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卷襲流紅堡(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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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紅堡中,鐺鐺鐺鐺的敲鑼打鼓聲在莊園裡響起,堡內的健仆、護院都拿著各種兵器從屋內衝了出來。

然而圍著莊園四麵的青麻石牆垛上以及塔樓上的暗哨、莊丁,都被人摸上去解決掉了,堡內的眾人明顯反應的著實遲緩,這就導致局勢的天秤,正向著極為不利方向傾斜。

“放!”

也不知是什麼人,站在高處大喊了一聲,串成一片的箭鳴聲倏起,閃亮著點點火星的箭矢猶如一陣飛蝗暴雨般從外麵射了進來。

咻咻咻!火箭如雨般落在莊院裡,落在哪裡就爆裂開來,炸成一團火花,這是大幽軍中才能夠配備的三陽火箭,這種箭矢射出去就會爆裂,一落地就會燃成一團火光。

俄頃光景,密密麻麻的箭矢飛落下來,篤篤篤的發出聲響,流紅堡內的一些房屋,屋頂上開始冒煙,火頭四起,一陣陣的熱浪擴散四周,隻是眨眼間,火光就波及周邊的屋舍。

“殺”

四麵八方,震天的殺喊焦雷似的驀然爆起,莊院的大門也被撞開,黑衣人們如潮水般衝入流紅堡,雪亮的鋼刀拔鞘而出,遠遠看去,宛如千百道寒光卷來。

迎戰的莊丁、護院、仆役這時候已衝進了黑衣人組成的刀陣之中,雪亮刺目的刀光已如狂風暴雨般劈向他們的敵人,刀光一閃,瞬間就仆倒了數十人。

剩下的大批大批的殘餘者嚇得連連後退,明明人數尚且占優,卻反而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得後退。

眾人向後一退,那片刀陣的弧光卻沒有停下來,唰唰唰,刀光如雪花繽紛,轉眼就又收割數條性命,流紅堡的人中也有人一發狠,大著膽子揮著長槍刺向這些黑衣人。

這人的行動使得其他人鼓起了勇氣,齊齊放聲怒吃,槍如林,斧如雪,瞬間,尖撞的撞擊聲及骨骼粉碎、利刃戳肉的聲音響起,被刺中腹部的黑衣刀客無動於衷,反手一刀,就將一顆人頭斬落。

“這、這些人殺不死!”

其他流紅堡的人,也發現了這一點,他們的槍、刀、劍、斧刺中這些黑衣人,這群黑衣人們也不受影響,他們沉默無聲,個個奮勇衝進,生死一拋,渾然是一群鐵人。

霎時間,這場戰鬥變得極其厲烈!也極為凶狠!

鮮血不斷的揮灑出來,人們在猙獰的吼叫,在悲慘的哭號,在痛苦的呻吟,須臾的時間裡,流紅堡的陣勢已被整個衝散,片刻間,地麵上就橫七豎八的躺臥著累累死屍。

……

“師兄,師兄!不好了!外麵來了一大批身份不明的人,殺了我們不少人!”

流紅堡深處的一間子裡,一個紅袍人低垂著雙眼,盤坐在一個蒲團上。他蓬亂的披拂著垂肩的長發,穿著打扮似道非道。

紅袍人坐的蒲團前麵擺放著一個銅香爐,香爐上插著九枝香。突然,聽到外麵喊聲的他睜開了雙眼。

“霍師弟,不要這麼慌裡慌張,我在默默用神朝真,焚香上表小仙庭,仙庭的諸位仙家已經與我諭示——”

言罷,他伸手指了指銅香爐的正前方,那裡擺放著一個用白玉、琉璃、金銀雕成的仙宮。

香爐中的九枝香火星灼亮,香中冒出白茫茫的煙氣,好似白茫茫的雲團,熏得屋子裡也是煙氣滾滾。

那白雲團般的煙氣之中,這座仙宮氣勢雄渾,晶瑩剔透,占了一整張八仙桌,這一方“仙庭”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少金銀,上麵還擺放著指節長短,獸首人身的仙官眾神。其中,無論是天兵、侍者、力士、女官,都長著動物的頭、人的身子,組合在一起,便人一種異樣的詫異感。

“這群人來者不善,加之香堂堂主香玉清也失蹤了,你我都在教中擔任重責,不容有失,這流紅堡的基業必須舍去,我們立刻回南方,再圖東山再起的打算……”

