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新房,薑韶華和崔渡一同坐在床榻邊。
少了掀蓋頭的環節,也沒人敢哄笑取鬨。前來賀喜觀禮的賓客如薛刺史方刺史之流,自持身份,不便來新房湊熱鬨。主要也是怕郡主尷尬,索性直接就去坐席了。
年輕些的如陳浩然陳瑾瑜兄妹,如馬耀宗湯有銀等人,都是王府屬官身份,也不好過分鬨騰。
不過,屋子裡擠滿了人,依舊很是熱鬨。
喜娘夾了一個餃子,遞到郡主唇邊,郡主咬一口,喜娘問“生不生”。
薑韶華大大方方地答道:“生!”
這是討個口彩,意寓著新婚後早生子嗣。新娘子多是嬌羞紅著臉應一聲,像薑韶華這般磊落坦蕩的,喜娘也是第一次見。
再看長寧伯崔渡,笑得像個傻瓜一般,讓人簡直沒眼看。
陳瑾瑜膽子最大,鼓噪著:“喝交杯酒!”
眾人也跟著起哄:“郡主和長寧伯喝交杯酒!”
薑韶華依舊大方:“這就喝,彆急。”惹得眾人笑聲連連。
喜娘端了兩杯酒來,薑韶華和崔渡各拿起一杯,勾住對方的手腕,將酒一飲而儘。
兩人離得極近,幾乎是頭靠著額頭,彼此呼吸相聞。
崔渡心中蕩漾得厲害,緊緊盯著薑韶華的眼眸。大概是杯中美酒太過香醇,又或是氣氛太過熱烈,薑韶華的臉頰湧起了紅霞,雙眸熠熠。
“郡主去酒席那邊招呼賓客,我在這裡等著郡主。”崔渡低聲道。
薑韶華卻道:“我們一同去。”
崔渡有些驚訝:“這不合規矩吧!”
身為贅婿,應該在新房裡靜靜等候才對。
薑韶華笑了起來:“南陽王府裡的規矩,我說了算。你已進了王府的門,和我行了拜堂禮,是我薑韶華的夫婿。今日我們夫妻便一同去向賓客敬酒。”
崔渡也不矯情,喜滋滋地應了:“好,我和郡主同去。”
郡主這是要以實際的舉動,向眾人宣告她對他的在意和重視。這般深情厚誼,他坦然受之便是。
於是,等了許久才開席的賓客們,又等來了前所未見的一幕。
南陽郡主帶著新進門的贅婿出了新房,向眾人敬了三杯酒。待眾人飲了三杯喜酒後,南陽郡主自稱不勝酒力,領著新婚夫婿又回了新房。
眾人:“……”
也行吧!反正是郡主大婚,郡主高興就好。
……
大喜之日,郡主確實高興。
陳瑾瑜領頭鬨些小花招,薑韶華半點不惱,很是配合。就這麼熱鬨到了半夜,酒席散去,新房裡的閒雜人等也終於離去。
新房裡,終於隻剩薑韶華和崔渡兩人了。
喜帳是紅色的,被褥是紅色的,一雙新婚夫妻都穿著紅色喜服,觸目所及皆是喜慶的紅色。
崔渡俊臉發熱,嗓子也有些發乾:“郡主!我……”
“你餓不餓?”薑韶華出人意料地問了一句。
崔渡一愣,反射性地應了一句:“早就餓了。”
這一整天,就早上吃了些東西,腹中空空如也。之前情緒太過亢奮,根本沒覺得餓。現在薑韶華這麼一問,他忽然就饑腸轆轆了。
薑韶華笑道:“我這一天也沒吃什麼,餓得很。我讓人送些吃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