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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7章 陰晴圓缺
“你說地師道？”
夜飛篷微微一怔，又道：“好吧，我亦有聽說過地師道這個下界邪派，不過說白了，他們也隻是打著季長離的旗號行事，未必就真的和季長離有什麼關係吧？”
她對鶴妄生的這些說法，在心底有些嗤之以鼻，不以為然。
在夜飛篷看來，一個下界的修士，一個邪魔外道，就算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對神庭的統治有任何影響，季長離這種外道人物，也不過是個小角色，根本不值一提。
“嗬嗬。”
鶴妄生見到她一臉不信的樣子，知道也很難說服這女人。
夜飛篷這廝，與自己這種老資格，經曆過駐世邪魔在下界攪風攪雨，掀起驚天動蕩的老一輩的雷部修士不同。
可以說夜飛篷這種雛兒，相當於是溫室裡的花朵，一路成長起來，都沒有吃過任何虧，沒見過多少腥風血雨，也不知道這些駐世邪魔的根底。
鶴妄生也懶得進行解釋，他笑著道：“隨便你夜飛篷怎麼想，反正我是不覺得地師道與季長離完全沒有關係，對方能夠在人間界存在這麼長久的時間，不可能隻是個隻靠著打著季長離名號、就能生存至今的邪派，而且也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個邪魔早就隕落。”
這童子語氣頓了頓，又道：“總而言之，這個叫金成梁的小子，很有問題，他的背後搞不好藏著一條大魚，我看法，光是對他展開監視，也未必有什麼效果。”
“那你到底要做些什麼？”
聽到這裡，夜飛篷的雙眼裡也透著一絲疑惑，以及一絲茫然。
“好，就算按你說的，金成梁有問題，那你不打算監視他，那你要做什麼？我是不可能任由你綁架他，禁監起來拷問，或是對他動手動腳，搜魂法術探查他腦海的記憶更是不行。”
她沉聲道：“我們與鬥部明爭暗鬥的這麼多年，雙方始終沒有撕破臉，隱逸叟是太琉仙君的小弟子，這金成梁現在也算是鬥部的人。
再說，馬上就是天界大比，各方勢力都會派上參加擂台大比，隱逸叟早就給他的這個弟子報了名，他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可不是打草驚蛇這麼簡單……”
夜飛篷也有潛台詞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雷部與地府方麵紛爭，還沒有徹底解決。
雷部要是這時候又和鬥部方麵產生糾葛，那就是節外生枝，對於雷部諸聖而言，也是一件麻煩事。
“你還真是膽小啊，夜飛篷。”
鶴妄生冷笑一聲，眼睛之中陡然幾個瞳孔流轉，他幽幽地道：“你說的也對，打草驚蛇終究是不好……不過隻是這麼暗中監視這小子，我看也未必能夠打探出什麼秘密來，最好的辦法還是更近一步進行刺探。”
“你到底又有什麼鬼主意。”
夜飛篷皺了皺眉頭。
“我也不打算對這小子下什麼毒手。”
鶴妄生不緊不慢地道：“搜魂法門也不是無敵，世間亦有許多分裂自我，編造記憶的法門，用來蒙蔽搜魂術也不是什麼難事，至於我的話，我前一段時間，運氣不錯，完成了一個任務，銀煌王為了獎勵我，送了一枚定光珠給我。”
說話之間，他的右手多出一個小小的圓球，那是一顆寶珠，珠子裡麵似乎有許多銀色的絲線旋轉。
“定光珠！”
夜飛篷臉色微變，突然，她臉上的表情也有了變化。
“我是明白了，你是打算把這個定光珠打到金成梁體內，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
鶴妄生笑著說：“定光珠對任何人都沒有威脅，這東西是某些仙神強者，為了保護自己的子嗣煉製出來的，魂魄中被打入定光珠後，外人和自身都感覺不到，隻有祭煉了定光珠的人，才能夠感應出來，從此以後，這金成梁不管跑到哪裡去，都不可能逃過我的感應。”
