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
老鼠眼修士的聲音從牢房外傳來。
“公子,快走吧。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周易茹含情脈脈地看著陳銘,語氣輕柔。
“等我,我一定救你出去的!”
陳銘這般說著,隨後便在對方依依不舍的眼神中,走出牢房。
“這次的事情,麻煩仙師了。”
吳道說著,又塞了幾顆靈石,放到老鼠眼修士的手中。
“哈哈哈,小事一樁。”
老鼠眼默不作聲地將靈石收起,隨後眯著眼打量了一眼四周。
見到周圍無人,他悄聲開口說道:
“你們若是還有什麼事情沒交代清楚,我可以再給你們開個門,最多後日,這小寡婦就要問斬了。”
“什麼!”陳銘忍不住驚呼。
老鼠眼修士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向四周,確認無人聽見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陳銘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閉嘴不再多言,隻是心中滿是擔憂。
同時,他也有些疑惑。
事關嗜血魔修,怎麼會如此簡單地妄下結論。
吳道見狀輕咳,又送上了十顆靈石問道:
“還望大人提點一二。”
老鼠眼修士見到靈石,頓時將剛才的不愉快拋在腦後。
“仙緣大典召開在即,正是長青宗內備受關注之時。嗜血魔修在這時殺死王三痞,簡直就是在打長青宗的臉。”
說到這裡,老鼠眼修士伸出食指朝天指了指。
“上麵的人很關注這件事,我們執法堂壓力很大啊,必須要儘快推一個替罪羊出去。”
吳道聞言笑道:“多謝大人提點。”
老鼠眼修士擺了擺手:“我可什麼都沒說,今天你們也沒來過。”
吳道聞言點點頭,與陳銘回到家中後,朝他問道:
“還要救嗎?”
陳銘知道吳道問的是周易茹的事情,他點了點頭,肯定道:
“要救,不然我心難安。”
吳道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緬懷之色,拿出煙杆點上。
“你與你的母親,一樣善良。”
“隻可惜,在修仙界,善良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陳銘聽到這話,頓時一愣。
在原主的記憶裡,吳道從來沒跟他提過他父母的事情。
“道爺知道我父母的事情?”陳銘好奇問道。
吳道深吸了一口煙,眼中露出一抹回憶。
“我與你父母,曾經聯手闖蕩修仙界,雖然那時修為低微,但我們都心懷正義,一起除魔衛道,甚至還闖出正道三劍客的名號。”
“你母親心地善良,天資卓絕,風華正茂。我與你父親共同追求你母親,結果我輸了。”
“你父母結為道侶之時,我便悄然離去,來到長青坊市,隱姓埋名,並下定決心,終身不娶。”
“隻是沒過多久,我便聽聞了你母親的噩耗。”
說到這裡,吳道語氣一滯,扭頭看向陳銘,目露複雜之色。
“我來到長青坊市三年後,你父親找到我,稱你母親因難產而死,並將你托付給我。”
“隨後又過了兩年,我便聽聞了你父親的死訊。”
話音落下,吳道伸手,將陳銘的衣角拉下,露出了他肩膀處的三處血孔。
這是與王三痞鬥法時,對方吐出毒針造成的傷勢。
陳銘曾將與王三痞鬥法的經曆,都與吳道講了一遍,所以對方也知曉此事。
“毒針呢?拿出來我看看。”
陳銘聞言,從懷裡取出一塊破布,緩緩打開,露出了三根綠幽幽的飛針。
吳道拿起飛針打量了片刻,笑道:
“你果然與你父親,有著同樣的體質。”
“什麼體質?”陳銘心中一驚,連忙開口問道。
在修仙界,除了靈根以外,還有一種天地寵兒,那就是特殊體質。
有了特殊體質,隻要修煉合適的功法,其修煉速度,甚至還要比天靈根的修士快。
隻是,特殊體質實在是太過少見。
在凡人中,有靈根者已是非常少見,屬於萬裡挑一。
而特殊體質,則是萬萬裡挑一。
每出現一個,都會被各大勢力爭搶。
陳銘實在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這樣的體質。
隻是下一刻,吳道便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你與你父親的體質是百毒不侵,不懼天下任何毒藥,但卻對修行,沒有絲毫幫助。”
聽聞此話,陳銘心中有些失落的同時,又有些不解。
“道爺,你怎麼突然就與我講這些。”
吳道吐了口煙圈,表情突然變得狠辣起來:“因為這些話,再不說的話,以後可能就沒機會說了。”
“這一次,老道的對手是宗門。”
“散修與宗門之間差距,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
“若是在彆的地方,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與宗門鬥。但在這坊市內,老道自問,還是有些門路的。”
陳銘聞言,心中感動無比。
救周易茹本就是他自己的決定。
道爺完全可以選擇置身事外,明哲保身。
畢竟想要在長青宗手裡扣肉,難度和風險都不是一般的高。
想到這裡,陳銘忍不住開口勸道:
“道爺,其實這件事,你沒必要摻和進來。周易茹的事情,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他實在不想因為自己,讓對方惹上這麼大的麻煩。
“你?”
吳道聞言瞥了他一眼,不由得被他給氣笑了。
“你且說說看,你一個毫無跟腳的凡人,若沒有老道,你該怎麼跟長青宗去鬥?”
陳銘頓時沉默了。
他的計劃是想等今晚淩晨,龜殼的算卦次數更新後,算出一條生路來。
現在讓他說,他還真講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見他這副模樣,吳道便知道陳銘此刻沒什麼辦法,剛才說那些話,也隻是害怕連累自己。
想到這裡,吳道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放心吧,老道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
說到此處,他抬頭看了眼天色:“算算時間,他們也應該到了。”
他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一道敲門聲。
陳銘在吳道的示意下,打開房門,發現是三名陌生的男性修士。
三人打扮各異,眼神凶戾,一看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其中一人身材魁梧,赤裸著半身,手持狼牙棒,眼角處還有著一個刀疤。
而另一人身材矮小,宛若侏儒,不過神色頗為精明,腰間還掛著數十把淬毒的匕首。
最後一人的打扮更是奇特,明明是男修,卻穿著粉色花裙,臉上濃妝豔抹,看得陳銘很是不適。
不過三人身上散發的氣息,均是練氣後期修士。
……
長青坊市的執法堂內,一個昏暗的房間中。
青衣修士正端坐在桌子上,手中把玩著一塊玉牌,不怒自威。
一名長著老鼠眼的修士,此刻正畢恭畢敬地站在他的身旁,小聲說道:
“回稟師兄,今日有兩人賄賂小的,想要見那周小寡婦一麵。”
青衣修士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後問道:
“可查清兩人的身份?”
“兩人是那周寡婦的鄰居,均是散修,一個練氣初期,一個凡人。不過……”
老鼠眼修士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不過什麼?”青衣修士問道。
“不過那個凡人小子,曾因為周寡婦的事情,與您弟弟有些小摩擦。”
老鼠眼修士眯著眼,將陳銘為周寡婦說話,隨後被打了個半死,還賠了50顆靈石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覺得我弟弟是他殺的?”
青衣修士嗤笑一聲,不屑道:“一個凡人而已,不必在意。”
說罷,他又轉而問道:“你可有將周易茹後日問斬之事,告訴他們?”
“回稟師兄,在下已告知他們二人。”
“很好”
青衣修士滿意的點點頭:“從現在開始,我親自看守周易茹。”
話音落下,他手中的玉牌驟然綻放出一道青光。
他的身影在青光中開始變化,眨眼間,便變化成了周易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