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順手牽羊
虛法之界既然是網絡，理所當然也會受到所謂的“網絡攻擊”。
哢嚓！
中樞城乳白色的蛋形天幕，直接破碎，而在外界的虛空之中，也破裂了一個大洞。
這一層蛋形天幕，是利用虛法界的防禦數據構築而成的，一道道乳白氣流形如蒼穹，渾圓而落，正好把整個中樞城都籠罩在其中。
此時此刻，一陣碎裂的聲響傳來，中樞城的眾人抬頭看去，便見這爆裂的空洞深處，浮現出了一片昏黃的光芒。
賀平的眼睛微微一眯，就見到那天空中破開的大洞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攻擊？還有，究竟是何方勢力竟然有勇氣敢於攻打”
他這個時候倒有些興趣，想要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
同一時間，管理中樞城的天眼府中，便聽得一聲咆哮，飛出一尊高大的神靈。
這大神長有三張麵孔，手持三尖兩刃刀，中間的那張麵孔，其眉心有個豎眼，身披銀色戰袍，周身散逸著一種神聖的氣息，霸絕天下。
這是管理天眼府的遊神大統領，也是主管虛法界網絡一個節點，中樞城就是圍繞這個節點建造的，這個神將的身體並非血肉，似玉石，也似琉璃。
與那些低級的執法遊神不同，遊神大統領是更高級的AI，智能水準和運算能力更加強大。
“大膽，何人敢於破壞虛法界，破壞神庭法度！”
“爾等犯下潑天重罪，莫非是想送死不成……”
大統領一聲大吼，聲浪就傳遞了出去，除了聲音還有一股波動，比閃電速度還快的在虛法網絡中傳播出去。
“小小一個遊神統領，口氣倒是不小。”
一個冰冷的聲音幽幽地響起：“不過，你真有能耐，能夠阻止本人嗎？”
也就在下一秒，那破開的空洞內部，原本的昏黃一片的景象已經變得一片漆黑。
許多觸手般的長須，從空洞裡鑽了出來，某些奇異的存在，撕裂了這個大空洞，朝著中樞城的空中飄浮著。
從空洞深處，無數嘶吼、尖嘯的聲音響徹虛空。
賀平臉色微微一凜，他隱約感受到了道染的氣息，隻是，他想不到為什麼在神庭時代，也會有道染的力量遺留在此世。
“天道源流的道染，本質上就是為了壓製修士的一種天道源流的特質……按道理說，這個世界是由神庭之主重新打造的，考慮到神庭之主與天道源流的關係，道染現象應當已經不會發生了！”
他是知道的，神庭之主和那天道源流的源頭，二者之間關係異常密切，道染在神庭執掌三界的時期，基本上就消失了。
然而現在的局麵，卻打破了他原來的猜測，那漆黑一片黑暗空洞裡，仿佛有某種駭人的氣息在醞釀，就如他猜測的那樣——
接著……無數漆黑的物質，像是一團團爛泥般不斷蠕動、變化，那破開的空洞，就如同液體一般，從高空中灑落了下來。
嘩啦嘩啦！
腐臭的黑雨從空中落下，這些雨水如同酸雨一般，碰到虛法界網絡裡的任何物質，都有一種溶解的效果。
刹那之間，城池中的許多建築物都受了災，黑色雨滴落到什麼地方，那個地方就被腐蝕，地麵也像是沸騰似的冒出泡泡，各種風格的浮在空中的亭台樓閣，還有普通商販的攤子，都在逐漸融化，冒出蒸氣。
不過，相較於中樞城內的虛擬建築物，那些被黑色雨水澆到的陰神、妖神或是修士，立刻發出慘叫，好像碰到了強酸，身上也開始融化。
中樞城內的一些人，或是四處逃跑，或是倒地哭嚎，整個城市愁雲慘淡，一片慘象。
就連這條街道，也在澆落的黑色雨滴攻勢下，少了近百名陰神、妖神，都被那種黑色液體溶解消失。
隻是，虛法界網絡凝聚的軀體，也隻是虛擬的數據，也不清楚這些陰神、妖神、修士，在消失後，自身處於何種情況……
……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碰撞在一起。
