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彆墅回來的那個傍晚,顧沉舟的車停在地下車庫遲遲沒有熄火。他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目光灼灼地盯著副駕駛上昏昏欲睡的蘇晚晴。
蘇晚晴意識如同浸在溫熱的牛奶裡,帶著七天七夜纏綿後的慵懶與沉溺。
身體深處殘留著隱秘的酸脹,皮膚上仿佛還烙印著顧沉舟指尖滾燙的軌跡和唇舌的肆虐。
"我們到家了?"她迷迷糊糊地問,聲音還帶著情事後的沙啞。
顧沉舟傾身過來,替她解開安全帶,鼻尖蹭過她泛紅的耳廓:"要不。"薄唇貼上她頸側跳動的脈搏,"再回去住七天?"
蘇晚晴瑟縮了一下,被他順勢摟進懷裡。男人低沉的笑聲在車廂裡回蕩:"腿還軟?"溫熱的大掌撫上她的大腿,"我抱你上去。"
"不要!"她慌忙推開他,"被鄰居看到"
"看到怎麼了?"顧沉舟挑眉,已經推開車門將她打橫抱起,"讓他們知道,你是我的。"
電梯裡,蘇晚晴把臉埋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顧沉舟低頭吻她的發頂,聲音裡帶著饜足的慵懶:"下周還去嗎?"
"顧沉舟!"她羞惱地捶他肩膀,"你"
"噓——"他在她唇上輕啄,"電梯到了。"
陽光透過紗簾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蘇晚晴自家的蜷縮在沙發一角,筆記本電腦擱在腿上,指尖在鍵盤上敲擊出細密的聲響。
自從她從彆墅回來,林小滿像隻嗅到腥味的貓,每天都悄無聲息地蹭到她身邊,比如今天,她早早就拎著店裡的招牌奶茶和蛋糕來鬨蘇晚晴了,她靠坐在蘇晚晴沙發邊上,指尖卷著她散落的發絲。
"所以"林小滿眨著狡黠的眼睛,"顧大佬的技術配得上他那張臉和身材嗎?"
蘇晚晴的指尖在回車鍵上懸停了三秒,屏幕上的論文光標閃爍得刺眼。
"林小滿,"她咬著後槽牙,"你再問這種問題,大四的論文彆想找我幫忙。"
"哎呀~"林小滿歪倒在抱枕堆裡,指尖戳著手機屏幕,"我就是好奇嘛,畢竟"她突然壓低聲音,"你們在彆墅待了整整七天七夜誒!顧阿姨昨天還問我你喜歡吃什麼補品感覺像是怕你被顧大佬掏空了身體,著急給你補身體。"
蘇晚晴"啪"地合上筆記本,耳尖紅得能滴血。自從從彆墅回來,整個世界似乎都變了樣,但又和從前沒太大區彆。
顧阿姨每天變著花樣送來的滋補湯品,顧父意味深長的微笑,甚至連小區保安看她的眼神都帶著了然。最要命的是顧沉舟——那個男人明明自己也忙得腳不沾地,每天都有遠程會議需要主持,卻總能精準掌握她的一舉一動。
手機在茶幾上震動,屏幕亮起「顧沉舟」三個字母。林小滿吹了個口哨:"我今天來你家的第三個小時,這是顧大佬的第三通電話了,快要破紀錄了。"
"喂?"蘇晚晴剛接通,聽筒裡就傳來顧沉舟低沉的嗓音。
"在寫論文?"背景音裡有隱約的鍵盤敲擊聲,"我媽做了點心,等下過來吃?"
最近蘇晚晴的三餐幾乎都是在對麵的顧家解決的,是顧沉舟的硬性要求,對於蘇晚晴自己在家吃外賣吃速食和垃圾食品這個問題,他當著顧母顧父的數落她。而顧母顧父則恨不得兩人現在就同居,每日監督三餐根本不在話下,還發誓說要把蘇晚晴養胖。
蘇晚晴蜷起腳趾:"今天不去,我和小滿一起吃"
“吃外賣?”顧沉舟搶答!"上周的胃疼忘了?"顧沉舟的聲音沉了幾分,"還是說"鍵盤聲停了,"你想我現在就過去'教育'你?"
林小滿在沙發地毯上扭成一條蟲,用口型誇張地說:教!育!她!
蘇晚晴抓起抱枕砸過去,對著手機小聲說:"不吃外賣"
“叫林小滿一起來。”不容置疑的語氣。
掛斷電話,林小滿已經笑得滾到地毯上:"晴寶,你完了,你被顧大佬吃得死死的!"
