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徹猛地將手抽回,像是碰到什麼臟東西,隨後意味不明地說。
“周秘書,彆告訴我,你在彆墅裡安裝微型攝像頭,也是因為愛慕我。”
周芙萱腦袋轟地一下炸開,表情出現了片刻的呆滯。
天啊,怎麼連這個都被查出來了?
他怎麼一開始不說?
這家夥故意留一手,引她把話說完,再拿彆的事挑她話裡的漏洞。
比起這個,她更擔心裴延徹還有她彆的把柄。
裴延徹見她臉色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冷聲催促道:“說話啊!你這張嘴不是最能詭辯嗎?”
周芙萱抿了抿唇,表情忽然變得哀傷了起來。
“我這麼做是因為你失憶了,身邊還多了個苗安安,我害怕”
裴延徹打斷了她的話,嘲諷道。
“害怕我‘移情彆戀’,或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討論將你掃地出門?”
“所以你就監控我的一舉一動,以便隨時調整應對策略,是嗎?”
“周秘書,你為了達到目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周芙萱心裡咯噔了一下,努力眨了眨眼睛,讓眼淚滾落下來。
“老公,不是這樣的。”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跟你和舟舟有個幸福的家。”
“也許手段確實有一些卑劣,但我從未想過傷害你。”
“真的,老公你要相信我。”
她在賭。
賭這半年的陪伴,以及無微不至的照顧,能激起他的惻隱之心。
可下一秒——
“砰!”
她被猛地推倒在柔軟的沙發上。
裴延徹整個身軀籠罩了上來,大掌卡住她的脖頸,沒有用力,卻充滿威脅。
寂靜中。
周芙萱呼吸微亂,卻依舊仰著臉,眼神濕漉漉地望著他:“老公”
“閉嘴!”裴延徹低聲怒吼,那眼神像是要將她撕碎。
周芙萱壓住心底的懼意,將手覆在男人的手背上,牽引著來到自己的臉側。
然後歪頭,輕輕蹭了蹭他的掌心,像隻撒嬌的貓。
“老公,我真的知道錯了,彆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以後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加倍地對你好,隻要你彆趕我走。”
她軟聲哄他,卑微到極致。
“夠了!”
裴延徹突然抬手,掐住她的下巴,眼底翻湧著暴怒。
“你到底要裝到什麼時候?”
“我給過你機會解釋,但你嘴裡卻沒有一句實話。”
周芙萱瞪圓了眼睛,拚命搖頭,艱難地發出音調:“老公,我沒說謊”
裴延徹從齒縫中擠出:“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這副虛偽的嘴臉嗎?”
周芙萱露出受傷的表情,眼眶蓄滿了淚水。
“可我的愛是真的!”她忍著痛,艱難地發出聲音,指尖顫抖著去抓他的衣襟。
“愛?”
裴延徹嗤笑,猛地收緊虎口,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顴骨。
“你這種人根本沒有心,又何來愛?”
周芙萱痛得皺眉,想要蹬腿將男人踹開。
但這死男人早就壓住了她的雙腿。
她的腿動彈不得,隻能用手去掰他的手指,卻怎麼都掰不動。
“嗚嗚嗚~”
她的眼淚撲簌簌地流下來,喉嚨間發出小獸般的嗚咽。
裴延徹的心抽動了下,不自覺放輕了力道,但表情依舊凶狠。
周芙萱一把推開男人的手,抽噎著說。
“站在你的角度,我確實做了可惡的事,但我對你的愛是真的。”
她的眼神是那麼的真摯,“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就當就當為了舟舟。”
裴延徹目光落在這張對他有著致命吸引的臉上,眼裡有片刻的失神。
她說她愛他?
他的心臟的某處顫動了下,隨即更加憤怒。
瘋了!又差點上了這女人的當。
他再次發狠:“周芙萱,你算什麼東西?”
“你卑賤下作,貪慕虛榮,滿嘴謊言,我需要你這種人的愛嗎?”
周芙萱心臟狠狠一縮。
在來之前,她已經預料到會被言語羞辱。
原以為她不會在意這些,但此刻,卻真切地感到委屈、憤怒。
她並沒愛上裴延徹,但確實對他有過幻想,貪戀過他的溫柔和寵溺。
不過在這句話之後,僅存的一點點幻想都成為了泡影,不複存在。
她挪了下身子,想要擺脫男人的桎梏,但失敗了,隻能無奈道。
“既然我說什麼你都不信,為什麼還要問我?”
裴延徹冷笑,“對啊,為什麼?”
“我明明應該第一時間掐死你,卻還在這裡浪費時間聽你狡辯。”
甚至有過片刻的心軟。
“很可笑,對吧。”
他的聲音不大,卻低沉得讓人脊背發涼。
周芙萱對上他那雙流轉著凶狠的眼睛,心裡發怵,想要逃跑。
然而未等她動作,裴延徹就先一步發難。
他單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輕易地擒住她的手腕,高舉過頭頂。
“周芙萱,你當過我的秘書,應該知道欺騙我的人都是什麼下場。”
他的聲音輕柔得可怕,手上的力道卻逐漸加重。
“他們要麼傾家蕩產,要麼生不如死,所以你猜猜自己會是什麼下場。”
周芙萱瞪大了眼睛,拚命掙紮,想抽出雙手,卻無法撼動分毫。
裴延徹的桎梏跟鐵鉗似的。
“嗯”
【救命啊!】
她經曆了這麼多苦難才活下來,怎麼可以死得這麼窩囊!
她還有舟舟,還有
她猛然想起肚子裡的寶寶,可是現在一句話都說不了。
早知道不把籌碼留到最後了!
氧氣被一點點剝奪,她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死死地瞪著男人。
她此刻真想拿出口袋裡的折疊刀捅進這男人的喉嚨,拉著他一起下地獄。
裴延徹對上她的眼睛,胸口傳來一陣悶痛,手上的力道鬆了鬆。
他終究還是輸了。
周芙萱察覺到男人片刻的鬆懈,立刻挪出一條腿,屈膝狠狠頂向他的胯下。
“嘶!”
裴延徹痛呼一聲,鬆開了所有桎梏,高大的身軀佝僂了起來。
周芙萱雙眼亮的驚人,趁機滾下沙發,踉蹌著抓起茶盤上的紫砂茶寵。
在男人沒反應過來之前,猛地砸向他的頭部。
“混蛋!”
“砰”的一聲悶響。
裴延徹的額角瞬間裂開了一道口子,鮮血順著他的輪廓流下。
他不可置信地摸了下傷口,修長的手指沾滿了鮮血。
他眼裡流轉著千般情緒,有震驚、憤怒,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