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最大的線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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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赤心子一番商議結束後,賀平又回到了自己在歲安城的一處據點。

而他這趟回來後,手裡還多了一個令牌狀的東西。

“《種魔》……36種入道正法。”

將這塊淡銀色的鐵令在手摩挲了幾下,他不自覺得露出了笑容。

“赤心子啊赤心子,你終究還是誤算一籌,竟然把《種魔》之法的殘篇交到我手中,這次,可以說是你至今為止,做出最錯誤的選擇。”

不,這也不能說是赤心子的失誤,畢竟,他也不可能知道賀平與常人有異,腦海意識中存在另一個靈魂。

根據赤心子的說法,在大幽朝開國之前的時代,曾經有兩個異常強橫的修行聖地,其一是太乙道府,其二是三元魔宮。太乙道府有名為《天遁》、《地遁》、《人遁》的三冊天書,位列36正法的三甲之列。

而後的三元魔宮也以三卷秘魔真策,稍遜一籌,排在太乙道府之下……不過,若是論起道法精妙,變化精奇,三元魔宮的三卷秘策也不會比太乙道符的三遁天書遜色多少。

“《種魔》就是三元魔策中的一卷,專司製魔、煉魔、祭魔、飼魔的法門,功成之後,祭煉的魔頭化光、化氣、化飛精,來去無形無跡,絕情伐道,專門壞人修為,端的是厲害無比。”

赤心子就向他坦言,他就一度利用成誌、成玉蛟的一家子數百口人的性命,煉成了一道“怨魔”,“怨魔”以人的意識中的種種怨念怨識所化,能夠盤踞於人心之中,攪動內外諸元,或是據此汲取六欲邪念,滋養壯大,最後變成“魔種”。

“‘魔種’的可怕之處在於,被種入魔種的修行者,心識意念,自身五感記憶,都會操係於種下魔種的人手中,哪怕是入道級的修士,意念飛沉亂想之間,隻消有一絲間隙,就會被魔種入侵,

生出種種顛倒妄想,視友為敵,視仇寇為親友,做出各種悖逆常理,罔顛倒想的行徑。”

赤心子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頗有些得意洋洋。

“這麼說來,那成家兩姐弟,會將師兄視為恩人,也是因為種了怨魔,自身記憶、識想都受到顛倒的緣故嘍?”

“這個自然。”

卦攤前的老卦師倚著椅背伸了伸腿,隨手撓了撓脖子。

“凡塵世中的有情眾生,都會心發十二種顛倒妄想,分彆是為動、欲、趣、假、障、惑、影、癡、偽、性、罔、殺……或橫豎翻覆,陰隱潛結,隻消心念一動,六濁欲念就會滋生,魔種趁隙而入,也隻是個時間的問題,《種魔》一卷的厲害之處就在於這裡——”

或許,就是因為三元魔宮掌握了如此可怕的秘魔真策,引得太乙道府視之為心腹大患。

最終,太乙道府這處修行聖地,聯合各方勢力,將三元魔宮徹底鏟除。

隻是,三元魔宮過去就是個龐然大物,殘餘的徒眾、依附於三元魔宮外圍勢力仍有一定的實力,終究不能儘滅,那場大戰結束後,就逃得逃,跑的跑。

星流四散的魔宮徒眾,有的離開了中原腹地,沿著海路躲入南洋島國;也有的遁入荒涼瘴厲的南越大山之中,與百越夷族,同流合混;還有的改弦易轍,另立山頭……

蓋因如此,三元魔宮儘管覆滅,但是遺澤不少,赤心子坦言,他就是無意之中,探得一處三元魔宮的洞府秘址,他冒險潛入其間探索,經曆九死一生,才得到了這枚鐵牌。

這枚浮現出淡淡銀光的鐵製令牌,中間有一道極深的裂痕,猶如冰紋,或是蛛網,也不知道是劍劈,還是斧鑿的痕跡。

這個令牌材質是某種奇異玄鐵,散發出微弱的銀光,令製的造型獨特,頭部有一吞口獸頭,瞪眼呲牙,張血盆大口,咬住這塊鐵牌。

鐵牌的正麵鐫有幾個古老的篆字,依稀可辨寫的是“地官赦罪,七炁化生,校戒罪福”這十二個字跡。

他又將令牌翻了個身子,發現後麵寫著“遊師猖將,魑魅魍魎,皆受召劾”這一行字,這一行字跡如撅齒獠牙,又隱有波磔變化,線條銳利,也說不出字跡算是是醜,還是怪,隻覺得透著難言的森森鬼氣。

他繼續對鐵牌進行檢查,在確認沒什麼問題後,就調動腦海中的神魂。

賀平的心海虛空之中,一輪明月珠圓玉潤,遍灑清輝,最後他得了那“修身爐”的內煉法門,兩相配合起來,心身也大受裨益,九大魂宮的太皇宮也受到明月灑出的光輝滋補,這“九宮明月登真法”幾乎快要大功告成了。

與過去相比,賀平的神魂力量越發強大,羸弱、陰虛的體質也大有好轉。

此時心識一動,他就從眉心祖竅釋出一道心識念力,透空注入手中的令牌,瞬間,就有一篇殘缺的經文浮現到自己的意識之中。

“果然,與赤心子那廝說的一致,這並不是完整的《種魔》,這隻是一小部分的殘篇,或者可以說是某種驅使和操控的介紹,缺乏很多深層次的東西……”