"閉嘴!"蘇晚晴把臉埋進掌心。
這半個月來,顧沉舟的掌控欲簡直與日俱增。從晨起的視頻查崗,到睡前的"語音助眠",那個男人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牢牢裹住。奇怪的是,她竟然在這窒息的溫柔裡,嘗到了一絲隱秘的甜和一絲絕望的掙紮。
八月的最後一周,空氣裡開始有了初秋的涼意。蘇晚晴抱著出版社寄過來的新書樣刊從快遞站回來,還沒進門就被顧沉舟拽進了家裡。
顧沉舟把她抵在門後,在他耳邊低沉的說:“華爾街團隊那邊頂不住了。明天假期結束,今晚給點福利?”
"明天就走?"她吃驚,雖然早就知道他大概八月底九月初假期結束,但從沒問過具體時間。
顧沉舟指尖擦過她手腕內側,摩梭她手腕上的紅色平安繩和鑲鑽銀杏手鏈:"明天早上的飛機。"他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你看起來很高興?"
蘇晚晴確實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但心底又有什麼東西在隱隱抽痛。
沒等她回答,就已經被吞進突如其來的吻裡。顧沉舟的掌心貼在她後腰,隔著衣料傳來的溫度燙得驚人。這個吻帶著濃濃的不舍,犬齒碾過下唇時激起細密的疼。
"蘇晚晴,"他抵著她的額頭喘息,"我不在的時候"
"我知道啦,按時吃飯,不喝冷飲,不熬夜。"她機械地背誦,手指無意識地揪著他的襯衫下擺,"每天報備,及時回消息"
顧沉舟低笑,胸腔的震動傳遞到她身上:"漏了一條。"他咬住她的耳垂,"想我的時候"滾燙的呼吸鑽進耳蝸,"打視頻,我教你怎麼放鬆自己"
"顧沉舟!"蘇晚晴紅著臉推開他,卻被他攔腰抱起。天旋地轉間,後背陷入柔軟的沙發,男人沉重的身軀壓上來,雪鬆氣息鋪天蓋地。
"今晚彆想逃。"他的唇沿著頸線遊走,在鎖骨處留下嫣紅印記,"今晚得讓你記住我"
翌日清晨,蘇晚晴在渾身酸痛中醒來。顧沉舟已經穿戴整齊,正在係袖扣。晨光中,他的側臉線條淩厲如刀削,眼眸隱含淡淡的肅殺之氣。
送機時,顧母拉著蘇晚晴的手絮絮叨叨,顧父則一臉了然地看著兒子陰沉的臉色。當廣播響起登機提示,顧沉舟突然將蘇晚晴拽進洗手間隔間。
"蘇晚晴,"他抵著她,聲音沙啞,"你敢不想我"
"我會忙死的,"她故意撇嘴,"新書連載,劇本修改,還有論文"
尾音被吞進一個凶狠的吻裡。顧沉舟咬著她下唇:"每晚十點,視頻。"他掏出手機點了兩下,"看到這個了嗎?"屏幕上是蘇晚晴家裡的實時監控,"敢違約"拇指擦過她戰栗的唇,"我立刻飛回來。"
“你什麼時候在我家裝了監控?”蘇晚晴大驚!
“從彆墅回來以後,我擔心你不會照顧自己……”顧沉舟解釋。
“你不能監視我,我都沒自由了……”蘇晚晴打算回家就把監控拆了。
“蘇晚晴,這是關心,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
“我以前也都一個人住的,而且你爸媽不是住對麵?有什麼不放心的”
“聽話,我想看你就能看見你……”顧沉舟幾乎是在哄著她接受家裡新增一個他專屬攝像頭的事實。
“那好吧,你不要偷看我睡覺,不然我拆了它。”蘇晚晴想,顧沉舟應該是沒有安全感吧,畢竟是異國戀,在客廳裝一個攝像頭,似乎也能接受。
飛機騰空而起時,蘇晚晴仰頭望著漸小的銀翼,胸口湧上一股奇異的空虛。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蘇晚晴抱著被子翻了個身,迷迷糊糊摸到床頭的手機。屏幕亮起,鎖屏上赫然是顧沉舟的未讀消息:【想你了。】
發送時間:淩晨6:23。
她揉了揉眼睛,指尖在屏幕上懸停了幾秒,最終還是回了個【嗯】。
消息剛發出去,手機就震動起來。
【就這?】顧沉舟的回複緊隨其後,【蘇小姐的思念真是含蓄。】
蘇晚晴把臉埋進枕頭裡,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她剛想打字,手機又震了一下——
【記得吃早餐。我媽半小時後到。】
蘇晚晴想哭,自從和顧沉舟發生關係之後,她好久都沒像昨晚睡得那麼舒服,今早還想著睡個懶覺呢,顧沉舟真是陰魂不散。
七點門鈴準時響起。
顧母拎著保溫盒站在門口,笑眯眯地看著她:"晚晴,阿姨給你帶了蝦仁粥和灌湯包。"
"謝謝阿姨"蘇晚晴接過餐盒,耳尖微紅。
顧母的目光在她頸側停留了一秒,看到好幾個豔紅的草莓印記,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沉舟這孩子,臨走前也不知道收斂點。"
蘇晚晴手一抖,差點打翻粥碗。
下午在林小滿的奶茶店
林小滿咬著吸管,眼睛亮得嚇人:"哎呀,晴寶,你再給我說說,七天彆墅遊體驗如何?"
