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8章 上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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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意思?”謝蘊微明顯察覺出謝蘊初話中的深意,謝蘊初能攪黃這件事!可這對她有什麼好處?

見謝蘊微領悟到她的意思,謝蘊初臉上揚起笑容,“我的意思是,我與姐姐應當是井水不犯河水,妹妹怎麼說,和姐姐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瘋子的話未必可信。”謝蘊初說罷湊近謝蘊微,氣息噴在她肩頭,“畢竟瘋子是不講道理的。”

她知道趙棠和謝蘊微必定還有聯係,這把在自己身邊的刀,哪怕隻是立在那裡,都讓人不舒服,必要的警告還是不能缺少的,趙棠那個瘋子隻會想搞死她,不見得真會去滿足謝蘊微許的什麼願。

謝蘊微眼神一縮,她叫趙棠瘋子?那可是當今公主,還是陛下最寵愛的公主!她竟然就這樣稱呼,隨即謝蘊微按下了心中的驚訝,是了,她這個妹妹都敢和嘉陽公主搶男人,還會怕趙棠?

那日嘉陽公主是答應若事成,允她一諾,可謝蘊初的話確實讓她想法有幾分鬆動,今日一見,嘉陽公主比傳聞更瘋,倘若謝蘊初成功,她們整個謝府恐怕都會被嘉陽公主記恨上,那時候她又會是什麼下場?

可若她幫著趙棠,趙棠是否真的會允她所願?一條是死胡同,一條是未知路,就是賭,她也知道該怎麼選,隻是眼下她和宋公子的婚事還未定下來,謝蘊初這赤裸裸的威脅,她還是要顧忌幾分,安定想法後的謝蘊微冷冷開口,“這就不勞妹妹操心了,我自會處理好。”

“姐姐知道該怎麼做就好。”謝蘊初並不相信謝蘊微真的會就此放下和趙棠聯絡,她不過是把該給的警告事先說好,至於結果,謝蘊微怎麼選,她就給她怎樣的果。

跪至半夜,謝澤醒了,聽聞兩個女兒被罰跪了許久,撐著身子吩咐將二人關回各自院中禁閉,白茵和林月枝坐在一旁,臉上儘是擔憂之色。

回到雁南院的謝蘊初,就著青檀和樂梔的攙扶,簡單洗漱了一下,換了身衣衫,她躺在榻上,青檀為她揉捏著腿緩解酸楚,樂梔端來了一碗薑湯,謝蘊初擰眉一飲而儘。

薑湯下肚,暖意緩緩上升,湧入肺腑,身上的疲勞漸漸舒緩,謝蘊初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樂梔,你在這兒守著,青檀隨我去看看小公爺。”

謝蘊初吩咐完兩個侍女,換上披風,拿出一盒玉肌膏,麵色沉重的下到了她房中的那條地道。

今日此事在謝府鬨得動靜如此之大,華京必定已經傳開,有心之人怕是已經知曉,再過幾日便會傳的沸沸揚揚,父親會氣她,江淮序父母未必不會生氣。

地道修繕的已經寬廣許多,兩人並行直立行走毫無壓迫之感,兩邊都鋪好了青磚,間隔一段有未燃的油燈,若有需要可隨時點燃,謝蘊初記得,江淮序說過這地道有幾處暗格,裡麵放了防身的武器。

青檀持著一盞燈,兩人就著昏黃的燈光,緩步前進。

沉悶的銅器敲擊聲從地底響起,洗漱完的江淮序,攏了攏裡衣,這道熟悉的聲音他當下就聽出來是從地道中傳出來的。

是她來了?還是派人來傳口信?

江淮序起身,吩咐完不許來人叨擾後,給房門落了鎖。

打開地道的一瞬間,江淮序的影子順著室內的光線落在謝蘊初身上,她仰頭看向他的眼神無比純粹,江淮序的心輕輕一顫。

“你怎麼來了?”

