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渡臉色難看。
周京墨拉著我就要上車,突然一通電話打過來。
是林婉君。
周京墨嗓音溫柔:“怎麼了?”
林婉君說她心情不好,想吃老街桂花糕。
周京墨想婉拒,林婉君像是察覺到了:“京墨哥,活著真沒意思……”
一聽這話,周京墨立刻鬆開我的手,聲音溫柔似水:“我馬上去買。”
費渡過來關切道:“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我能有什麼事。
見慣不慣了。
“我想拜祭一下安安。”
費渡向來疼安安,得知安安這麼小就離世,眼眶紅了。
我點點頭:“也好,明天就是安安的三七了。”
我眼眶泛紅,安安死了二十一天了。
……
同一時間。
周京墨踏進病房,林睿猛地撲過來。
“周爸爸,明天是我生日你答應過我在周家給我辦生日派對,我們明天就過生日好不好?”
周京墨見林婉君沒事,滿臉笑容。
鬆了一口氣。
彎腰將林睿抱在懷裡,一臉疼愛的捏了捏他的小臉。
“好!周爸爸晚上就讓人安排,給你定你最愛吃的芒果蛋糕!”
“耶!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去爸爸家裡過生日了!”
林睿滿臉笑容,對著周京墨臉上就是吧唧一口。
哄得周京墨眉開眼笑。
“睿睿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周爸爸給你準備!”
林婉君一臉責怪,看向林睿。
“京墨哥你就是太寵他了!”
“孩子難得過生日,說吧睿睿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林睿立刻抱著周京墨說:“我想要安安的兒童房,他的房間可漂亮了,睿睿也好想要一間兒童房。”
周京墨臉色微凝,明顯不高興了。
一旁的林婉君察覺到了,責怪林睿:“安安乖巧懂事,你怎麼能跟人搶房間呢?”
說起乖巧懂事,周京墨就來火。
安安自從手術後,已經消失了好多天了。
溫蔓真藏的緊,真以為可以拿捏他。
見周京墨沒反應,林睿搖晃著周京墨的胳膊。
可憐兮兮的說:“周爸爸,求求你了。”
“好,安安的房間就讓給你了。”
“那怎麼行?萬一安安回來鬨怎麼辦?”林婉君一臉替安安著想的樣子,委屈求全,讓周京墨心頭一軟。
“安安藏了這麼久,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既然他不想回來,房間就讓出來給睿睿住,他身為哥哥讓個房間而已,又不是要他的命!”
看著周京墨答應。
林睿高興的呼喚雀躍。
“太好了!安安的房間終於是我的了!”
林婉君在周京墨沒看到的角度,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三七那天。
我和費渡給安安燒了紙錢,玩具。
我記得安安最喜歡的那套衣服放在周宅裡。
上次離開時,忘了帶出來。
“要不要我送你去周宅?”
我搖搖頭,紅著眼說:“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這點小事還是讓我自己來處理吧。”
“好。”
費渡寵溺揉了揉我的頭:“有事給我打電話。”
費渡離開,我輕輕撫摸著冰冷的骨灰盒,衝著黑白照上的安安一笑。
“媽媽回去幫你燒幾件你愛穿的衣服。”
我打了車,很快開到周宅門口。
這裡是我和周京墨的新房。
再看熟悉的景物,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就在我路過門口垃圾桶時,發現一群傭人大袋小袋往裡麵扔垃圾。
其中一名傭人抬頭,跟我四目相對,心虛低頭:“夫……夫人,你怎麼在這?”
我皺眉,看著傭人們手裡拎著的袋子裡,裝著的玩具非常眼熟。
我心裡咯噔一聲,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拽開袋子。
臉色煞白!
果然!
這些袋子裡裝的都是安安房間的東西,衣服,褲子,鞋子,兒童毛巾,牙刷,還有安安喜歡的玩具,還有小被子,毛毯……
我的心在顫抖,指節泛白!
“誰讓你們動安安的東西了?!”
我幾乎猩紅著眼,嗓音發抖,就連身體都忍不住哆嗦!
傭人被我嚇壞了!
心虛道:“夫人,這都是林小姐的意思,睿睿少爺要搬進安安少爺房間,有關安安少爺的東西,統統丟掉!因為房間要重新裝修!”
什麼?
我瞳孔狠狠一震!
拆掉裝修!
不!
不可以!
那是安安存在過的證明!
我猛地衝進周宅,此時花園熱鬨非凡,我無暇顧及,直接衝進安安房間。
此時,安安的房間全部被清理乾淨,就連安安親手塗抹的藍色牆壁,也被換上了橙色,地麵的磚塊也被扒了。
猶如毛坯房!
我渾身抖得厲害!
腦子嗡嗡作響!
“誰給你們命令拆的!”我冷聲質問。
我的臉色可怖,幾個女傭嚇壞了!
“是林小姐!是林小姐讓我們拆的!夫人我們隻是打工的,你彆為難我們,我們也是按照林小姐吩咐做的!”
好啊!
好一個林婉君!
“她人呢?”
“林小姐在後花園給睿睿少爺準備蛋糕!”
下一秒,我猛地衝到後花園。
看到林婉君林睿那張得意的麵容,我心血沸騰!
林婉君身邊站著的是周京墨,他攙扶著林婉君,目光深情,猶如幸福的一家三口。
兒子慘死手術台,他為這對母子慶祝放煙花。
我為了五十萬,喝出胃出血,他轉頭把核心項目送給林婉君。
現在我的兒子三七,他卻把安安的兒童房送給林睿,陪林睿慶祝生日。
周京墨,你不配當安安的父親!
林婉君見到我,笑著將蛋糕送到我手裡。
“溫姐姐,你也是來慶祝睿睿生日的嗎?”