"你能不能正經點這話你都問了八百遍了。"蘇晚晴低頭敲著論文,假裝沒看見閨蜜揶揄的眼神。
"我超正經的好嗎!"林小滿湊近,壓低聲音,"我就是好奇,顧大佬那種禁欲係,私下是不是特彆"
"林小滿!"蘇晚晴啪地合上筆記本,"你再問,論文彆想看了。"
"好好好,我不問了~"林小滿舉手投降,卻又突然眨眨眼,"不過你弟明天升學宴,顧大佬知道嗎?"
蘇晚晴動作一頓。
她還沒告訴顧沉舟要回老家的事。
當晚和顧沉舟視頻通話。
屏幕裡的顧沉舟穿著睡袍,發梢還滴著水。他靠在異國的酒店床頭,目光沉沉地盯著她:"明天回老家?"
"嗯"蘇晚晴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就三天,參加完章傑的升學宴就回來。"
顧沉舟眯起眼:"為什麼不早說?"
"這不是怕你忙,就沒說"
"蘇晚晴。"他突然打斷她,聲音低啞,"你是不是覺得,我走了就管不著你了?"
蘇晚晴其實是忘記說了,她每天也忙著搗鼓自己的事情,寫作的時候還經常神遊天外,現實生活就會顯得有些迷迷糊糊的。
屏幕那端的男人眸色漸深:“回老家的話彆想上一次,給我玩消失。”顧沉舟威脅道。
“肯定不會,我一定會及時回你信息的。”才怪,蘇晚晴心裡吐槽,你人都不在身邊,管的挺寬,我回老家你也管,你怎麼不上天。
八月底,蘇章傑的升學宴是在鎮上的酒店舉辦的,親朋好友都來了,蘇晚晴不喜歡太熱鬨的場景,招呼完親戚就借口回店裡守店,讓蘇媽蘇爸安心招待親戚朋友吃席。
果然,升學宴結束,父母的問題如預料般接踵而至。
"晚晴啊,"蘇母拉著女兒的手。
"小顧爸媽是做什麼的?"
"你們怎麼認識的?"
"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蘇晚晴咬著筷子,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問題,手機恰好在口袋裡震動,她借口去洗手間,點開那條新消息:
【顧沉舟:想你了。床太大,睡不著。】
蘇晚晴咬著下唇,這家夥大白天就調戲她。但想到他那邊的時間大概是入睡之前,又忍不住紅著臉回複:【你不是很忙嗎,還有時間胡思亂想。】
消息剛發出去,屏幕上就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三秒鐘後,新消息彈出:
【已經想了七種姿勢,回去實踐。】
"這個流氓!"蘇晚晴捂住發燙的臉,手指卻誠實地打字:【流氓!!!】
顧沉舟發來一張照片——酒店大床上,他的西裝外套隨意丟在枕邊,領帶鬆散地掛在脖子上,帥氣逼人的臉上是蘇晚晴很少見到的明媚笑容。
【我的身體很燙,他在想你。】他附言道。
蘇晚晴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一時不知如何回複這樣露骨的挑逗。最終她發了一連串表情包,從"嗬嗬"到"嗯嗯",據說這些是最能讓人冷靜的回複。
發完消息,她抬頭看向洗手間的窗戶。窗外的雲層像階梯一樣,白白的一層一層鋪展開來,在夕陽的照射下泛著金色的光邊。這景象美得讓她怔忡,忽然意識到,那個曾經讓她避之不及的精英男,如今成了她最甜蜜的牽掛。
臨近開學,蘇家的書店也格外的忙碌,蘇晚晴每天都窩在店裡幫忙,小日子過得格外的愜意和心安。
這三天顧沉舟的信息也格外的密集:
顧沉舟:在乾嘛?
晚晴:改劇本
顧沉舟:視頻
晚晴:不要
顧沉舟:為什麼
晚晴:穿著睡衣
顧沉舟:正好
顧沉舟:我想看
顧沉舟:上次買的那件黑色蕾絲
晚晴:顧沉舟!
顧沉舟:乖,就五分鐘
顧沉舟:不然我坐明天的飛機飛回去
晚晴:我沒帶,下次吧。
顧沉舟:我記得你欠我的都要還不起了。
晚晴:等你回來一起還。
顧沉舟:你變壞了,不過我喜歡。
晚晴:名師出高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