劈哩啪啦……那遊神大統領揮舞著三尖兩刃刀，正在高空中，與一個黑色人形模樣，背後長著手掌般形態的巨翅，長有巨爪的怪物戰成一團。
那柄三尖兩刃刀，被這遊神大統領施展的劈波斬浪般，帶著如水般的銀光橫掃出去，每一招都蘊含著毀滅一切數據信息的波動。
那黑色人形尖嘯出聲，漆黑的雙爪如同閃電一樣發動進攻，腐蝕性的能量也在尖爪中徘徊流竄。
三尖兩刃刀鋒與這對利爪還沒有相交，氣流相互撞擊，就發出來剝嗶嗶的聲音，炸出無數緋色火星。
與此同時，還有許多下身如同章魚，腦袋上的頭發也宛如一條條靈蛇般飛舞，渾身上下散發出絲絲黑氣的怪物，趁著中樞城的乳白色天幕崩潰，就殺入了城中。
守衛中樞城的許多執法遊神，也獲得了攻擊權限，揮動著神兵利器，主動殺迎了上去。
這兩方就在空中衝撞在一起，這些執法遊神，都是虛法之界衍生出來的清理程序，而這些奇異的黑色生物，應當是另一種利用垃圾數據凝聚出來的網絡層麵攻擊。
雙方大戰的同時，中樞城裡也受到了這場恐怖網絡襲擊的餘波。
伴隨著一陣陣淒慘的叫聲，許多城內的陰神或是修士，被溶解了身體的一部分，正倒在地上痛呼。
“啊！”
徐潼就親眼見到一個同門倒在地上，黑雨滴落在他的胳膊上，黑色物質侵蝕過來，在他的手臂上不斷蔓延，溶解著他的身體。
這個年輕的修士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被溶解，也隻能發出慘叫聲。
徐潼這時是完全慌了神，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突然，一道銀色的人影飛了過來。
“快！把他的手砍下來。”
那人穿著一襲銀甲，一聲大喝，見到徐潼沒有動作，連忙一刀揮出，便直接將這個修士的胳膊齊肘砍斷。
“我的手……我的手！”
這個修士又驚又怕地看著落在地上的斷手，還打算伸手想要去拿，卻被銀甲人直接攔住。
“這不過是虛擬的軀殼，又不是你的真身，斷了就斷了。”
銀甲人明顯是個女子，高有三丈，渾身銀光，背後長有一雙銀色羽翼，好似是白銀鑄成的一尊神將。
這女子並不是執法遊神，她應當是個高階修士，很有可能是天眼府的維持人員。
“定神安宅，蛻神還竅…歸！”
她右指一點，正好點在徐潼的同門眉心，後者的身影一下子虛化，就斷線了。
“好了，你也趕緊下線。這是來自彼岸的恐怖襲擊。”
說完這句話後，銀甲女子就閃身離去。
“唰”的一下，她的力量爆閃，雙翼猛地一扇，就飛出了數百丈外，一拳便將一個渾身散出黑氣的怪物當場轟殺。
接著腳下用力一踏，力量猛地傳導出去，又將另一隻怪物活活踩成的粉碎。
銀甲女子並非行使自身的法力，這裡是虛法之界，就算是修士也不能夠隨意動用法力，這虛法之界的構造，也不太受到法力的影響。
隻是，她是天眼府的一員，擁有某種強大權限，就類似網絡管理員，對上這些怪物，非常便利。
除了她以外，還有十餘位銀甲人士，紛紛從天眼府出發，也對街道上落下的怪物進行清理。
“什麼？真的是彼岸？”
徐潼也愣了一下，還在咀嚼這銀甲女子所說的話。對於彼岸這個勢力，他是有所聽聞的，據傳，這是三界建立之時，神庭之主掃蕩天下，將許多勢力都徹底鏟助。
隻是，彼岸這一脈卻利用一種特殊的方式殘存了下來，在休養生息之後，漸漸成了神庭的心腹大患。
外人都有懷疑，這彼岸一脈莫非是神庭之主刻意沒有消滅，暗中留下來的一股隱秘勢力。
事實上，在神庭時代的彼岸勢力，與過去源自上古道門的彼岸有所不同。
可以說，這個彼岸，是區彆與上古遺留的彼岸的另一個彼岸，而這個彼岸之所以能夠存在，可能是當初彼岸道統遺下了某種奇物。
