆粒無收,地表龜裂,花草樹木不見蹤影。
井泉乾涸,河渠斷流。
餓殍千裡,但路上卻不見什麼流民。
“有點古怪,大明自從世祖皇帝始,敕封城隍、山水神明之後,行雲布雨不過是耗費些許法力之事罷了,從未出現過什麼大旱大澇。”
普通人在大自然麵前是渺小的,但修士可不是。
行雲布雨,翻山倒海,追星趕月如果說凡人是適應自然,那修行者便是改造自然。
“但凡出現亂世,必定有妖孽作亂!”
張麟虎目精光閃爍。
此妖孽非彼妖孽,人心之毒,往往比肉眼可見的妖魔還要可怖。
太康帝的權謀之術已經登峰造極,深諳平衡之道。
所以地方的行政單位都是相互製衡,任何一方想要壟斷此地的話語權都是十分困難的。
暫且不說監察禦史一類的官員,光是錦衣衛就肩負著稽查地方官員、城隍、山水神明之責,想要在地方為所欲為,首先便要收買的便是錦衣衛。
而錦衣衛作為天子親軍,鮮少有和地方勾結者。
不過此刻,張麟並沒有火急火燎地展開調查,也沒有找上當地的百姓詢問。
而是跟著這三萬僧兵,按照既定的行軍路線朝著東邊走去。
這麼一支軍隊過境,隻要那群妖孽眼睛不瞎,不可能注意不到,屆時勢必會派人前來試探。
果不其然。
如張麟所料,就在他們混跡在三萬僧兵當中即將經過府城之時,兩道妖類氣息快速靠近。
“停下!”
大勢至一擺手,聲音清晰地落入到每一個和尚的耳中。
三萬人就像是被按上了暫停鍵,如同一棵棵青鬆一般站立在原地,氣勢巍峨好似山嶽。
即便是二品乃至於一品妖類,在這三萬僧兵的踐踏下,也要頃刻間化作齏粉。
很快,那兩道妖類氣息現出本來麵貌。
——一青灰色的蝦兵手持鋼叉,一褐色蟹將揮舞著兩隻大鉗子,橫行而來,身後卷起滾蕩煙塵。
一露麵,生怕就被和尚們不明不白給滅殺了,連忙喊道“菩薩勿要動手,我二人是奉龍王之命前來請您赴宴!”
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自稱龍王部曲,還如此招搖過市,顯然是大明朝廷敕封的正統水神。
張麟坐在轎子當中,神情一動,立刻便有了計策。
交代王定方按兵不動,自己則是掀開轎簾走去。
待得一道道目光被這邊的動靜吸引而來,所見的卻是一位唇紅齒白、身著錦斕袈裟的小沙彌,隻見他步步生蓮,腳踏虛空,肩膀上的貓妖脖頸上還彆著一個黃色的小葫蘆。
那隻紅色的小葫蘆他研究了老半天,但還是沒有打開,感覺裡邊有某種危險的東西,一旦放出來勢必難以收場。
僧兵們震驚了,大勢至眼底掠過一抹愕然。
他當然知道這是張麟變化的,但他居然看不出半點破綻。
要知道,世間移形換鼎的術法左右不過是惑人心神的路子,但凡心誌堅定,元神強大都能迅速勘破。
但不管是元神,亦或者骨血,在大勢至看來都毫無破綻。
佛光湛湛,真如佛門中人一般。
那味道,簡直比他還要純正。
見到眾人的表情,張麟壓下嘴角的弧度,落至大勢至和尚的身旁。
這是天罡大神通-胎化易形或為男,或為女,或為老,或為少,或為神禽,或為異獸。能隨意變化天地萬物。
從宮殿中得來沒多久,即便有草蒲團襄助,也隻是堪堪修煉入門,也隻是稍微改換容貌。
尚且做不到千變萬化,乃至於跨越種族。
“敢問大師法號?”
蝦兵蟹將哪裡見過如此陣仗,站在原地愣神片刻之後,忙開口問道。
“貧僧法號‘地藏王’,得承一品菩薩果位,添為如今靈山佛子。”張麟信口胡謅了一個身份。
惹得旁邊的大勢至連連蹙眉。
地藏王?
佛門目前八大菩薩齊全,哪有什麼空位,而且也沒有這喚作‘地藏王’的尊號。
但他也摸不清張麟的目的,隻能站在一旁默默看戲。
佛子?一品菩薩果位的傳承者?
蝦兵蟹將妖軀一震,他們對於佛門也是一知半解,但並不影響一品菩薩的逼格。
聞言,對於張麟自是愈發恭謹。
“敢問佛子,聽說朝廷特使張鎮撫使隨軍出征,不知道可否引薦一二?”它們謹記之前龍王的交代,便按照流程開始了第一步。
找我的?
張麟心中疑惑,他和所謂的龍王也無交集,但對方為何第一句叫的是菩薩,而不是他?
既然有了疑點,他自然不會將實際情況和盤托出,“不在,張施主先行一步,去京城複命了。”
他一路上都坐在轎中,即便露麵也是在荒郊野外,即便有刻意打探他的行蹤者,也決計不知道其中內情。
聞言,蝦兵蟹將明顯鬆了一口氣。
連忙對著大勢至和張麟相邀“我家龍王,見諸位高僧途經此地,想要宴請二位,入我龍宮一敘。”
絕口再不提張麟之事。
讓得張麟更是疑竇叢生。
化於府,陽江穿行,這蝦兵蟹將口中的龍王應當是陽江水神——一頭修行了數百年的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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