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的其他人雖然沒有秦天這麼狼狽,基本上每個人都俯下身躲在了桌麵之下。
要不是門口的護衛士兵彙報,眾人都還不知道槍聲並不是在會議室裡響起。
“報告,閘門內有人被擊斃,死者是親衛隊副隊長小武野,他試圖從閘門逃走,被隊長上田久三開槍擊斃。”
秦天等人所在的會議室距離閘口不足十米,如此近的距離,又在狹小的地下走道裡,槍聲無法往外擴散,其響聲比在空曠地要響好幾倍。
確定是會議室外的槍聲,眾人才鬆了一口氣,狼狽的秦天也不覺得丟人,旁若無人的緩慢起身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不管從哪方麵去觀察,秦天這次的反應十分自然,有心人也觀察到了這一點,隻不過那槍聲的確有些突兀,基本上都出現了條件反射,也就沒人嘲笑秦天滑稽的醜態。
在這個期間,秦天一直在觀察千田澗和白玉禾彥,兩人的表現和反應也十分的正常,心理活動也沒有有價值的信息,這讓秦天有些納悶兒,莫非他猜錯了?
很快,司令官親衛隊隊長上田久三來到門口立正敬禮,小鬆原厲聲發問:“發生了什麼事?”
上田久三站的筆直,神情嚴肅道:“報告司令官,因為池上慎技術小組在持續勘察封禁區,剛剛告一段落,為了現場不被破壞,我派小武野親自帶人去盯著,但是他從閘口大門打開開始表現的就有點不太正常,似乎有些焦慮,起初問過他,他的回答是身體不太舒服,我也沒有太過留意,但他在進入封禁區閘口後假傳命令要進入地下通道檢查,手下士兵發現不對勁通知了我,恰好我就在會議室這邊距離閘口不遠,當我過去打算詢問的時候,小武野居然打開了a門想要趁機逃走,事發突然,司令官和參謀長有命令,沒有兩位長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內,在警告無效後我才選擇開槍,隻是沒想到一槍擊中了他的後勃頸當場死亡。”
聽完彙報,小鬆原三巨頭麵色有些複雜的帶著眾人去現場查看了一遍,又聽完當時在場其他士兵的彙報,確定上田久三所說無誤才回到會議室。
在閘口內,秦天仔細觀察過死者小武野的姿勢和周邊痕跡,看起來腳步有些倉促,與想逃之人的步子節奏比較契合,加上打開的房門和他手裡的簡易開鎖工具,基本上石錘了上田久三的說法。
雖然事實擺在眼前,但秦天還是有一個疑問,對於老手來講,利用一顆回形針就能打開一扇門,小武野手裡拿著的是專業間諜才有的開鎖工具,現場越逼真,他越覺得不對勁,這個小武野腦子瓦特了,這個時候撬鎖,確定不是在故意送死?
這裡就有兩個可能了,要麼小武野受不了這麼大的壓力,在崩潰邊緣選擇了鋌而走險,這也就意味著他屬於早就知曉逃生密道秘密的一類人,這也就坐實了他是潛伏間諜的一份子。
要麼小武野的死是個煙霧彈,或許是他自己選擇這麼做,也或許是被陷害,被陷害的可能性很小,在秦天看來卻無法排除這個可能,總之,不管他是自願還是被動送死,其目的都是擾亂視聽。
在會議室裡的眾人,因為小武野的突然死亡,氣氛變得更加壓抑了,因為在他們看來,負責守衛的親衛隊副隊長畏罪自殺,是不是間接的證明了秦天的推演完全正確?
參謀長小鬆原繃著臉看向千田澗和白玉禾彥,以對待犯人的凶狠表情及語氣吼道:“你們兩個,到底還要演到什麼時候,現在自己承認並且供出其他潛伏間諜,我們還能以戴罪立功的情況予以處理,不僅不會死,還會獲得獎賞和晉升,你們都是帝國的精英,沒必要為敵人和那些破壞分子浪費生命,你們都還年輕,還有大好的人生等著你們去度過,從現在開始,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考慮,若是還不說,接下來會怎樣你們應該清楚。”
言罷,小鬆原司令官並未做出任何阻攔和表態,這就代表了他完全默認參謀長的做法,現在事實擺在眼前,突破口就在千田澗和白玉禾彥兩人之間。
然而,讓秦天等人不解的是,千田澗和白玉禾彥都選擇了表示忠心後沉默不語,臉上雖有懼意和冤屈之色,態度卻十分堅定,不管受不受刑,兩人都有一種視死如歸以死明誌的態度。
“司令官、參謀長,我千田澗敢掏出真心來證明自己對帝國對天皇陛下的忠誠,就算是被冤屈至死,我也絕不會為了苟且求生而編造事實,武士道精神決不允許我做出這種惡劣之事。”千田澗的語氣十分的硬氣。
旁邊的白玉禾彥沒有千田澗那麼剛強,說出來的話相比之下也不若分毫:“司令官、參謀長,我雖然隻是參謀,但從踏入軍校的那一刻,我就堅定了自己的信仰和畢生的追求,甘願為帝國和天皇陛下戰死沙場,決不會做有辱帝國的事情,即便遭受嚴刑拷打,我的回答也是一樣,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帝國之事。”
兩人說完後持續了兩分鐘的寂靜,小鬆原和福岡參謀長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最後統一投向阪西利八郎,意思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千田澗和白玉禾彥的表現,不光是小鬆原和參謀長沒看出破綻,自認為閱諜無數的阪西也沒看出來,他的心裡也在打鼓,有些拿不準主意。
這兩人畢竟不是普通軍官,一個是經過層層選拔和考驗,跟隨小鬆原司令官多年的親信武官長,一個是參謀長身邊最值得信任的諜情參謀,隨便一個都是帝國花費巨資和時間精力培養出來的高級精英,要是錯殺了兩人,對北部司令部和滿洲關東軍來說都是不小的損失,大戰在即,正是用人之際,這樣的高級軍官死一個都是巨大的浪費。
最主要的一點,他在這邊屬於客場,總歸還是要給小鬆原和福岡一點麵子的,動了這兩人,無疑是在打兩人的臉,處理這件事必須慎之又慎,的確有些難以抉擇。
阪西有些拿不定主意,猶豫了一會兒將視線投向一旁的秦天,此時的秦天根本沒有抬頭,而是故意低著頭在玩擱在桌麵上的手指頭。
見秦天如此沒有擔當,阪西在心裡歎了口氣,怒其不爭的暗罵了好幾句。
“倒黴玩意兒,這個時候開始退縮了是吧,剛剛的意氣風發呢,趨利避害的狗崽子,是不是想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