夜飛篷知道，這應該就是鶴妄生的算計，不過就如他所說，定光珠並沒有任何危險，不會對金成梁產生任何影響。
畢竟這小子是個天資卓越的修士，被隱逸叟看重，已經成了他的弟子，算是鬥部年輕一代的奇才。
“好吧，不過要把定光珠打入他身上，那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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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鶴妄生不緊不慢地道：“我們直接登門拜訪，光明正大的把他邀請過來，說要找他問一些事，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找個機會把定光珠打入進去，隻要做的隱蔽一點，也沒有什麼人會注意這一點。”
“真有這麼簡單？”
夜飛篷有些不太相信。
“你就按我的計劃行事，包管可以奏效。”
鶴妄生把自己的計劃，還有盤算說明了一遍，夜飛篷聽完，倒也沒有反對。
‘也好，這麼做對金成梁也沒有任何壞處，反過來也能夠探明他身上的秘密，未必不是好事。’
……
另一邊，金成梁穿過傳送仙門，抵達了九重天之一的“萬藏耀晶天”。
這是神庭天界的第四重天，屬於神藏部主宰的一層天界，神部相當於神庭的庫房，負責收藏各種物品，還有奇珍異寶，乃至搜集的各種天材地寶，甚至，有些寶庫裡，還存放了當年掃平三界時的戰利品，還有各種檔案典籍，甚至有專門的大藏書閣。
神藏部的大書庫裡，擁有無儘的典籍，許多上古秘典都在其中，收錄了各種書籍。
之前，他也去過百鬥星閣的藏經閣。那百鬥星閣也有藏經閣，雖說百鬥星閣的藏書之中，還收錄了《浮洲寶記》這種禁書，但是要比藏書之豐富，那還是遠遠比不上神藏部。
金成梁來到這裡，也是為了打探虛實，好找些機會，掠奪這神藏部收藏的好東西。
“神藏部的這些庫房，或許對我的本尊而言意義不大，”金成梁暗道：“不過本尊可以把中古時代的修士引入神藏部，來擄掠這裡的奇珍異寶，依靠神藏部這些資源，對於大幽王朝，還有許多中古時代的修士，可以說是好處極大。”
他與季長離合作後，最大的成果，就是二人可以繞過萬法運轉神殿形成的時空屏障，把過去時代的中古修士引入未來神庭統治的三界。
這段時日裡，賀平與季長離打破了神庭長期以來，對中古時代的封禁，使得龍象賢佛，屈映光和戚無垢這一類的中古修士，都來到了這個時代。
最近，賀平也與中古時代的“滅龍道器”道器之子取得聯係，雙方可以互相傳遞信息。
雖然，道器之子比較特殊，無法離開中古時代，但是大幽方麵，也暗中選出一些人手，悄無聲息地降臨到了未來時間線上。
這種事也很正常，“滅龍道器”道器之子那邊早就掌握了情報，知道除了幾大天王之後，就連神庭之主也要降世，天王之中，有好幾人都已經出現，可以說是天下風雲再起，巨大的波瀾也將要掀開。
神庭之主，可不比尋常。相較之下，隱匿起來的九大天王也並非什麼“危險人物”。
“神庭之主太可怕了，他的神通到底有多強，根本就沒有什麼人探過底，要是他以完全之姿降世，那滅龍道器也抵擋不住。”
越是清楚神庭之主的可怕，賀平心中就越是警惕，深知這位至強存在不可能尋常手段對抗。
神庭之主既然已經降臨，就不能等閒視之。不過，他還沒有親自現出自身，這證明還有些特殊的原因。
根據從“滅龍道器”道器之子那裡得到的情報，神庭之主應當還在等待時機。
“雖然神庭之主提前降世，但是應當時機還沒有成熟吧…？”
這是道器之子的推斷：“他還是畏懼。”
“他有什麼好畏懼，當世之中，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對他構成實質性的威脅。”
賀平搖了搖頭。
“你說的對，當世之中，能夠對神庭之主產生威脅的人可能沒有。”
道器之子說到這裡，反問一句：“那當世之外呢？”
“當世之外？”
賀平摸了摸下巴。
