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廿九。
今天的北平難得沒有刮風,自然也就沒有那些灰蒙蒙的揚沙天氣。
也不知道是誰,大冬天的把鴿子放出來,鴿子飛了一圈又一圈,鴿哨聲傳遍整個北平。
遠處的駝鈴還在叮當作響,這讓張伯倫想到了當初的駱駝祥子。
懷了孕的司藤,非常不喜歡動彈,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房間裡麵。
不過她喜歡把窗戶打開曬太陽。
這也正常,畢竟她是樹藤成精嘛。
植物總是向陽的,哪怕是喜陰的藤蔓植物。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門口放起了鞭炮。
站在3樓陽台上,他看到這個鞭炮是隔壁放的。
“看來白大小姐回來了。”
果然一個小時以後白秀珠就來到了張公館。
“哼,我生氣了!”
她來到張伯倫的麵前,就是撅著個嘴巴。
“誰惹白大小姐生氣呀?
我帶著一個連過去給他突突了。”
張伯倫輕輕的抓住了這個撅起的嘴唇。
“哎呀!
是你惹我生氣了,張大哥,你的第1個孩子竟然不是和我一起生的,我天天在外麵跑東跑西的,為了什麼呀。
還不是為你掙錢。
還幫你入股了航運公司和銀行,創辦了一個外貿公司和糧油公司。
讓你能夠後顧無憂的在鵝城。
可是司藤姐姐反而第1個懷孕了,明明我的功勞更大嘛。”
白秀珠氣得直跺腳。
“不一樣。”
張伯倫揉了揉她的頭發,拉著她的雙手將她按在沙發上,並且給她剝了個橘子。
白秀珠頭一歪“哪裡不一樣?”
“因為現在你還沒有進我們張家的門,你現在要是懷上了,那叫名不正言不順。
到時候讓那些政客怎麼看你哥?
北平的政商兩界怎麼看你們白家?
司藤不一樣,沒什麼家庭背景,我們也不需要舉辦一個非常隆重的婚禮。
你白大小姐是什麼人啊,你哥現在是個什麼地位?”
雖然司藤就在旁邊,但張伯倫還是這麼說了。
因為他知道司藤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
她也很善解人意,知道這是為了哄這個白大小姐。
“算你說的還有點道理,我哥找你有點事兒,你快去吧。
我要陪司藤姐姐說說話。”
“不是吵架吧。”
“那是我們女人的秘密,你快去吧。”
說著白秀珠就把張伯倫往外推。
他沒有辦法,隻能順著這個力道往外走。
“白大哥,秀珠說您有事找我?”
“是的,昨天你走了以後,我請人看了一下這個黃道吉日,發現2月2這個日子最好了。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這個訂婚儀式是擺在我們白公館還是擺在你的張公館?”
白雄起遞給張伯倫一隻高腳杯,裡麵裝了點紅酒。
“我覺得都可以,不過要想利益最大化的話,還是得放在你們白公館。
我暫時還不想走到台前,想在您的身後躲一躲。”
張伯倫抿了一口紅酒之後說道
“你小子,拿我當盾牌啊,不過也好,當年劉伯溫都說要廣積糧緩稱王,的確是應該給你留足發展的時間。”
白雄起一副你真雞賊的樣子。
張伯倫聳了聳肩。
“沒辦法,我現在塊頭還太小了,不能引起那些大個子的注意,否則就我現在這點東西,彆人連皮帶骨就把我給吞了。
等到我手上有10萬兵,上千門炮的時候,那我就可以站出來了。”
白雄起拿著酒杯走到窗口,感覺他是在看著院子,但眼神卻沒有任何的焦距,似乎是在看一個龐大的版圖。
“好吧,那我就再給你當幾年保護傘,不過我這個保護傘現在也是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了。
天天在幾個軍閥之間周旋,可是這些人之間的矛盾是越來越深。
直奉之間感覺是合作的,但內裡齷齪很大,張大帥就是屬饕餮的,他的胃口非常大。
皖係在這邊雖然實力不強,但他們有錢,太有錢了。
整個國家的稅倉就在他們手裡,打歸打,很多事情還得求著他們。
還有果檔,他們的野心是最大的,就目前看,他們也是最有潛力的。
最後北洋這些軍閥估計都鬥不過他們。
我這個北洋的官,也不知道還能當多久,到時候還得你來救我。”
張伯倫走到他的身邊。
“白大哥,你這就有點杞人憂天了,您可是個人才,無論旁邊這個大廟最後是誰去坐,都需要您。
光是遊走在各大軍閥之間,還和他們這些軍閥頭子關係都不錯的這個本事,一般人一輩子都學不來。”
“雖然不知道你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吧。
對了,訂婚儀式上的所有東西我都可以準備,但是戒指項鏈這些東西,還是得你挑,這樣才顯得有誠意。
否則小妹會不開心的。”
“這些東西我早就準備好了。”
“那就好!”
“不過我聽說,在慈禧墓裡麵有一件金縷玉衣,號稱天衣無縫,我想把這東西送給秀珠。”
“墳裡麵的東西你也不嫌晦氣。”
“又不是結婚的時候那天穿,隻是當做一件禮物。”
“我怎麼覺得你是想去當土夫子,賺一筆。”
白雄起用看透一切的眼神,掃了張伯倫一眼。
“白大哥,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什麼好事兒,看破不說破嘛。
我最近又招了3000人,並且預計過完年之後,到2月份要招滿1萬新兵,並且還打下了一個縣,哪兒哪兒都要花錢。
而萬家超市的利潤全部被秀珠拿去做投資了,雖然未來能夠賺更多的錢,但目前我還真是缺錢花了。
那老娘們兒,活著的時候享儘了人間的榮華富貴,死了也得做點貢獻,不是嗎。”
白雄起眉頭微微一皺,來回的走了兩步。
“這件事情可以做,但不能光明正大的做。
那個小家夥現在還在大廟裡呢,當時可是簽了合約的,對他們要優待,現在你要挖人家的墳,說起來也不太好聽啊。”
“我明白了,咱偷偷的乾,不讓任何人知道就行了。”
“那裡可是有一個連的守墓人。”
“彆說一個連就是一個團,一個旅我也沒放在眼裡。”張伯倫非常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