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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秦天二次提醒,岡川武知道沒辦法繼續再觀望下去,當著秦天的麵開始對受審之人動用酷刑。
岡川武和長田和美這邊劃分的基數大,簡單粗暴的方式效率最高,一旦岡川武認真起來,以特高課的手段,熬過去的都是幸運之人,熬不過去的肯定是大多數,隻要高強度的這麼甄彆,遲早會有效果。
見岡川武改變了策略,秦天給長田和美拋了個媚眼,浪裡浪氣的離開了刑訊室。
回到諜情研究室時,發現阪西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青天目已經在帶著幾名手下開始進行各種推演,閒著無聊,加上時間不早確實有些犯困,秦天也悄咪咪的關上門進入房間,躺在最靠近房門的沙發上開始閉目養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秦天被門口咚咚咚的敲門聲驚醒,剛睜開眼,負責情報的玉尺俊已經擅自推開的房門。
“龍一長官,白玉禾彥的死因出結果了。”
躺在沙發上的秦天在起身的時候順勢看了一眼腕表,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剛起身,不遠處睡著的阪西已經醒來坐在了沙發上。
“白玉禾彥是中的什麽毒?”阪西一隻手揉著後腦勺,感覺有點像是落枕了,另一隻手端著一杯已經涼透的茶水喝了一口,也沒有看門口的方向,這說明阪西單憑玉尺俊的聲音就能完全信任他。
“回將軍,是汞中毒。”
“水銀?”
秦天先開口,這個結果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水銀致死量並不固定,具體情況要看中毒人的身體素質和中毒方式,按照劑量來算,吞食量要大於吸入量大於注射量,也就是說注射所需的劑量最小,而且注射的效果要強於吸入方式。
“是的,汞中毒,是吸入式中毒,屍檢並未在靜脈血液和食道胃部發現汞含量,在鼻腔存在殘留汞物質,含量約有0.3-0.7mg,而且是在昏睡中被動吸入,因為本身受過刑,身體極為虛弱,這個時候吸入大量汞會加速死亡時間。”
玉尺俊的回答十分清晰明了,白玉禾彥的死這下也就徹底明白了,有人在他昏睡的時候,用沾有汞的東西捂住他的嘴鼻,導致其在極短的時間內被動吸入足量的水銀,從而出現急性汞中毒死亡。
“但是...汞從哪兒來?”阪西發問。
秦天第一個想到的是那個給白玉禾彥注射放大劑的醫師,因為後續審訊結束,也是由這位醫師進行善後檢查,他跟著九目野一起將其送回到了臨時看押室。
“溫度計,或者體溫計,我記得體溫計的汞含量一般是0.7mg,溫度計的汞含量與大小有關,一般都會比體溫計高不少,老師,隻要查一下地下工事群裡的溫度計有沒有損毀或者遺失,醫務室的體溫計有沒有損壞就清楚了。”
阪西讚同的看向彙報的玉尺俊,命令道:“讓石神秀去調查地下工事裡的所有儲備溫度計和正在使用的溫度計有沒有缺失損毀的情況,你帶人去醫務室進行全麵檢查,看體溫計有沒有被損壞或遺失的情況。”
等玉尺俊領命離開,阪西將眼神轉移到秦天的身上:“你覺得會是誰?”
秦天撅了噘嘴有些拿捏不準:“老師,我覺得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九目野的手下,一種是醫務室的那名醫師,要不然還是先問下九目野?他當時親自帶人將白玉禾彥送回去的,應該最清楚當時的情況。”
阪西挑了一下眉,秦天這話裡有話,雖然沒有明說,另一層意思他也是明白的,九目野不是他的親信,而是清水和夫留下的人,光是這一點,就有不可能完全信任。
“你去把九目野帶去審訊室,依舊你主導,我旁觀。”
秦天哈衣一聲領命而去,很快就將九目野帶到了審訊室,之前還一直都好好的,突然變成了被問詢的對象,坐在審訊椅上的九目野一臉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將軍,龍一君,這是做什麼?”
