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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埠大馬路有專門的黑市,這個所謂的黑市並不是一座藏在某處的市場,而是整個大馬路商業區。
所有在這裡做生意的人都是黑市的交易員,他們明裡做著自己的正經生意,暗地裡卻又經營著見不得光的買賣。
不管什麼時候,不管想要什麼,隻要口袋裡有足夠的錢,就一定能夠買到想要的東西。
當然,這個東西並不隻是貨物這麼簡單,其中所包含的範疇大到尋常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就像秦天給秋月找的兩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鬟,就不是出自正經的普通人家,而是在黑市裡“請”回去的。
因為東洋人的到來,大馬路的生意變得有些蕭瑟,但黑市裡生意卻比以往繁榮了數倍不止。
究其原因,其實很簡單,這種可以大發國難財的時候,誰會有心思去做正經生意。
糧食擺在明麵上去賣,就算漲價十倍又如何?其中的利潤比起在黑市裡的大宗交易,根本不值一提。
雖然經過這段時間的穩定,老百姓的生活和整個商業市場都得到相對的穩定,許多不想開門的商號也在東洋人的逼迫下重新開業,但明麵上的交易,依舊沒有太大的起色。
這個時候隻有手裡藏著資源的人,腦袋被門夾了才去按照東洋人的意思恢複市場經濟。
也就是在這樣的一個背景下,許多人因為東洋人的到來,賺的盆滿缽滿,所獲得的利潤或許比曾經十年的生意總和還要多。
已經在黑市裡混了個臉熟的秦天早已摸清了其中的門道,也嘗試過各種買賣交易,其中最簡單,來錢最快的行當中,換錢這個買賣算得上最讓人瘋狂的一類。
當下在市麵上流通的錢幣不下十來種,光是大洋就分老洋、新洋、大頭洋、小頭洋、英國站洋、墨西哥鷹洋、日本龍洋等等,紙幣就更多了,中央銀行發布的關金券,各個華資外資銀行發布的銀行券,甚至一些大錢莊發行的銅板都有很廣泛的流通。
現在有些聰明人或者說知道一些內幕的人,都在做換錢生意,畢竟東洋人開年之後就會成立偽滿洲國,經濟體係銀行體係肯定有全新的改變,賺錢的機會也就隻有這幾個月的時間。
換錢這個生意的核心其實很簡單,目前所有貨幣都是以銀本位來計算,也就是一元錢等於2391克純銀。
所以,各種貨幣在當時的購買力也和銀本位掛鉤,但是因為時局動蕩,朝不保夕,前途迷茫,各種貨幣的兌換價格有極其強烈的波動。
但是萬變不離宗,最終還是以純銀和純金的國際價格進行定價。
可普通老百姓哪知道什麼叫銀本位,哪裡知道什麼叫國際銀價和國際金價,更不懂什麼叫彙率,這其中的信息差自然也非常大,有了信息差,也就有了賺頭了,賺多賺少,就看個人的能力和膽魄了。
再加上秦天知道不久後東洋人會建立偽滿洲國中央銀行,並且發行統一紙幣,到了那個時候現在的錢可就隻能按照中央銀行的兌換比例去換取新幣,這其中也存在著巨大的差價。
恰好秦天知道這些信息差,他所賺的錢,也是這種未卜先知的信息差帶給他的紅利。
再加上秦天眼睛的特殊透視能力,可以很好的分辨各種大洋的含銀量,一塊銀元的銀含量足不足,他掃一眼就知道該花多少錢收入囊中。
因此,秦天在黑市裡所做的事情就是幫著各個渠道來的錢進行兌換,賺取其中的溢價部分,然後在去統一的交易所兌換成外資銀行的銀行券和黃金,然後又將其拿到黑市裡兌換成雜七雜八的各種錢和大洋,如此反複,中間的差價和手續費就是他的收益。
簡單講,就是炒錢,利用信息差低買高賣,過一道手,就能截留一部分錢出來。
秦天前段時間都是小打小鬨試試水,主要是為了掌握其中的各個要點和渠道,現在不管是路子還是關鍵人都摸的門清,又有肖力當靠山,自然可以重金投入狠狠撈上一段時間。