周京墨臉上浮現一抹高傲,仿佛在給我台階下:“既然來了,那就一起給睿睿過生日,你藏安安也藏夠了,讓他回來認個錯我就不計較了。”
周京墨說的仿佛賞賜一般。
安安?
我冷笑一聲。
低頭,盯著手裡這塊蛋糕,眼睛泛紅,這是芒果蛋糕。
安安就是在過生日那天,被周京墨從生日宴會上拽走,就連一口蛋糕也沒來得及嘗,就被五花大綁上了手術台,活生生痛死。
我永遠忘不了安安死後,滿臉淚痕,死不瞑目的畫麵。
或許安安死前也會想,為什麼爸爸會對他這麼殘忍?
安安死後,周京墨送來芒果蛋糕道歉。
可他忘記了安安對芒果過敏,我以為他不愛孩子,原來他記得愛吃芒果蛋糕的原來是林睿!
林婉君站在我麵前,忽然貼著我的耳畔,用隻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溫姐姐,你兒子都死了,還留著晦氣的房間乾嘛?”
話音剛落,我拳頭緊握。
手裡的蛋糕,狠狠拍在林婉君的臉上!
“啪!”
林婉君精致妝容,瞬間脫妝,眼睫毛掉在臉上,花容失色!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
“啪!”
我揚手給了林婉君一耳光。
林婉君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咬牙切齒!
林婉君欺人太甚!
而且她剛才話裡的意思,她知道安安已經死了!
她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還是說,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安安死了?
想到這裡,我幾乎發狂!
整個人猶如暴怒的母獸,撲在林婉君身上,撕扯她的頭發,對著她臉上,瘋狂抽她的臉!
我死死掐住她的脖子,雙目猩紅:“誰敢動安安的東西,我就跟誰拚命!!”
周京墨從身後將我從林婉君身上抱走!
他猛地拽住我的胳膊,嗓音森寒入骨帶著濃濃警告:“溫蔓適可而止!”
“我適可而止!周京墨,你憑什麼把安安的房間讓給林睿?安安知道了該有多傷心?他孤魂野鬼,連個房間都沒有,你配當他爸爸嗎?”
我真是氣急了!
憤怒嘶吼!
周京墨眉頭一皺:“一個房間而已,等他回來我再裝修新的給他。”
嗬。
我冷笑。
隻可惜,我的安安回不來了。
一旁的林睿瞅準機會,猶如小鋼炮朝著我撲了過來,像是憤怒的小毒蛇,齜牙咧嘴就要撞向我。
我偏身一躲,林睿整個人撲進我身後的泥潭裡,吃了一嘴泥,像個泥人兒在泥潭裡打滾。
張嘴就哇哇大哭!
林婉君心疼的不見了:“溫蔓,你讓睿睿打一下怎麼了?小孩子打人能有多疼?你都是當媽的人了,怎麼還跟孩子計較!”
“媽媽,睿睿嘴裡好臭,大黃的粑粑早上就拉在裡麵……”
林睿一邊哭一邊說。
林婉君心疼死了!
“京墨哥?”
林婉君眼裡含著淚水,欲墜不墜,楚楚可憐,周京墨心軟了!
扭頭臉色一沉,冷聲道:“溫蔓,你發什麼瘋?”
嗬。
我兒子都死了,我能不發瘋嗎?
“這你就心疼了?現在才剛剛開始!”
林婉君偷偷觀察我,想要舊計重施,想從身後推我。
就在她推過來的刹那間,我故意閃開,她的腳絆在我的腳上,整個人花容失色,猛地掉進魚塘裡,瘋狂呼救。
“京墨哥!救我!咕嚕嚕……京墨哥……咕嚕嚕……”
我站在岸邊,冷眼瞧著這一切。
現在是冬天,在魚塘裡泡一泡,那凍徹心扉的感覺那叫一個酸爽!
周京墨臉色一沉,眉頭一擰!
他脫衣,紮進魚塘裡,林婉君的腿被水草纏住,周京墨喘息著,廢了半天勁才將凍的臉色煞白的林婉君從魚塘裡救出來!
周京墨也好不了哪裡去!
林婉君瑟瑟發抖,已經凍的說不了話。
周京墨渾身濕淋淋的,臉色鐵青。
惡狠狠瞪了我一眼:“你滿意了!”
我冷笑。
我不滿意。
林婉君哆嗦著說:“京墨哥,今天邀請了這麼多人,睿睿的生日宴會徹底毀了,姐姐這幅苦大仇深的樣子,依我看還是讓她進精神病院冷靜一晚,否則事情傳開了,對周家名聲不好。”
周京墨眉頭一皺。
他抬頭看向我:“你錯了嘛?”
我冷笑:“我沒錯!”
周京墨深深吸了一口氣:“來人!把夫人關進精神病院,讓她冷靜一天!”
“是!”
兩名保鏢將我帶走!
他們將我推搡著,冷嘲道:“一個被周總拋棄了的棄婦,還敢跟林小姐爭寵,真是不自量力!”
“得了!把她扔進精神病院我們就安生了!”
保鏢將我扔進精神病院。
大門緊鎖!
想要離開根本不可能!
踏進這家精神病院,一股徹骨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讓人打了個哆嗦!
黑夜裡,窗戶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突然,有人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猶如餓狼般散發著幽綠的光芒。
我心底咯噔一聲!
“你們是誰?”
猥瑣男搓了搓手,哈喇子流了一地:“周總說了,隻要沒死,我跟兄弟們隨便玩!小美人兒,周總送你來這,就是為了給林小姐出氣!”
說著,一隻肮臟的手將我的裙子撕扯碎片!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