“可是,師兄,我好不容易有這份基業,靠得還是大幽朝縉紳的身份,若沒有這層關係,想要再打造一座流紅堡,不知道又要耗費多少苦功……”

霍師弟一臉苦澀。

“事情何需這麼麻煩,這位霍施主,還有這位不知名的聞香教中高手,何不聽老僧一勸……”

這時,從窗戶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那“霍師弟”明顯受到了驚嚇,因為這屋子繼續外圍還有段距離,堡內還有不少抵抗的力量,而對方卻已經長驅直入,來到了屋外,隔著一堵石牆,向兩人開口說話。

紅袍人深邃的眸子睜了開來,隱隱閃動著綠瑩瑩的妖光,那種光,隻有在貓的眼裡,野獸的瞳孔才能尋見。

“尊駕是誰?”

紅袍人略顯暗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們聞香教一向與各方勢力秋毫不犯,貴方為何苦苦相逼,毀了本教多處據點,又要鏟助本教在金河州的香堂堂口?”

“阿彌陀佛,老僧也是替人辦事,施主又何必多問。”

那石牆上浮現出一張臘黃的臉,接著,一個黃袍老僧身形一晃,就從牆中“穿”了過來,這個老和尚手裡捏著眼珠串成的念珠,微微一歎。

“老僧號為‘黃麵瞿曇’,欲領教一下聞香教的《天香三卷》中的香火金身之術!”

“一門咒!你是尊星教的人?”

紅袍人也是一怔,下一秒,他驀地深吸一口氣,周圍的煙氣一股腦的被他吸入鼻腔。

接著,他便開口疾聲念道“香自誠心起,煙從信裡來。一誠通仙庭,諸仙下瑤階”。

然後嘴巴一張,一團白雲從他口中吐出。那雲團般的煙氣縈繞了幾圈,從雲團中迸發的金光便化為一座座天宮、神殿環繞在他周身上下。

“當真是好手段!”

黃麵瞿曇麵容不變,隻是雙手結出個手印,渾身氣息,顯出森嚴的法度。

“可惜,又何必這般‘不知進退’!”

他那黃袍袖口中伸出的一雙手,指間綻如蓮花,結出“千眼菩提印”,那張滿是摺子的老臉雙眼下方位置,層層皮肉裂開,兩隻詭異的眼眸鑽了出來。

他的全身皮膚也在開裂,鑽出漆黑色的眼珠,那是眼珠沒有白色的瞳仁,隻有漆黑無光的眼眸,像是一顆顆黑色珍珠。這些黑珍珠微微眨動,眸眼中似有扭曲的影子在晃動,展現出一種渾濁、詭異的氛圍。

紅袍人被無數黑珍珠般的眼珠子盯住,頓覺一股寒氣浸透全身,而他身邊的霍師弟,更是被恐懼籠罩,不由的打了個哆嗦,心腔一陣狂跳。

“搞什麼鬼?這尊星教好歹也是佛門一脈,遷去了海外神風國,究竟遭遇了什麼,好端端的佛門正法,怎麼變得如此邪性,比之我們聞香教的法門還要詭異?!”

他心念一動間,黃袍老僧結出一個如“人眼”的法印,他那蒼啞的嗓音念了起來。

“手眼通天大總持,震動三千世界時。有緣無緣鹹攝化,慈悲普度閻浮提。”

老僧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又尖又細,帶著種種陰鬱而又詭譎的氣息傳遞出來。

同時,千眼菩提印一開,袖袍一翻,迅速化成千印萬印,皆為尊星教的秘密乘中的無儘秘藏。

虛空之中,手印變幻,翻天、掀地!刹那間,隻見窗碎,門碎、梁破、柱破,伴隨著房屋傾倒的垮塌聲,三道人影轟的一聲衝出破碎的屋子,衝天而起。

……

轟!

踩著破碎的窗欞、踏著死者的屍骨,眾多身穿著黑衣的屍傀殺入流紅堡中。

與活人不同,屍傀對於死亡和戰鬥並沒有半點畏懼,仗著以屍毗術秘法煉成銅筋鐵骨的身子,在殺陣中橫衝直撞,渾然不怕刺來的刀劍,這份悍勇已經能夠嚇阻大多數習武的高手,尋常人根本不是這些屍傀的對手。

莊園中除了那些習練多年武藝的莊丁、健仆,還與綠林道上的武功高手勾結在一起,這夥人勢力極大,都是聞香教在此地的根基。

聞香教是依靠教派活動來維持的一個組織,他們需要吸收新血,從中挑選出合適的人,蓋因他們一度被大幽王朝打壓的很徹底,自那位石教主死後,就元氣大傷,故而行事極為隱蔽。

儘管這裡是一處香堂堂口,但是留守的教中人馬也不多,更沒有太多的道術高手。碰到眼下這個局麵,自然就變得一邊倒!