賀平的意識退了出來,他皺起眉頭,揉了揉額角,又看了看手中的吞口獸頭的鐵牌。

“這鐵牌似乎是用來號令、召遣的一種法器,殘篇相當於操作手法的說明,拿到這東西的人,按照殘篇的說明,就能夠自行煉製魔種,進行非常簡單的控製。”

這《種魔》的殘篇儘管隻是殘篇,卻已經超過數千字,內容钜細靡遺,語多隱晦,參悟起來就不容易。

“以小觀大,以表觀裡,這才是一篇殘篇,估計不到《種魔》全篇的十分之一,內容就深不可測,全篇的《種魔》到底是何等可怕的入道正法。”

賀平花了點時間,默默的就將令牌中的所有內容都記了下來,而他手中的令牌也從淡銀色變成一塊黑黝黝的鈍鐵。

“赤心子說了,這塊‘種魔令’材質特殊,有通靈貯思之能,不過這玩意效果也用的差不多了,待到這枚銀鐵令由銀轉黑,貯思之能也就用儘了。”

至此,這三元魔宮留於世間的遺物,也就徹底失去效果,變成一塊凡鐵。

“接下來,就是煉製‘怨魔’了,赤心子千算萬算,也料不到我也有辦法,在極短的時間裡就連煉製出‘怨魔’的魔種!”

赤心子會大方的將《種魔》這篇入道正法,原因就在於煉製“魔種”並不是什麼輕而易舉之事。

當初,成誌體內的“怨魔”魔種,就是赤心子利用成家牧場數百口人的死氣怨氣強行煉成,又通過成誌、成玉蛟兩姐弟,慢慢煉製而成。

赤心子這般施為,前後就花了四年時間,他大大方方的傳了賀平這卷《種魔》功法,就是斷定賀平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煉成魔種。

“我的心海虛空之中,還藏有受到成誌的目力貫入進來的‘魔種’,赤心子當時操控著成誌對我進行暗算,那枚‘怨魔魔種’凝聚的怨魔之意,就殘存在我的另一個靈魂上,我隻消以《種魔》殘篇中的法門,就能夠搜集起來。”

當然,魔種追根溯源,還需要成家一脈的死怨之氣來滋養,恰好自己手中還有成玉蛟的屍身。

“成玉蛟是成了僵屍,但是屍身得了蔭土滋養,氣血由死化僵,成家的血脈在她身上猶存,待我將以種魔之法,將那團重新搜集凝聚的魔種,再度轉到成玉蛟的屍身之中,就能夠借助她這具僵而不死的屍身重新凝聚起來,重新滋養壯大。”

賀平忍不住露出笑容。

“這麼一來,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得了一枚‘怨魔’魔種,手牌也就變多了一張。”

……

盛府。

盛慶之正在親自接見幾個來自中寰洲白玉京的貴客。

這幾個客人摘下了戴鬥笠、罩黑紗,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黑袍,做武官打扮的年輕人。

“下官楊雲驕見過盛知府盛大人。”

這一襲黑袍的武官,膚色如玉,神態凝如山嶽,他作揖向盛慶之行禮。

“楊百戶大人何需客氣了,對了,我那侄兒玉洲最近可好。”

盛慶之拱手答禮,言談間,對於這位白玉京來的斬邪司的百戶十分客氣。

“盛千戶最近一段時間,破了東離道一件重大案子,配合九長使中的烈武勳大人,抓捕了‘長生九邪’中的紫甲殿的一位長老,立下大功,就連皇上聽聞此事,也大為讚賞。”

楊雲驕是斬邪司的百戶,他的上官是盛玉洲是斬邪司這段時日裡的風雲人物,除了履破大案外,還受到了九長使中的一位高手的賞識,可以說是風光無限。

“千戶大人本來是想親自找個機會來一趟北州府,可惜諸事纏身,他也聽說了貴公子的事,心中十分痛惜,特意囑咐我好生調查此事。”

楊雲驕很清楚盛玉洲在斬邪司之中,備受斬邪司高層的幾位長使看重,這等殊榮,可不常見。

官場交遊最講攀附,瞎子也看得出來這位少年得誌的千戶大人是何等炙手可熱,這時候不主動巴結他還等到何時?

在得知北府洲一事後,楊雲驕就主動請纓,帶著手下的幾個心腹,急匆匆的驅馬趕至北府州歲安城,準備借這件事來討好千戶盛玉洲,以利日後運籌。

“就算不為了那位千戶大人,幫這位盛知府這個忙也不算吃虧,盛家是江左有名的大族,書香門第,世代為官,結了這份人錢,也不是什麼壞事。”

盛慶之不知道他的心思,他臉色不變,微微點頭。

“那就勞煩楊百戶……對了,你應該已經清楚這件事的起因經過,楊百戶覺得調查方向應該從何處著手?”

楊雲驕笑了笑,不疾不緩地回答。

“這事說難也難,說易也易,目前缺乏情報,再者案情錯綜複雜,千頭萬緒,一時半回,我也難以做出推斷,但是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要抓一個人。”

“抓誰?”

盛慶之連忙追問。

“‘單刀殘神’嚴老二。”

楊雲驕雙眼微微眯起,眼中寒光閃爍。

“從四頂山中帶回那山魈頭顱的嚴老二,長風會那麼多人進山都死了,就他完好無損的活下來,還殺了那頭山魈,我敢肯定,他現在就是四頂山中最大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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