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的原生家庭實在糟糕,她不得不編造一個上得了台麵的家世。
如今她的身份是名校畢業的富家女,爸媽定居海外,分彆是大學教授和醫生。
而她應聘總裁秘書這一職位,隻是想鍛煉自己。
周芙萱自然知道這樣的家庭背景,是攀不上豪門的。
奈何太有錢的背景,她當時沒那個資本編造。
而且以裴家的人脈,如果她編得太有錢,很容易被看穿。
思來想去,她偽裝了這個不太起眼,卻又不丟份的家世。
裴延徹看著手上照片,心裡卻沒有一絲觸動。
他平靜地開口:“你是我的秘書,然後我們相愛了?”
周芙萱連忙點頭,“嗯,我們是在工作的相處中喜歡上彼此,但因為身份懸殊,無法公開關係。”
裴延徹抬起頭,目光落在她臉上,打量了很久。
周芙萱早已練就了一顆強心臟,被肆意打量,都沒有露出一絲破綻,甚至煞有其事地問。
“延徹,你還記得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嗎?”
裴延徹翻相冊的手頓了頓,“抱歉,我還是沒有印象。”
周芙萱故作失落地垂下眼眸,但很快又振作了起來。
“沒事,慢慢來,我們有的是時間,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裴延徹沒應聲。
周芙萱遭了冷臉,也不惱,繼續關切道:“延徹,我很好奇你這三年的經曆,你能給我仔細說說嗎?”
裴延徹頭也沒抬,“沒什麼好說的,都過去了。”
周芙萱一時間有些吃不準男人的態度。
這麼快就煩她了?還是說他心裡藏著那個苗安安,故意疏遠她?
她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畢竟這兩人在那個島上相處了三年,說不定早已暗生情愫。
不過她不打算主動捅破這層窗戶紙。
雖然她生下了裴家的嫡長孫,但她跟裴延徹沒有領證,沒有辦婚禮,總歸沒有安全感。
她必須趁著裴延徹失憶,趕緊坐實了兩人的夫妻身份。
隻要領了證,成為了合法夫妻,她便坐穩了裴家大少奶奶的位置。
至於裴延徹認不認可她,或是想要多少個情妹妹,她都不在乎。
她隻圖財,不圖裴延徹這個人。
周芙萱很快收拾好情緒,“你說得對,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重要的還是我們現在的生活。”
她一邊說,一邊將白皙柔滑的手覆在男人的手背上,手指緩緩往指縫裡鑽,想要與他十指緊扣。
“你乾什麼?”裴延徹條件反射般將手抽出。
周芙萱怔愣了一秒,隨後眼睫微顫,神色受傷,輕咬著下唇。
“我們從前經常額頭相抵,十指緊扣,我沒想到你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我不太喜歡彆人靠近。”裴延徹往旁邊走了兩步,隔開兩人的距離。
周芙萱委屈,“延徹,我們是夫妻,不是彆人。”
“我們做過這世間最親密的事,愛到深入骨髓,不分你我。”
“一切都可以慢慢來,唯獨與你親近,我不能退讓,一點都不行。”
她說著最硬氣的話,卻拖著繾綣的尾音,說話跟帶著鉤子似的。
裴延徹望著眼前這張嬌豔絕倫的小臉。
凝脂雪膚下泛著薄粉,微嘟的粉唇嬌嫩欲滴,那雙美眸更是無時無刻不在勾人心魄。
真是個尤物。
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我知道了,我會儘量適應,但我也希望你可以給我些時間。”
周芙萱適當地退了一步,“好,我會儘量克製住對你的滿腔愛意。”
“你應該累了,我去給你放洗澡水,讓你好好泡個澡。”
裴延徹拒絕,“不用了,這種事情,我自己來。”
周芙萱嘟了嘟唇,“行吧,你若有需要,記得叫我,我隨時都行。”
“嗯。”裴延徹轉身,邁著大長腿,快步走向浴室。
周芙萱看著男人倉皇離開的背影,勾了勾唇。
豪奢的臥室裡,床頭隻留了一盞夜燈,散發著暖黃的光暈。
大床上隆起一大一小的形狀,時不時傳來輕淺的呼吸。
“老公?”周芙萱在男人耳邊輕喚,“你睡了嗎?”
裴延徹閉著眼,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了,但他的睫毛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他的緊抿著唇,下頜線條繃直,像是刻意維持著某種完美的“睡眠狀態”。
太假了。
周芙萱眼底閃過一絲玩味,指尖輕輕撥弄著他的睫毛。
裴延徹依舊沒動,定力十足。
她忽然俯身,不斷拉近兩人的距離,溫熱的呼吸故意拂過男人的唇。
裴延徹眼睫又是一顫。
周芙萱勾唇低笑,一開口,發出聲音卻十分淒楚。
“老公,我真的好怕這是一場夢,夢醒了,你就消失不見了。”
說著,她趴伏在男人的胸膛上,指尖撫過他的睡衣紐扣,轉動著。
她動作很慢。
裴延徹的肌肉繃得極緊,呼吸逐漸變得急促。
他終於繃不住了,猛地睜開眼,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製止了她的動作。
那雙漆黑的眸子裡哪有半分睡意?有的隻是灼人的暗火。
周芙萱不僅沒有掙脫他的鉗製,甚至故意往前傾了傾,紅唇幾乎貼上他的耳廓。
“老公,我害怕這是一場夢。”
“你放心,這不是一場夢。”男人的聲音有些發緊。
“可是我感受不到你,這讓我很沒有安全感,我想要感受你的存在。”
“老公~,讓我感受你,好不好?”她的聲音越來越蠱惑。
裴延徹不語,雙眼緊盯著她,像是要將她看透。
周芙萱彎起唇角,在男人緊繃的沉默中,輕咬了下他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