須知這些屍傀可以說是結合了仙傀門的操偶術,以及屍毗教的秘法合煉的行屍,這種小場麵自然不在話下。

金鐵交擊聲越來越少,屍傀不是活人,不知疲倦,全身用藥水浸泡,刀劍難傷,或許比不上積年的黑白屍煞,可是勝在數量眾多,賀平一次就操控超過兩百多具,一路衝殺進來,可以說是勢如破竹,當者披靡。

此時,沙無侯帶來的那批人,也隻是在外圍敲敲邊鼓,附近防止有莊客、家丁逃竄出去。不過看到戰局呈現出一麵倒的趨勢,也分出一批人馬,由兩邊包抄進來,與身為主力的黑衣屍傀眾,合力壓縮這個包圍圈。

到了這個地步,流紅堡中的餘眾即使是浴血死拚,卻是力有不透了。

賀平戴著金麵具,在數具屍傀的簇擁下進入流紅堡的內宅,他的性格是不親身犯險的那一類,但現在扮演的角色是十二金將中的“摩休羅”,行事風格也有所不同。

他手中也持著一柄長劍,眼中掃了一遍,周圍的是人疊著人,人壓著人的數十具屍體,殷紅的鮮血,觸目驚心的灑印在鋪著青石板的長道上,時而能夠可見斷體殘肢。

他又抬起頭來巡視周邊,內宅中十幾處火光同時升起,趁著夜風,火勢迅速的蔓延開來,直入空中的濃煙與赤焰騰空躥舞,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內宅中就火勢衝天,陷入一片赤紅的火海。

“流紅堡算是完了,就是不知道這縣城中的另外幾個小據點有沒有被拔掉。”

他帶著大隊人馬,滅的是聞香教在金河州內最大的一處香堂堂口,附近的縣城周邊還有幾處據點,綠度慈母、白藏法王、黑天法主、紅輪尊者各自負責一處據點。

“隻是那個迷企羅到現在也沒有出麵,因達羅說這人應當也會過來配合我行事,結果到現在也沒有見到人影!”

賀平正在思忖著這件事,腳下的青石板微微一顫,縫隙之中,一柄劍頭扁平的長劍刺向他的腳板底。

“找死!”

他的神魂何等敏銳,早就提防這條青石板道下藏有地道,當即一腳用力跺了下去,長劍炸裂,靴底也重重踏在地麵,篷的一聲風塵迸濺,無形的震蕩力沿著斷劍傳遞到下方之人的身上,混雜在其中的“死魔”魔種遁入這人意識之中,他連慘叫也沒有發出當場斃命!

咻咻咻咻!

沒有任何前兆,數道黑線從空中飛速飆來,以電射濤卷之勢,直取位於中間的賀平。

“飛劍?”

賀平眼皮翻開,一抹異芒閃過,他向前抬起一隻手,三丈之內就連空氣也被的黏稠起來,那四道黑線實為四柄無柄飛劍,隻有兩寸長短,以神魂念力禦使,快如閃電,用於暗殺最為迅捷。

隻是,這四柄飛劍一落入他三丈區域內,就如同裹上了一層魚膠,越是前進越是緩慢,就好像被無形的水銀覆蓋,難以寸進。

“毫無意義!”

賀平右手一探,四柄飛劍被他抓在手中,傀儡義肢用力一捏,哢嚓一聲,以精金奇鐵鍛成的飛劍就被捏碎。

“什麼?飛劍都能捏碎?這是什麼高手!!!”

藏身在暗處禦使五劍的四人心中一陣震蕩,飛劍也是法器,蘊含金元靈光,鋒銳無比,切割時劍身還能高速震蕩,根本不是血肉能夠觸碰的。

修行界的高手就算是晉升至入道,也沒幾個會用手去嘗試捏碎飛劍,除非這人的手,不是的手,是用鋼鐵鍛成的鐵手。

“來都來了,你們四個也不要走了!”

賀平手一拋,飛劍就被揉成一坨精鐵爛泥,砸在地麵上,他低喝一聲,斜月當空的天穹上,長著一對翅膀的獅首怪物,好似一頭凶惡的飛天夜叉一般從空中撲了下來,雙眼射出青光,盯上了那四個使用飛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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