徐潼聽一些長老談論時說過，這件奇物能夠使未來之人，觀測到過去遺留下來的某種時光片段，從中領悟了彼岸一係的傳承，就此自稱為“彼岸”勢力。
也就說，這個彼岸壓根就不是之前的彼岸，不過是一群不知來曆的人，打著彼岸的名號行事。
“可是，神庭和正法道院，不是說這些妖人，還有三師道都被鏟助、剿滅……當初，可是有九大天王出手，事到如今，又怎麼可能膽大到重新襲擊中樞城？”
徐潼疑惑之時，位於這座城池之中最中心的天眼府裡，再度傳出一道聲音。
“眾人聽好了。”
一個清朗的男聲，利用網絡功能進行廣播。
“本人是正法道院的白玉真，諸位不用慌張，這是彼岸的恐怖襲擊……此襲擊隻能針對虛法界網絡，若是受到襲擊，立刻下線，服下清寧百劫丹或是清風丹就可以祛除元識混亂——”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人驚噫一聲。
“他是白玉真……真沒想到，來得竟然會是道院的白玉真！”
“這是天眼府的現任府主，一位顯神級數的強者……”
“此人一百五十年前就已經飛升，看來是借助飛升通道，把元識意念投影到了中樞城內！”
城池裡，還有許多人沒有離開，這些進入城中的修士或是陰神，之所以不走，自然是因為他們的許多“家當”，也就是花費重金，購入了虛擬產業還在城裡，要是這麼跑了，東西也就徹底沒了。
這時的正法道院的這位顯神強者，也將自己元神分裂的意念投影到了虛空，大手一招，一副畫卷淩空展開，上麵描繪著萬裡山河的景象。
伴隨著畫卷逐步展開，無數的劍光也從中激射出來，街道上還有一些人或神，劍光落下的一刹那，他們就被強行清場，魂魄被直接打了回去，虛擬數據所化的軀體也如同煙花一般炸散了開來。
“好你個白玉真，你這是害苦我啦~~！”
被強行下線的某人發出慘嚎。
“糟糕……我必須回去。”
也有的陰神被趕下線後，還想要重新回到中樞城，卻發現無論怎麼也連接不上虛法界的網絡。
虛法界網絡內部的中樞城節點，似乎被一股力量完全封鎖，一旦脫離了網絡，就不能再次登錄。
也就在這一刻，也不知道多少虛法界網絡的用戶利用其他渠道，對管理虛法界的天網院展開投訴，這些投訴信息卻如同泥牛如海，沒有一點回應。
“真是個不錯的機會。”
賀平見到這混亂的局麵，心中一陣竊喜。
這種雙方大戰的狀態，最適合他搞渾水摸魚的勾當。
趁著無人關注，他偷偷啟動了袁青的“胞衣蠱”，身影慢慢變得透明，悄無聲息的往中樞城的某個方向走去。
他和徐潼交談之時，倒是打探到了百寶蓮閣，還有元菩仙門的寶光商閣的所在方位。
賀平本來就有一些妙手空空，利用虛法界網絡來撈好處的打算……畢竟，他現在需要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身份，或者說是馬甲。
袁青這個天蟲嶺蠱師道的門人身份，正好可以給他拿來借用。
“神庭之主和九大天王就算不在，他們的法力分身應當還在，而且神庭內部也有其他高手，加上還有所謂的仙宮勢力，以及現在這個‘彼岸’……我還是多準備幾個馬甲，小心行事為妙。”
“胞衣蠱”又叫天衣無縫蠱，利用這種靈蠱，蠱師道的修士能夠在虛法界網絡裡避開一些監管、偵察的手段，就類似於隱身術法。
這種蠱蟲，是用彆人的俱生神才能煉成，賀平得了胞衣蠱，第一時間就鑽進了元菩仙門的寶光商閣，多虧了徐潼，他是知道寶光商閣要舉辦拍賣會，還清楚拍賣會是打算拍賣月靈之精。
“真是省了我不少事……這個應該月靈之精吧？還有，這些應該是其他拍賣的珍寶、奇物，正好趁著混亂，順手牽羊一並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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