加上肖力給他的金條,秦天一共拿出五十根金條和五萬美金做本錢,一股腦的直接丟進了換錢的買賣裡麵。
從徐青鬆那裡搜刮的錢財,除了留下五根金條和幾百現大洋給秋月保管作為日常開銷使用,其他的字畫玉器首飾全都換成了金條,這才有了這次的大手筆。
身藏巨款,又乾的是和錢沾邊的事情,秦天特意把鐵牛和李明義帶在身邊幫忙,這兩個家夥對他現在就跟親哥一樣,讓乾什麼就乾什麼,也不會對秦天的生意多問,鐵牛負責保護安全,李明義負責給秦天打雜。
三人就這麼乾到十二月底,秦天的收益已經翻了一倍有餘,本錢一多,賺錢的速度就得到了質的提升,看起來隻是翻了一倍,實際上的獲利可不算小。
十二月的最後一天,秦天從交易中心將手裡的大筆各種錢幣都換成了花旗銀行的本票,共計五十二萬多。
這筆錢在當下來看,一個人的角度絕對是一筆巨款,秦天換成花旗銀行的本票,原因很簡單,一張五十萬的銀行本票和幾百根金條相比,顯然前者的安全係數要多得多。
何況,不管東洋人在東北怎麼霸道,對花旗銀行這種外資背景的金融機構來說,根本就沒有一點影響,現在的東洋人,可不敢觸美國人的黴頭。
兌換完本票和銀行券,秦天給鐵牛和李明義一人開了五百塊,算是這些天的辛苦費。
鐵牛和李明義拿到銀行券的時候都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以他們的工資水平,不乾個五年根本賺不到這麼多錢。
然而跟秦天一起才乾了這麼點時間就能賺到五年的工錢,這對他們來說就跟天上掉餡餅一樣不可思議。
哪怕鐵牛以前當過綹子,那也隻是個沒人在乎的小嘍囉,他的生死根本沒人關心,更是不值什麼錢。
說士為知己者死可能不恰當,至少也是個肝腦塗地的心態。
李明義就更激動了,長這麼大他可沒拿過這麼多錢,這下回去總算是可以揚眉吐氣了,家裡人再也不會鄙夷他無能了。
見兩人又興奮又激動的不能自已,秦天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說道“鐵牛、明義,現在知道跟著哥的好處了吧,隻要你們對我忠心,以後吃香的喝辣不在話下,你們兩人都能成為其他人高不可攀的人上人,不過你們若是對我有二心,可就彆怪哥哥我翻臉不認人了,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叛徒,各自回去吧,明天就是元旦了,好好休息一天,接下來隻會更忙。”
鐵牛和李明義感激的給秦天鞠了個躬,然後肩並著肩離開了花旗銀行,李明義特意奢侈了一把,坐了一回黃包車,不用猜就知道是回家去了。
鐵牛則沿著大街離開,估摸著是想找個地方好好放縱一晚。
看著兩人消失在視線裡,秦天才漫步在大街上,想著買點什麼首飾回去送給秋月,畢竟從徐青鬆那裡搜來的贓物都給賣了,秋月進門也沒個金銀首飾,按照傳統三金什麼的還是得有的。
在長春最大的金店龍鳳呈祥裡挑了一套首飾,感覺很符合秋月的氣質,也不管貴不貴,直接掏錢買下。
心情不錯的秦天從金店出來,剛好門口就等著一輛黃包車,當時也沒注意到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就直接上了車。
誰知道車夫拉著拉著路就走偏了,等秦天反應過來準備跳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著五六輛空車,看樣子是早就預謀好了的秘密行動。
不敢輕舉妄動的秦天隻好坐了回去,仔細感應起這些人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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