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來自李鋼蛋。
他在搬運一袋水泥時,由於分心觀察飛行員那邊的動向,腳下沒注意,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一個趔趄,摔了一跤。
手裡的水泥粉撒了一地。
這原本是件小事,但旁邊剛好有個美軍工程兵軍官經過,看到這一幕,立刻就是一通大聲嗬斥。
李鋼蛋的英文水平很差,隻會幾個常用的單詞,被嗬斥之後也不敢吭聲,隻是不停地鞠躬致歉。
可是那個軍官的警惕性卻很高,見李鋼蛋不作聲,立刻就起了疑心,厲聲詢問他的身份。
眼看著對方的手已經摸向了腰間的手槍,李鋼蛋無奈之下,隻能驟然發難,欺身上前,直接扭斷了對方的脖子。
出了人命,周圍的勞工頓時一陣騷亂,驚恐地尖叫著四散奔逃,然後這邊的騷亂就引起了附近守軍的注意。
刺耳的警報聲驟然響起,數十道探照燈光柱齊刷刷地照射過來。
一道道槍口迅速對準了李鋼蛋。
李鋼蛋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當即奪下那個工程兵軍官的手槍,就地一滾就開始射擊。
然而,周圍沒有掩體,對方的人數又多很多,李鋼蛋很快便中彈倒在了血泊之中。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臨死前,他又擊斃了一個大兵,算是拉了個人陪葬。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快得祁振國他們另外幾個人都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李鋼蛋就已經倒在了敵人的槍口之下。
但是他們卻沒有時間悲傷。
李鋼蛋暴露之後,老美必然要對機場內的勞工進行一次大清洗。
到時候他們也都會被清理出來,必須得儘快想辦法擺脫這種被動局麵。
祁振國飛快地朝四周掃視了一圈,目光掃過不遠處那些飛行員,忽然有了決斷。
“跟我來!”他低喝一聲,假裝一副受到了驚嚇的樣子,趁著李鋼蛋引發的短暫混亂,不著痕跡地往飛行員營地移動,然後悄無聲息鑽進了其中一個帳篷。
很快,趙鐵柱三人也緊隨其後閃身進來。
這個帳篷裡麵沒人,但是飛行員營區是由十幾個帳篷組成。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很默契地四散行動,開始搜索其他帳篷,很快便將其他帳篷內落單的飛行員儘數乾掉。
這些飛行員平時養尊處優慣了,徒手格鬥方麵幾乎都是白紙,以至於祁振國等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遇到像樣的反抗。
“營長,鋼彈他……”再次彙合,王大鵬有些哽咽道。
“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祁振國厲聲打斷他:“其他飛行員應該馬上就要回來了。一會兒我和大鵬一組,鐵柱跟大栓一組,分彆守一個帳篷,各個擊破。大家出手一定要果斷,千萬不能發出動靜。!
王大鵬和趙鐵柱都是格鬥專家,祁振國和周大栓的身手也不弱,守株待兔,有心算無心,很快就將走進兩個帳篷的老美飛行員儘數乾掉。
然後兵合一處,開始清理其他帳篷。
一切進行得非常順利,隻有在倒數第二個帳篷時,因為裡麵的人數太多,導致其中一個人沒能被及時製服,發出了一聲驚呼。
好在此時機場內的警報聲還沒有停,這才沒有引起注意。
到了最後一個帳篷,祁振國低聲道:“裡麵的人留兩個活口,我一會兒有用。”
王大鵬和趙鐵柱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然後同時闖進了帳篷裡麵。
等祁振國和周大栓緊隨其後跟進去,帳篷裡的有兩名飛行員已經被兩人捂住嘴巴按在了地上。
地上還躺著一個,應該是頸子上挨了一腳,不知道是死是活。
此時,外麵的美軍已經開始分區域搜索,情況萬分危急。
祁振國的大腦飛速運轉,目光掃過麵前這兩名飛行員,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計劃在他腦海中成型。
他走上前,提起地上那個生死不明的飛行員,隨手扭斷他的脖子,然後才走到那兩人麵前,用蹩腳的英語輕聲道:“我讓他們放開你們,但是你們不能出聲,可以嗎?”