秦天拿起筆和文件夾做出一副寫口供的樣子,臉上露著一抹淺笑安撫道:“九目君彆緊張,隻是有些事需要和你單獨聊聊,這對我們接下來案情的進展有很重要的作用。”
九目野看向遠處坐在昏暗燈光裡的阪西點頭哈衣道:“是,將軍,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阪西點了下頭,秦天開始問話:“九目君,當時白玉禾彥被審訊結束,是你將其送回臨時看押室的吧。”
九目野嗯道:“是的,我親自帶人送回去的。”
“你們一共幾個人,分彆都是誰。”秦天快速問道,根本不給九目野反應的時間。
“有我、兩名組員負責抬單價,還有醫務室的醫師負責檢查。”九目野回答的也很乾脆。
秦天繼續發問:“在運送的過程中,有沒有停留,有沒有其他人接觸過白玉禾彥?”
“沒有,我們是直接送去看押室,路上一秒停留的時間都沒有,更沒人接觸擔架上的白玉禾彥。”
“進入臨時看押室的有幾人,分彆做了些什麼,各自停留了多久?”
九目野這次沒有脫口而出,而是思慮了三四秒才作答:“我、兩名組員、兩名看守和醫師,兩名組員抬著擔架,看守開了門後幫忙將白玉禾彥抬上床和蓋被子之內的小事,我一直在旁邊盯著,將白玉禾彥安置在床上後,醫師進行了一次全麵檢查,差不多花了五六分鐘吧,當時我也一直在旁邊,不過這個時候侍衛和組員都出去了,房間裡隻有我和醫師。”
九目野說完,秦天突然身子前傾,雙手撐在審訊椅的手托上,表情急轉,從和煦的微笑變成了凶狠:“是你毒死了白玉禾彥,是不是?”
秦天這麼說對於九目野來講純粹是無稽之談,心裡立馬感覺到危險,當即否認道:“不是,我對帝國無限忠誠,絕對不會做出如此愚蠢之事,龍一君,你是在懷疑我?”
“當然,因為隻有你和那名醫師具備下毒的條件,你剛剛也說了,房間裡隻有你們兩人停留,毒死白玉禾彥的人,不是你就是醫師。”
“這...”九目野微微側臉,將眼神看向遠處的阪西,似乎是在求救。
“將軍,請相信我,我可以拿自己的性命作保證,絕對不是我乾的,龍一君,請問白玉禾彥是中的什麽毒?”
“汞,而且是吸入式。”
“汞?”
九目野疑惑的皺起了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抬眼看向秦天十分認真的說道:“是醫師,一定是他,因為他給白玉禾彥檢查身體的時候會用到紗布棉球之內的醫藥物品,我當時雖然在屋子裡,為了不妨礙他的檢查,故意站的遠了一些,肯定是他在那個時候做了手腳。”
“你確定?”阪西和秦天同時厲聲道。
“我確定!若有半點虛假,可以隨時槍斃我!”
秦天回首和阪西迅速對了一下眼,得到阪西的點頭示意,在秦天準備出門拿人的時候,石神秀和玉尺俊同時進門報告。
“將軍,龍一長官,經過我們詳細核查,地下基地裡放置溫度計的地方完好無損,所有正在使用的溫度計運行正常,倉庫裡的備用溫度計也沒有出現被人動過的痕跡,數量都對得上,沒有意外損毀或缺失的情況。”
“報告將軍,醫務室這邊經過我們突擊檢查,加上對負責人和相關人員的詢問,相應的記錄檢查,體溫計也沒有出現丟失和任何損耗的情況。”
正要出門去拿人的秦天,在聽完兩人的彙報後壓製住了內心的衝動,心裡更是出現一個疑惑:“為什麼會這樣?不可能有人提前藏著水銀吧?”
“石神秀,你和九目野帶人先去把那名醫師控製住,將其帶到這裡來,千萬要防止他做出過激行為,必要時可以動用強硬手段,要活的。”
阪西下達了命令,房間裡其他人都出去拿人,秦天則點了一支煙靠在了門口邊的牆上:“老師,這不合理,沒有人會儲藏水銀在身邊,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一方麵是水銀的儲藏工藝高,另一方麵也有相當的危險,一旦失誤,就會導致自己誤傷,除非...”
“除非什麼?”
秦天頓了頓:“除非,這個人是死間!”