謝蘊初在桌旁坐下,青檀守在外側。

“怎麼?不歡迎?”謝蘊初放下手中的玉肌膏看向江淮序。

江淮序有些驚訝,但卻也有些許的竊喜,“江某怎麼敢。”

謝蘊初將玉肌膏往他麵前一推,“這是……”

“小公爺,該換藥了。”門外傳來江謙的聲音,謝蘊初目光投向窗外,立刻噤聲。

江淮序眉頭輕皺,站起身來,走到門口。

打發走江謙後,江淮序端著傷藥和紗布,剛一進來,瞥見青檀身影,青檀在他示意下,輕步走到外側。

簾子後一道輕微壓低的呼吸聲,在安靜的室內顯得有些清晰,江淮序覺得有些好笑,她竟然還躲起來了。

他上前兩步撩開簾子,絲線滑過謝蘊初鼻尖,月光從她身後斜斜的灑落下來,兩人四目相對,江淮序笑出了聲。

“你小聲些。”謝蘊初看看他看看窗外,示意他不要引來外麵的人。

謝蘊初頭轉回來的一瞬間,江淮序忽然湊近,嚇得謝蘊初身形一頓。

“你在躲什麼?”他一臉調笑。

謝蘊初見他這副樣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往側旁一步,錯開向前走去,她還能躲什麼?白日裡他在謝府求娶就夠了,若真讓人逮著她半夜在他房中,那才是沒事找事。

江淮序轉身跟上她的步伐,鼻腔裡傳來一聲輕笑,“既然三小姐來了,江某煩請三小姐幫忙換藥。”

江淮序落座,謝蘊初手中的玉肌膏他一眼就認了出來,今晚她來隻是為了送藥膏嗎?那他可不能讓她白來。

沒錯過江淮序眼中的笑意,謝蘊初有些失語,這人怎麼還順杆爬呢?

江淮序右手利落的挽起左臂的衣衫,露出被紗布纏著的手臂。

謝蘊初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中衣,領口微微敞開,靠近頸側的頭發還有些氤氳的水汽,似乎是剛洗完澡,她站起身,走到江淮序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伸出手解著紗布。

纖細瓷白的手指,若有若無的觸碰,弄得江淮序心頭酥癢,眉頭輕皺,緩緩壓住這股奇異的感覺。

“弄疼了嗎?”察覺出江淮序神色變化,謝蘊初小聲開口詢問,軟軟的聲音落在江淮序耳中,格外清晰。“沒事。”

紗布徹底解開,猙獰的傷疤露了出來,做足充分準備的謝蘊初心頭也不免一跳,這傷口實在是深,心底湧出一股酸澀,聲音也變得朦朧起來,“你何必去擋。”明明可以拉著她躲開的。

“她的鞭子隻要揚了,就沒有不見血的道理。”

謝蘊初知道江淮序說的是趙棠,她想起了玉真觀那日,抽在父親身上的那一鞭子,也是如此狠厲,奔著破皮見骨去的,一瞬間,她便說不出話了,聲音堵在嗓子裡,不上不下,有些難受。

察覺出謝蘊初情緒的低落,江淮序抬起右手湊近了她的頭,溫熱的手掌按著她腦袋,掌腕壓在她耳朵上,江淮序忽如其來的動作,把謝蘊初的注意力從低迷情緒中拉了回來,她眼眸瞪得微圓,好像在問他做什麼?

江淮序忽然笑了起來,抬手拍了拍她腦袋,震得謝蘊初眼睛一閉,睜開眼睛後就是江淮序一臉得逞的表情,謝蘊初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江淮序忽然覺得這樣也不錯,他娘也是這樣翻他爹的白眼。

“我或許要回青州了。”謝蘊初說出了自己的疑慮,今日變故,父親或者阿娘說不準都會安排送她回青州避難,這一走,再見隻怕不容易。

江淮序身體一僵,看向謝蘊初的眼神沉靜,卻半響未說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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