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姆依的鞠躬的確過於耀眼。
林青尷尬的錯開視線,就聽薩姆依以十分認真的口吻說:“請您再仔細考慮,不論霧隱村、水之國,能為您提供什麼,我們雲隱村、雷之國都隻會更多。”
說完,薩姆依搖擺腰肢,優雅離開。
林青沒有看她搖曳的背影,他再次打開筆記本,在上麵寫寫畫畫,同時對背後的陰影處輕聲說:
“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
照美冥從陰影中走出,晃了晃手裡的酒瓶。
“喝點?”
“好。”
她走過來,學林青坐在天台的邊緣,倒了兩杯酒,把一杯遞了過去,問:“好看嗎?”
林青接過酒,愣了半秒,隨即笑了笑說:“我還以為,你第一句會問我,薩姆依和我聊什麼了。”
照美冥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哼」。
“雲隱村的人找上來,無非是那點破事——用錢、人、權,把強者騙過去賣命,尤其像你這種又厲害又好看的小白臉。”
林青點點頭,抿了口酒說:“還不錯。”
“什麼「還不錯」——”
照美冥沒繼續問下去,林青是在回答她「好看嗎」的問題。
林青是正常男人,看第一眼是無法控製的本能,能在第二眼挪開視線,就是極限了。
“所以,你動心了?”照美冥問。
“不,太大了,不適合我。”
“啊?”
林青認真說:“雲隱村的地域太大,軍備強大,財政殷實,我過去後,對他們來說無非是錦上添花,不可能像霧隱村一樣,把我的想法落地。”
“啊……啊,這個大啊。”
林青看向照美冥:“而且,霧隱村還有你。”
照美冥心臟漏了一拍,隻覺嘴唇發乾,正要說點什麼,就聽林青繼續說:
“有再不斬、青、長十郎……以及許多經曆過血霧之裡,自地獄走出來的人們。這些人會更珍視來之不易的幸福,與你們合作,遠勝去雲隱村。你看——”
林青指向薄霧籠罩的村子。
萬家燈火,寧靜祥和。
林青對照美冥微微舉杯:
“我想和你一起,把這份幸福的「燈火」延續下去,直到天下太平……可好?”
照美冥怔怔望著林青的眼睛,黑白分明,月色映照下,宛若一塊璀璨琉璃,她在心底由衷的輕歎一聲:
「還真是魅魔啊。」
“好。”
兩人碰杯,一飲而儘。
喝酒時,照美冥睜著眼。
她看星空,看月色,又看林青。
喝了一夜的酒都沒有醉的她,此刻,不知為何,感覺有點醉了,諸多情緒順著醉意在胸腔中發酵,推搡著鑽入口中:
“等天下太平,我卸任了水影的職位,你有了自己的村子,我去找你,好不好?”
林青詫異的看向她,臉頰霞紅,眼眸如一汪清泉,一看就是喝多了,說的醉話。
他隨口答應:“好啊。”
“好個屁!”
照美冥拍了拍屁股站起來,揚起下巴:“我可是照美冥,注定要光芒萬丈的女人,誰會去你的小破村子種地。走了。”
她對林青擺擺手,搖搖晃晃的走下樓。
宴會早已結束,照美冥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到一半,天上開始下雨,雨水淅淅瀝瀝的落在臉上,打濕了衣服,卻格外的舒服。
她在雨中快步行走,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小跑,她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在雨中蹦跳,時不時還小聲的笑出來,就像是……
“小孩子一樣。”
林青笑著說。
航空史密斯懸在空中,確認那個醉酒的女人安全回家後,小飛機才再次消失。
之後幾天,林青的生活得到了少有的平靜。
他像是忘了自己一刀砍下了大名的腦袋,大搖大擺的走在霧隱村,時不時還走出村子,去田間、河邊,和老農漁夫閒聊。
“你到底在做什麼?”小南問。
林青合上筆記本:“我在記錄。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明明科技還算發達,有電,有機器,有電腦,忍者們還有神奇的忍術……
可是日子好像過得並不富裕。”
小南微微歪著頭。
“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
舉個最簡單,也是林青家鄉人最關注的問題——
既然有電,有機械,為何不修路?
火影世界有大片的叢林,為何不開荒?
“所謂的忍界大戰,無非是為了爭奪資源,可如果自我發展的收獲,遠遠大於去劫掠的收獲,大規模的戰爭就打不起來。”
林青舉起手中的筆記本。
“我就是想看看,科技樹到底是哪裡點歪了,又從哪著手能嘗試把它修正回來。”
科技……修路……開荒……
小南聽得有點頭暈,不過她大概是明白林青的意思了,就是利用技術,獲得更多的食物、資源。
“就算你成功,無非是成為第二個雲隱村。等霧隱村、水之國吃飽了,穿暖了,總歸會想要擴張領土,你用什麼辦法避免戰爭?”
“用這個。”
林青把手中的筆記本遞到了小南麵前。
“這裡麵記載了我的想法,結合大蛇丸的生物技術,在農業、工業領域做了一些調整,當然,各個村子情況不同,但應該夠給你做一個參考。”
“今天是第十天,你就要走了吧,算是我的臨彆禮物。”
臨彆……禮物?
小南有點懵,她不是俘虜嗎?
俘虜走了,還有禮物?
她接過厚厚的筆記本,這才發現,幾百頁的本子,密密麻麻,寫滿了工整的文字,有的地方還有配圖。
她一頁頁翻著,作為雨隱村的管理者,小南越看越是心驚,裡麵許多的理念她聞所未聞,卻是能夠真真切切的繞過廝殺、戰鬥,解決雨隱村的困境。
“這真的是給我的?”
“當然。”
林青說:“我會不斷更新,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定期寄給你一份。”
“那就……”
小南深吸一口,鄭重的說:“不勝感激。”
林青露出笑容,伸出手。
“再見,小南。”
“再見,林青。”
她沒有握手,張開手臂,給了林青一個淺淺的擁抱。
“另外,謝謝這段時間的招待。”
她拍了拍林青的背,轉身離去。
小南漸行漸遠,自背包中取出了曉的製服,重新穿上。
生命中所有的燦爛,終要用寂寞來償還,這段「俘虜」的日子,她見證了太多光彩奪目的靈魂,接下來——
小南看到站在街道儘頭的佩恩。
以及靜靜站在佩恩身後的宇智波鼬、鬼鮫。
「要去麵對一些更為陰暗的家夥了。」
但不知為何,摸著背包中的筆記本,小南的心情卻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