“死間?”
“是的,不過很顯然,弄死白玉禾彥的人不是死間,如果隻是為了給我製造陷阱,就暴露一個無比珍貴的死間,這種蠢事沒人會做,所以...”
秦天頓了頓,吐了口青煙說出了一個讓阪西都覺得意外的結果。
“所以,有可能那名醫師應該沒問題,九目野也沒問題,白玉禾彥是自殺!”
聽見白玉禾彥是自殺這個猜想,阪西揉了揉太陽穴,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居然有點感覺跟不上秦天的節奏,他的思維太跳躍了。
“怎麼又變成了自殺?”阪西跟上秦天的節奏,不過還是覺得不太符合邏輯。
“原因無他,白玉禾彥必須死,即便順利過關我們的甄彆,但他往後肯定不會再受參謀長和司令官的信任,加上他是諜情參謀,往後大概率會被邊緣化,能起到的作用也會有限,恰好對方想要拖延時間,所以將白玉禾彥當棄子丟出來,讓我們再次陷入他的陷阱,去調查九目野、組員、醫師等人,這樣既能浪費我們的精力和時間,還有可能因為無法找到完整的證據,單靠懷疑就讓這些得力助手遭受無妄之災,此消彼長之下,我們的損失會越來越大。”
“那他為什麼要不停的給我們設置陷阱拖延時間?”阪西帶有考校意味的說道。
秦天丟掉手裡的煙頭,用腳尖踩滅,思緒通透的說道:“為了阻止我們調查與會的十二人、機要秘書室和電訊室。”
終於切入到正題,阪西欣慰的起身,走到秦天的身邊以師長的姿態拍了拍秦天的肩膀,鼓勵了幾句,話鋒一轉:“如果你的說法是正確的,除了那九段密碼的內容,你還需確定一件事,白玉禾彥是如何自殺的,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我都認為他是他殺而不是自殺,從潛伏間諜的運作角度來講,即便他今後得不到信任被邊緣化,他依舊有很高的利用價值,如果是我,是不會如此隨意的放棄這樣一個重要棋子的。”
阪西表達了自己的意見,恰好與秦天的推斷相左,兩人第一次出現預判上的分歧,有點像是快要出師的學生對老師的質疑。
秦天跳躍的思維阪西有些跟不上,可能是年紀大了的原因,更願意相信完整的證據鏈,這不比是對付外族人,他可以高傲的隨意拿捏彆人的生死,有沒有證據意義不大,但現在麵臨的是司令部裡的自己人,他不得不慎重,每一個冤假錯案,都會是他榮譽牆上的汙點。
不過讓秦天激進一些,也是他的培養風格,隻要不是自己直接的失敗,還是沒那麼嚴重。
“老師說的在理,不過這個雨花台怪招頻出,我認為他的行事作風不是屬於循規蹈矩這一類,多次出人意料,證明他的正向思維和反向思維都很發達,青天目這邊的工作看樣子還要不少時間,我去看看臨時看押白玉禾彥的房間,是自殺還是他殺,我認為都應該有一定的痕跡殘留。”
雖然池上慎已經帶人檢查過,秦天提出這個要求,阪西也沒必要阻止,他有這種主動性是好事,說明他已經進入了角色,把自己放在了和雨花台一樣的層麵,這就是進步,作為老師應該理解、支持和配合,而不是去懷疑和阻攔。
“希望你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我很期待你能夠拿到充足的證據來推翻我的想法,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土肥圓是第一個做到這點的,我相信你也會是繼他之後的第二個。”
秦天挺直脊背,立正哈衣一聲告辭離去,他剛出門,阪西就吩咐人讓池上慎跟著秦天進行協助和配合。
當然,這裡麵肯定也有監視的成分,在看見池上慎跟上來的時候,秦天也是心知肚明,這種事早已司空見慣,有這種安排才符合阪西利八郎的行事作風,若是沒有人跟著那才叫反常。
見池上慎追上來,秦天故意停下腳步等了等,當池上慎客客氣氣的趕來時,他才跟沒事人一樣與其熱情的寒暄。
“哎呀,這麼忙老師還把你給叫來,真是讓人不好意思,正好,我有些問題要向你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