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還未開春的四九城，氣溫依舊在零下徘徊。
最近天氣不好，從西北吹來的寒風，夾雜著沙塵，讓四九城的天空昏黃一片。
楊濤裹著一件大棉衣，外麵又罩了一層麻布罩衣，免得沙塵弄臟了棉襖。
這大冬天的，棉襖臟了可不好洗。
畢竟這會兒，可沒富裕到能夠有好幾身棉襖。
今天楊濤休息，再加上天氣不好，所以也就沒帶小桃子出來。
而且他今天有事兒要辦，也不方便帶妹妹。
沿著地安門大街往東走著，過了南鑼鼓巷，往北轉進東四北大街。
一直往北走，就到了雍和宮，這裡是四九城東城區這片兒最大的鴿子市。
沒錯，楊濤今天又來換糧食了。
這半年下來，楊濤利用遊戲包裹捕魚，再來鴿子市一點點的換成糧食和其他肉類。
儲存下來的糧食，將是今後三年餓肚子時期救命的東西。
雖然四九城這地方，最低保障肯定有，可是誰知道那會兒會有多少？
削減定量是全國一起的，而且是從上至下來的，最先減的是最高的那一群人。
而且楊濤在身體素質提升後，又習武，飯量比起一般人大得多。
他現在每天都要暗中給自己加餐，為了不引人注意，他還在小飯館裡麵攬下了白案的活。
為的就是能夠將自己私下做的饅頭，混進去搭順風車直接蒸了。
他製作的都是比較小巧的饅頭，蒸熟之後收納進遊戲包裹裡。
想吃的時候，就悄悄地取出一個，一口塞進嘴裡三兩下就吃下去了。
從師父家出來，用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到達雍和宮。
來到鴿子市，楊濤先是大致逛了一圈，看了一下有沒有賣糧食的。
還有這些賣糧食的需要什麼東西，畢竟他手上隻有魚。
隻能找人先換賣糧食的人需要的東西，然後再去換糧食。
在大致確定了目標之後，楊濤發現今天居然有人賣肉。
他心裡計算了一下，然後快步來到了鴿子市旁邊的一個院子。
“咚咚咚……”按照一定的規律，楊濤敲響了院門。
“來了！”一個身高一米七左右的中年男人，打開了院門。
“是濤爺來啦，濤爺，新年好啊！”中年男人對楊濤拱手道。
“六爺客氣了，你也新年好啊！”楊濤回應道。
沒出正月就是年，雖然都已經過了元宵了，但是也不妨礙兩人互相恭賀。
“濤爺，今兒個還是老樣子？”中年男子問道。
“嗯，今天需要三個兄弟，分彆換布，紅糖，還有賣掉換錢。”楊濤說道。
“那，份額是多少？”中年男人問道。
“我那邊，兄弟們準備了兩百斤魚，其中一百二十斤賣掉，剩下的平均去換布和紅糖。”
楊濤劃分了分量，中年男子表示知道了，然後就出門去叫人了。
很快，他就帶著三個人進了院子：“你們三個，跟著濤爺去搬東西。”
楊濤也沒說話，隻是揮手示意三人跟著自己走。然後帶著三個人離開了鴿子市，去搬魚了。
中年男人真名叫做什麼，楊濤不知道，就像對方也不知道楊濤具體姓甚名誰一樣。
楊濤讓對方叫他濤子，而中年男人也讓楊濤叫他佟老六。
之後混熟了，也就成了濤爺和六爺。
兩人相識於去年的九月份，楊濤第三次來鴿子市這邊換糧食。
當時一個賣糧食的，因為家裡兒子要娶媳婦，對方要求要一身新衣服，想要用糧食換布票。
楊濤找了一圈，就找到了票販子佟老六，雙方就此結識。
後麵又出現了幾次換票據的情況，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起來。
當然這也隻是在鴿子市這邊，雙方私底下是什麼身份，什麼工作，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探究。
熟悉之後，楊濤也就開始和佟老六合作起來。
佟老六出人幫著楊濤換取糧食，而他在這裡麵賺取一點差價。
楊濤也省了很多功夫，能夠更方便的囤積糧食。
而且偶爾還能收獲一些其他的意外驚喜，一些遺老遺少會用黃魚或者老物件兒換吃食。
那些東西，黃魚就不說了，到哪兒都是通硬貨。
老物件兒這會兒倒是沒多大價值，但是擺在家裡也很長臉。
畢竟這些物件兒，一說是以前某某達官貴人甚至是皇帝用過的，其他人多少也得高看一眼。
楊濤帶著那三個人，來到了一條巷子的拐角處，然後悄然間將一堆魚放在了拐角另一邊。
“分開裝，兩袋裝四十斤，去換布和紅糖，其他的裝一起去賣掉。”楊濤吩咐三人道。
三人也不說話，直接上前裝魚，他們都帶著麻袋呢。
很快一堆魚就被分開裝好了，其中兩袋是四十斤一袋的，剩下的兩袋則是六十斤左右一袋。
楊濤也上前，扛起了一個大的袋子，就回轉了鴿子市。
來到鴿子市，楊濤就讓扛著四十斤重的袋子的兩人分開行動。
而他則是和剩下的那個一起去賣魚，因為楊濤的魚多數都是草魚，鯉魚，鯽魚這三種。
最小的鯽魚也在一斤左右，而草魚和鯉魚基本上都在三斤以上。
所以根本不愁賣，畢竟這大冬天的，四九城魚類也算是稀缺肉食了。
主要是這會兒四九城周邊的水域，基本上都冰凍上了。
而且每年秋季，都會進行捕撈，冬天的四九城，也沒人能夠抓到魚。
所以很快，楊濤的魚就賣光了，然後他給了和他一起賣魚的人兩毛錢打發他離開。
他自己則是拿著剩下的錢，去買肉了。
這會兒肉類還不要票，肉票是1957年7月推行的，所以鴿子市上麵買肉的人並不多。
除非是急需大量的肉類，而肉鋪那邊又不夠的情況，才會在鴿子市上來買。
需求不多，來鴿子市賣肉的也就少了，畢竟肉不要票，給錢就能在肉鋪買到。
誰還來鴿子市這邊買啊？價格又不會便宜多少，還離家遠。
所以楊濤在這這半年多時間裡，隻要遇到有賣肉的，都會去買一些。
當然這會兒不能說買，隻能說互相調劑一下。
魚的價格不高，一毛五一斤，楊濤一百多斤魚，也就十幾塊錢。
而肉的價格，則是比魚貴了好兩倍多，現在豬肉三毛五一斤。
楊濤花了七塊錢，買了二十斤肉，基本將賣肉的攤子上剩下的肉類都包圓了。
提著肉，離開鴿子市轉了一圈，將肉收進包裹，回轉佟老六的院子。
這會兒，另外兩人已經將布和紅糖換回來了。
楊濤和佟老六說了一聲，給了他一塊錢，就帶著這兩樣東西去換了糧食。
而佟老六又給之前沒有收到錢的兩人一人兩毛，剩下的就是他本人的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