兩名飛行員眼中寫滿了驚恐,連連點頭。
人就沒有不怕死的,剛才祁振國扭斷他們戰友脖子時展現出來的那種冷血,已經徹底激發出了他們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祁振國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王大鵬和趙鐵柱放開他們的嘴巴。
兩人果然很聽話,雖然止不住瑟瑟發抖,但是卻都強忍住沒有出聲。
“你們兩個想活命嗎?”祁振國用他那蹩腳的英語繼續問道。
兩人眼中迸發出希冀的光芒,再次忙不迭地點頭,顫聲道:“想、想、想……,我們願意投降,請你不要殺我們。”
祁振國道:“我們也想活命,所以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麼樣?”
“一會兒你們開飛機把我們送出去,然後我就饒你們一命,怎麼樣?”
“好、好、好!”兩人哪有彆的選擇,趕忙哆嗦著答應下來。
……
下碣隅裡機場的飛行員基本上全軍覆沒,預定任務算是圓滿完成。
現在祁振國要考慮的,是怎麼活著離開。
從地上走隻能是死路一條。
那唯一的辦法,就隻有從天上走了。
劫持飛機的想法聽起來似乎有點天方夜譚。
但對於現在這樣的絕境,卻是唯一的生路。
可祁振國的計劃,顯然不止於此。
因為在這種爭分奪秒的關鍵時刻,他居然還讓那兩名飛行員現場給他們講解了一番跳傘技巧。
跳傘對於趙鐵柱等人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
雖然心裡不解,但還是按照祁振國的要求,將操作要領死死記在了腦海之中。
這種情況下,要是真去跳傘,估計得九死無生。
但是時間有限,也隻能這樣臨時抱一下佛腳。
“最後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個人造化了!”
祁振國嘀咕了一句,轉過頭,就見那兩個飛行員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瑟縮著脖子,就像兩隻超大號的鵪鶉。
這樣的狀態,一眼就能發現不對勁。
得讓他們放鬆一點才行。
他當即走到兩人麵前,用生澀蹩腳的英語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道:“他叫傑克,我叫山姆。”
“好的山姆。”祁振國點了點頭,道:“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
山姆喉結滾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祁振國道:“我們是大夏國的敢死隊。”
“你們知道什麼是敢死隊嗎?就是最不怕死的戰士!”
“我們是不怕死的,所以你們如果敢搞什麼小動作的話,那我們會毫不猶豫帶著你們一起下地獄,知道嗎?”
聽到這話,山姆和傑克眼中恐懼之色流露,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見兩人都是一副被完全馴化的樣子,祁振國這才話鋒一轉,道:“當然,我們不怕死,但是也不想死。所以,我希望我們能齊心協力,一起活下去。”
“如果你們配合,我說話算話,隻要飛機落地,保證放你們一條生路。”
“你們都能活著回到自己的祖國,見到自己的親人!”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自己人了,好嗎?”
兩人眼神中頓時迸發出希望之光,再次連連點頭,忙不迭地道:“好、好、好,我們都聽你的!”
“很好。”祁振國站起身,拍了拍手,笑道:“既然是自己人了,那就都放鬆點。彆害怕,也彆緊張。”
為了緩和兩人的情緒,他甚至還分彆跟兩人擁抱了一下。
兩人的狀態果然好了很多。
見他們的神色完全緩和下來,祁振國這才又繼續開口道:“一會兒你們就帶著我們一起,直接去機場登機。”
“記得挑兩架加滿了油、裝滿了彈藥的飛機,難得來一趟,得多帶點特產回去。”
“我們就這樣走出去嗎?”傑克瞄了祁振國他們幾個人一眼,欲言又止。
他們剛才已經換上的飛行員的服裝和裝備,但是那臉一看就是亞洲人的麵孔啊……
“對,就這樣出去!越是理直氣壯,就越不會被人懷疑。”祁振國知道他擔心什麼,笑著解釋道:“我們帶上飛行帽和防風眼鏡,隻要不靠太近,就不會被認出來。如果有人非要靠近,就由你們兩個來打發他們!”
傑克被祁振國表現出來的勇氣和淡定徹底折服,訥訥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一切說定,臨出門前,祁振國又將周大栓叫到一旁,遞給他一張紙條,道:“一會兒咱們還是分頭行動,我和大鵬一起跟山姆一個飛機,你和鐵柱一起,跟傑克一架飛機。”
“起飛之後,就讓傑克往紙條上的這個位置飛。到了地兒,你們跳傘離開,然後讓飛機直接撞上去!”
周大栓看了看手裡的紙條,上麵隻寫了一個坐標,不由好奇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祁振國目光一凝,沉聲道:“水門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