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是沈城一年之中最冷的月份,最低氣溫甚至能達到零下三十度的低點。
外麵寒風刺骨,但屋內有暖氣,暖暖的,讓人生不起一絲起床的念頭。
早晨六點鐘,王女士就開始敲門了。
“陸白,你怎麼還不起,今天就期末考試了,這回成績要是讓老娘不滿意,你看老娘我怎麼收拾你。”
然後,陸白就開始灰溜溜的開始起床穿衣洗漱。
這位,他惹不起一點。
但正如王女士說的,期末考試確實非常重要,這個年能不能過好,就取決於這次考試了。
要不然等到過年串門,七大姑八大姨一問,到時候頭都抬不起來。
而就在吃飯的時候,王女士又拋出了一個爆炸消息。
“陸白,這次期末考試一定要認真對待知道嗎?”
“媽,考好了是有什麼獎勵嗎?”
“考好了有獎勵,考不好獎勵更豐富。”
陸白心頭一顫,頓感事情要大條了。
“媽,什麼獎勵,你先給我透露一下唄。”
“前幾天有一個你們學校的老師過來買水果,我問過了,今年你們從21號就開始放寒假,距離過年還有二十多天呢,到時候我準備給你報個補課班。”
“媽。”
“閉嘴,彆跟老娘討價還價,我讓你去你就去,告訴你,老娘為了能讓你考個好大學,這回可是準備下血本了。”
“額媽,就補個課不至於下血本吧。”
“這回媽給你找的是沈城最好的補課老師,是什麼新東方教育的,二十天補課費就要一萬塊。”
一萬塊?
2010年沈城的平均工資還不到3000,補課二十天就一萬,普通人家不吃不喝得攢兩個月,就能補課二十天?
莫名的陸白有些不爽。
都說教育是最公平的,但隨著社會的發展,資本開始進入教育行業,教育行業也成了資本市場盈利最多的一個行業之一。
而新東方就是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
雖然後來國家出台政策限製了教育機構私下開設補習班,但在政策出來之前,他們早已經掙的盆滿缽滿了。
有錢人為了孩子成績更好,願意拿錢給孩子補課,那窮人家的孩子呢?
其實最苦的就是像陸白他們家這樣的家庭,咬咬牙一萬塊也是能拿出來的,但就像王女士,你問她心不心疼,她心裡肯定心疼的要命。
她們夫妻倆起早貪黑一個月有時候都掙不上一萬塊,二十天,80個小時一萬塊就沒了。
重生回來,陸白就想掙億點小錢,過好自己的生活,但偶爾大腦放空,神遊萬裡的時候,陸白內心裡還是想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比如現在,陸白就想給鐵老頭兩拳,問問他這錢掙的就這麼心安理得嗎?
“媽,補課的事你先彆著急決定,等我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再說,我知道你的要求也不高,就想讓我考個一本,我覺得我自己在家學習也沒問題。”
“一本,要求還不高呢,那你倒是給老娘考個好成績出來啊。”
“我儘力。”
吃完早飯,已經快六點二十了,陸白這時候才想起來,早上他還要去接陳錦書,他拿起書包就衝出了家。
等到陸白衝到陳錦書家小區附近的時候,身上都有點冒汗了。
而另一邊,昨晚陳錦書回家洗腳的時候,姥爺才剛剛回到家,看到陳錦書腳腫了,就讓她姥姥去拿了一個小罐子,罐子裡說是專門治顛打損傷的藥,特彆有效。
然後就給陳錦書塗上了。
等到陳錦書早上醒來的時候,她的腳已經完全好了。
這藥,絕對是特效藥無疑了。
早上陳錦書晚起了五分鐘,就是在看自己的腳,嘟著嘴,對自己腳傷好的這麼快,很不高興。
腳好了,就沒有借口讓陸白接送了。
不過很快,陳錦書眼睛就亮了起來,她拿出昨晚用的棉紗布又給腳綁上了,綁的看起來像是腫了一大塊的樣子。
見此,陳錦書滿意的點點頭。
陳錦書從家裡走出來還挺正常,可當陳錦書快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就又開始一瘸一拐了。
剛剛去到樓頂的王明海,看到這一幕,老頭子一臉心酸。
有了一種女大不中留的感慨。
今天陳錦書換回了她那白色的羽絨服,下身穿了一條黑色的運動褲,腳上穿了一雙粉色的喬丹一號,青春蕩漾在整個身上。
陸白看到陳錦書一瘸一拐的走到自己麵前,不免有些疑惑,怎麼回去休息了一晚上,陳錦書的腳好像又嚴重了。
這不科學啊。
“陳錦書,你的腳是不是比昨天嚴重了?”
“昨晚回去,沒塗藥嗎?”
陳錦書低著頭,有些心虛的道:“塗了藥了,還是有點疼,不過我感覺比昨天好一些了。”
說著,陳錦書還主動把腳脖子露出來,給陸白看。
看著那鼓鼓的一圈,陸白嘴角一抽,強忍著的笑意開口道:“好一點就行,那公主請上車吧。”
陳錦書詫異的看了陸白一眼,今天陸白好像有點會說話。
再看著車子後座上多出來那厚厚的小墊子,陳錦書就更滿意了。
坐上自行車後座,因為有了小墊子的緣故,坐上去已經不是很涼,而且軟軟的還有點舒服,陳錦書滿意的道:“看在這個墊子的份上,本姑娘今天大方一回,再給你零點五分成。”
陸白憋著笑道:“感謝公主賞賜。”
“小陸子,那咱們現在可以走了。”
清晨,馬路上乾淨的連個塑料袋都少見,沒有大石頭,沒有小坑,也沒有看不見的車停在路邊,所以陸白這一路騎的都很平穩。
坐在身後的陳錦書,微微摟著陸白的腰,看著路上風景,眼睛亮亮的。
這幾天,她都是有些羨慕的看著彆的女孩坐在上麵,而現在她也能坐了,而且還有一個軟軟的小墊子。
“陳錦書。”
“啊”
“騎車送你上下學,這是生意,跟你腳疼不疼一點關係都沒有。”
一抹紅暈不經意的就染到了脖子上,陳錦書眨了眨眼睛,假裝聽不懂陸白在說什麼。
“腳上纏著的是棉紗布吧,手藝”
“不許說,不許說。”
陸白微微笑了下,沒說話。
沒隔多久,陳錦書突然再次開口道:“陸白,我突然就有點討厭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