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高就聽到耳邊一個淡漠的女聲說:
“看吧,他們都知道你兒子怎麼死的,但他們沒一個人告訴你。
他們故意把你蒙在鼓裡,看你天天護著殺子的仇人,他們可真該死啊。”
最後一句,把她的思維暗示推向了。
所謂思維暗示,其實是利用精神力硬控目標執行一些簡單的指令。
隻有在目標受到過她的精神感染的前提下才會生效。
葛高已經被紅纓反複感染了多次,所以聽了這一句,立時大怒。
隻聽他大喝一聲:
“該死!”回手一把握住後腰彆著的柴刀刀柄,“你們都該死!我殺了你們!”
話音未落,葛高已經大步前衝,柴刀徑直劈向乾瘦男人!
那乾瘦男人本來還隨意的站了個丁字步,等他發現不對想要轉身逃跑時已經晚了。
葛高人高腿長,兩大步就跑到了乾瘦男人身邊,乾瘦男人匆忙轉身露了個大空門的後背給他。
於是葛高手起刀落,一刀就劈在了乾瘦男人的後脖頸上。
一聲讓人牙酸的刀劈骨頭聲伴隨著慘叫,葛高無情的用力抽刀,再砍!
三刀下去,乾瘦男人倒地抽搐,眼見著出氣多進氣少了。
而葛高,放倒了乾瘦男人就毫不停歇的衝向了門口的老劉頭兒。
老劉頭站的距離稍遠,本來正不明所以看熱鬨呢,突然就見葛高暴起說砍人就砍人!
砍完瘦猴兒還奔自己來了,老劉頭嚇得轉身就往外跑。
“大個兒!你瘋了!哎呦!”
老劉頭跑出屋子,剛到院子裡就腳下一滑,摔了個大跟頭。
老劉頭也顧不上疼,放開嗓子就喊,“快來人啊!大個兒瘋了!大個兒殺人了!”
邊喊還邊掙紮起身,想要繼續跑。
隻可惜他剛剛摔那一下挺重,即使起身了一時間也根本沒法跑快,被從屋裡衝出來的葛高兩下子就追上。
老劉頭嚇得哭爹喊娘,連滾帶爬,拚命地躲閃。
葛高本來想一刀砍死他,奈何老劉頭各種翻滾躲避,最後也隻在不要命的部位砍到幾刀。
不過轉瞬間,老劉頭的棉襖都被劃開了,手上,臉上都是血,模樣看著相當慘烈嚇人。
看到這一幕的人販子們都是一臉懵,不知道平日裡老實巴交的葛高怎麼突然就暴起砍人了。
有幾個人已經罵罵咧咧的上前來,想要製止葛高。
但此時的葛高全不似平時的好說話,竟瘋了似的見人就砍!
幾人上前非但製止不成,反倒一個不小心各個都掛了彩!
這些人販子哪裡知道,這一晚上葛高受了多番刺激,又接受了暗示,此時已經失去理智了。
他先是去了紅纓說的地方,撞到了在樹根下挖東西的矬子。
紅纓確定葛高兒子的失蹤就是跟矬子有關,兩人一對峙果然就爭執起來。
兒子失蹤是葛高這半生以來最大最痛苦之事,所以葛高毫不猶豫的就砍死了矬子。
葛高一身血的回來,剛剛一激之下又砍死了乾瘦男人,此時已經殺紅眼,起了凶性。
追殺老劉頭半天都沒成功,本性裡的暴戾早就控製不住。
偏偏又出來這麼多人阻攔他,如今的他已經失了常智,甚至都聽不清旁人在說什麼了。
他如今腦子裡隻有一個念想就是要砍死老劉頭,誰攔著他,他砍誰!
一時之間院中大亂。
“啊!!!”
“救命!”
“我殺了你們!”
“攔住他!”
“殺了他!”
“住手!”
“都停下!”
混亂沒有停下。
慘叫驚呼聲響成一片,院子裡原本潔白的雪地上灑滿了一片片臟汙和血跡。
從院子裡鬨起來紅纓就慢慢走過去,給那三個被綁住的少女解開了身上的束縛,之後走到窗邊,默默對著那糊著厚厚窗紙的窗戶。
她專注的看著窗戶,好像能透過窗紙看到外邊似的。
“不想死的話……”紅纓突然開口。
精神力領域裡明明已經清醒還在裝暈的人立刻連呼吸都屏住,紅纓勾了勾唇,無聲的笑了下,繼續道,
“就在這裡待著,不要動,不要出聲。”
話音剛落,門外突然響起“嘭!”的一聲。
那是槍聲!
葛高他們口中的大哥有一把手槍,據說槍名叫“王八盒子”。
此時葛高已經在槍聲中倒地。
王八盒子的穿透力相對較弱,尋常四五床棉被都可以完全擋住。
這是董紅纓記憶裡的內容。
現在是冬天,葛高穿的厚重,大哥躲得也遠,所以這一槍子彈雖說成功穿透了棉襖打到了身上,一時半會兒人卻不會死掉。
不過槍聲跟疼痛還是震醒了葛高的神誌,讓他終於從失去理智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人們奪走了他手裡的柴刀,把他按在了地上,這時候大哥才拿著槍走了過來:
“你特麼到底在乾什麼!
特麼讓你守夜,你發瘋砍人?”
周圍的人也都罵罵咧咧,葛高被人按著,感受著傷口的疼痛跟雪地的寒冷,終於徹底清醒。
他開口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自己兒子被害死的事情。
隻可惜,他犯了眾怒,何況,他的傷勢也要想救回來也很難。
葛高很快斷了氣兒,跟他一樣結局的還有老劉頭跟另外一個倒黴蛋人販子。
院子裡亂糟糟的一陣,人販子中的大哥弄清楚了前因後果,一眾人終於把目光轉向紅纓所在的緊閉的屋門。
“豔紅!”
大哥看了看滿院子的狼藉,除他以外近乎全員掛彩的手下們,無語半晌,轉頭喊了一聲。
一個女人打開門,從剛剛大哥休息的屋子裡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正是把董紅纓打傷並抓來的叫王豔紅的女人。
大哥瞪著眼睛看她:
“昨天你們弄回來的那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
說好的就剩一口氣呢?
“我也不曉得啊,昨天她被我敲破了頭,血流了那老些,誰成想還能活過來,還作這麼大個妖兒啊。”
大哥瞪了女人一眼,轉頭看向一個手下,一臉狠厲的吩咐道:
“阿黃,去把那女的給我拎出來!”
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應了一聲,轉頭向紅纓所在的屋子走來。
過程中他還甩了甩自己的左手。
剛剛混戰的時候,他的左手手背被劃了一道兒,現在還在滴血。
隻看這個阿黃的表情就知道此刻他心裡有多不爽。
他大踏步的走到門前,抬腳用力蹬向房門。
厚重的內開木門凶猛的扇進屋裡,然後“嘭!”的一聲撞到了屋裡的牆,又被反作用力推了回來,幾乎要重新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