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帶著六名刑部差役衝進書房時,彭大人也指揮著四名督察院番子翻箱倒櫃了。
書架、花瓶、床榻,全都掀了個底朝天,愣是沒找到那個暗格。
彭大人眉心擰了又擰,“小盛大人說得那個暗格到底在哪兒?”
怎麼翻遍了都找不到啊?
還能藏在哪呢?該不會有什麼機關?
突然,一個年輕的捕快“咚”地一下撞上了書架,疼得齜牙咧嘴。
下一秒,書架“嘎吱”一聲,所有人齊齊轉頭看了過去。
那書架竟在眾人眼下微微挪開了一條縫!
李大人都懵了,滿眼都是震驚,“這機關得用頭撞?!”
彭大人看著這個同僚無力扶額。
“李大人平時進門難道都要先磕一個嗎?”
還是他覺得尤文秀每次來書房都會框框撞書架來開暗格啊!!
他們乾刑部的是不是平時疑難案子破多了,都不會用正常思維思考問題了啊?
這什麼腦回路!
眾人合力推開書架,果然有暗格露了出來,眼前出現了一個能容納兩人左右的空間。
兩人走進去,裡麵竟隻放了個鐵盒子。
李大人迫不及待地將它打開,隻見裡麵整整齊齊碼著一疊寫滿生辰八字的黃紙,最上麵還壓著個用蠟油密封好的信封。
李大人和彭大人兩人對視了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興奮。
包裝的如此好,如此謹慎,定是個鐵證!
兩人小心翼翼合力將信封劃開,生怕破壞了裡麵的紙張。
展開一看。
《玄真子與尤文秀結拜金蘭證書》
“”
“”
鐵證如山!果然是鐵證如山!
城外岔路口。
一隊富商打扮的人正在岔路口焦灼的打轉。
為首的老爺已經第三次打開手中的地圖了,他急得一把拍在旁邊小呃老廝的額頭上。
“老姚!你這地圖肯定是弄錯了,說了走西邊道路,怎麼又繞回這破地方了!”
老姚委屈地揉著額頭,“陛老爺,是您說這邊有近道,非要”
“閉嘴!”
老姚老老實實閉上嘴巴,不敢多說一個字。
沒吃到瓜心情不好,能理解。
景安帝煩躁地扯了扯胡子,急得團團轉。
再找不到地方,那神棍都要審完了!
這得錯過多大的大瓜啊!晚上都要睡不好覺了!
正說著,遠處塵土飛揚,隻見錦衣衛指揮使素凡帶著盛昭一馬當先。
後麵跟著錦衣衛提騎,一個穿著大紅褻褲的道士打橫押在馬上,嘴裡還不知道嘰裡咕嚕說著些什麼。
景安帝傻眼了,看這戰果,必然是激烈的大瓜啊!
哎呀呀!景安帝急得直跺腳,狂拍自己的大腿,假胡子都歪了半邊。
“快快快!把那個那個”
姚公公秒懂,手忙腳亂遞上準備好的道具。
景安帝抱著一筐梨,清了清嗓子,硬著頭皮吆喝,嗓子眼都有點不適應。
“賣、賣梨咯!”
“新鮮的那個”
姚公公站在一旁看得乾著急,哎呀陛下喲,放開點嘛!
這個時候就不要端著自己是皇帝的架子了!
要不是他是個公公,怕一開口就會暴露身份,肯定他上了。
還沒吆喝兩聲,禮部尚書張廷敬從道路兩邊的草叢裡鑽了出來,打扮得像個勤勞的老農民,後麵背著個草簍子,褲子上還掛著荊棘條。
“哎!老頭,來兩個梨子,渴死我了!????!陛老爺!您怎麼在這兒?”
張廷敬話剛出口,突然就看清了梨攤後那張熟悉的臉,頓時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僵在原地。
梨攤後的景安帝緩緩抬頭,臉色可以用鍋底來形容了。
“”
老頭?
來兩個梨子?
景安帝正要發作,突然瞥見不遠處的路邊蹲著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撅著屁股盯著前麵馬蹄的動靜,衣袍撩在腰間,手裡還裝模做樣地攥著幾張草紙。
他眯了眯眼睛,那人不會是
不會是他的吏部文選清吏司郎中,葛堯興吧?
他在乾嘛?
假裝拉野屎?
這時,一陣墨香飄來,一棵樹後麵突然傳來“嘩啦”一陣亂響,隻見戶部尚書賀大人臉上貼著兩撇歪歪扭扭的白眉毛,慌慌張張地舉著副嶄新的算命幡鑽了出來。
那幡布一看就是不知道在哪臨時扯的破布,上麵“鐵口直斷”四個大字都沒來得及寫完,最後那個“斷”字隻有一半。
“……”
幾人對視一眼,一陣無言。
馬蹄聲越來越近,眼看就要到跟前了。
偽裝賣梨的老頭景安帝猛地挺直腰杆,卻假裝用手擦汗捂住半張臉。
“賣梨咯!新鮮的梨咯!”
蹲在草叢裡的老農民張廷敬卷起袖子擦了把汗。
“割點豬草回家喲”
正在那邊裝模做樣拉野屎的葛堯興提著褲子站了起來。
“這野糞肥力才大呢”
同時,舉著算命幡的賀大人趕緊搖晃鈴鐺。
“測字看相,不準不要錢”
幾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素凡一直是直接聽命於景安帝,哪能看不出來那個賣梨的大爺是誰啊!
看著那熟悉的身影嘴角抽了抽。
盛昭在馬上疑惑喊道,“素指揮使,這荒郊野嶺的,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多行當?”
素凡揚鞭加速路過,麵不改色,一本正經道。
“小盛大人有所不知,近日京兆尹推行‘四民便民’之策,特準商販在近郊設點。”
他騰出一隻手指了指前麵的分岔口,“此處是兩城交界處,曆來都是各路行當聚集之地。”
“原來如此。”盛昭點點頭,突然又問道,“那剛才那位老丈?”
指的應該是拉野屎的葛大人。
真是搞不懂,為什麼要在他們必經路上拉。
害得他還要絞儘腦汁給他們編理由!
“哦。”素凡眼皮子都不抬,“那是附近皇莊的糞夫,專門給皇莊征收糞肥。”
“自拉自收啊?還挺辛苦!”
係統:【……】
算了,它還是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