“你是說幽帝，可是幽帝的狀態，應當是沒有機會出手維護我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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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帝的情況，誰也說不清楚。”
道器之子解釋：“我是推算不出來，然而，神庭之主也無法推算出來，而且，幽帝對於現在的局麵，早就有所預見，現有的局麵很多都是他所促成的，誰能保證，幽帝沒有專門針對神庭之主的降世，提前做出某種布置……到了他們那種層次，想要瞞過對方布置一些後手，並非是不可能辦到的。“
“我明白了。”
賀平點頭。
“神庭之主也沒有把握，也不敢去打賭……‘幽帝是否還有針對他的某種布置’，這麼說這種布置足以重創他，或者是威脅到他，是否是這樣？”
“是……但也不一定。”
道器之子說明，神庭之主是冀望降臨後，以無上真龍的姿態降世，這才是神庭之主最完美圓滿的狀態。
“根據幽帝的判斷，神庭之主擁有恒定的缺陷，那就是‘不圓滿’這個特性，且這種特性長時間伴隨在他的身上，也不知道這是源自於他上一世的祖龍之身，還是什麼其他原因，神庭之主，就如同月亮一樣，有陰晴圓缺，這種不圓滿，也是他的一種深刻於自身的本質。”
賀平猛地一個顫動。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神庭之主說過，他要搜集第二天道之力，補全大千宇宙的缺憾。
“月有陰晴圓缺，這是一種周期性的狀態，這也是神庭之主的特質，他並非時刻‘圓滿’，難怪難怪……”
許多問題也可以串連起來，神庭之主就算在中古時代，也不能急著現身。
他在等待一個契機，那就是自身在某個時期，會自行步入圓滿的狀態，隻有在這種狀態之下，神庭之主才是無上真龍。
當這個時期退去，神庭之主也如同月有陰晴圓缺，周期性的陷入“不圓滿”的狀態。
這麼一來，許多細節方麵的問題也能夠得到解釋，比方說為什麼神庭之主至始至終，都保持著神秘的態度……就算在未來，哪怕是神庭統治的時代，依舊保持著這種隱秘的特性，這裡麵原來是有這種文章。
“九大天王也不可能知道這個秘密。”
道器之子說明：“神庭之主，可能長時間都處於‘不圓滿’這種模式，它在祖龍的時代不清楚如何……但是，在某些周期下，他會跌落到穀底，處於最為虛弱的那種狀態。”
賀平在想，這是否代表自己和滅龍道器，有辦法趁著神庭之主陷入最虛弱的那一刻，對這位至強存在下手，找到擊敗他的辦法。
“他再弱也是幽帝那個級數的存在，他變弱了，不代表你變強了，至少你沒有踏足那個層次，也隻是送死。”
滅龍道器平淡地說明：“換我也是一樣，就算是踏入究極領域的真仙，碰上最虛弱狀態下的神庭之主，也是死路一條。”
“所以，他才會害怕幽帝還有布置。”
賀平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
“對。”
道器之子補充說明。
“如果幽帝真有連我們也不知道的後手，會在關鍵時刻發動一擊，要是神庭之主在最虛弱的‘不圓滿’狀態下受傷，那可能會被打落境界。”
“那才是最可怕的，以無上真龍降世的神庭之主不會有任何弱點，哪怕是幽帝，也不可能重傷他，最多擊退他，然而在‘不圓滿’狀態下，神庭之主受的傷勢會被放大到極限。”
“最糟糕的情況下，神庭之主的完美境界也會被打破，修為徹底跌落，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就是落地鳳凰不如雞，再也不是所謂的神庭之主。”
聽到這裡，賀平可以確認，這也是為什麼神庭之主行事如此小心謹慎的關係。
唯有無上真龍的狀態，降臨的時候沒有弱點，處於最巔峰的層次，退出這個狀態後，神庭之主就不再是無上真龍，雖然他依舊無敵於世，但是碰上同級數的強者，被幽帝這樣的強者狙擊，還是會受到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