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悅卿這一次，沒有任何猶豫：“陳教授，明天我會去研究院報到。”
電話那頭，陳教授的聲音明顯頓了下，驚喜來的太突然。
“真的？”
這丫頭，之前可拒絕了他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說時機不成熟，或者家裡有事。
今晚他打電話來，其實也沒抱太大希望，隻是想再爭取爭取。
這下，他語氣都控製不住地提高：“悅卿，你不是哄我老頭子開心吧？”
許悅卿唇角卻勾起抹極淡的弧度。
“陳教授，我考慮得很清楚。”
“我會進研究院，加入您的團隊。”
“智能心臟醫療的項目，我會儘我所能。”
“好好好！”
陳教授在電話那頭激動得連說了三個好字。
“悅卿，明天研究院見。”
剛掛電話，陳教授就發了幾個加密的壓縮文件過來。
陳教授帶著興奮餘韻的聲音傳出來：“悅卿啊，這都是最近團隊的研究數據，大方向是沒錯的，但是基於數據的估算手術方案，一直沒達到最理想的標準，你看看，有什麼更改建議，明天一塊碰麵說。”
許悅卿點開文檔，密密麻麻的數據和模型圖彈出。
她看得聚精會神，指尖無意識地在手機屏幕上滑動，放大，縮小。
連身後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她都沒有察覺。
“在看什麼？”
頭頂上突然響起道聲音。
許悅卿被嚇了一跳。
她抬頭，對上紀秉謙的眼。
緩了下後，許悅卿才起身。
加入研究院的事，她也沒打算瞞紀秉謙。
她沒想瞞著紀秉謙。
“陳教授剛發我的。”許悅卿把手機遞過去，屏幕上是人工智能心臟的項目書。
紀秉謙的視線在屏幕上停了停，問：“你們學校那個陳教授？”
“嗯。”許悅卿點了下頭。
“我答應他了，進入研究院，加入他的團隊。”。
話說完了，紀秉謙卻沒接話。
他就那麼看著她，看不出什麼情緒。
病房裡一下安靜下來，隻有醫療儀器還在運作，發出規律的輕響。
這沉默，像一張無形的網，兜頭罩下。
許悅卿的心，攥緊了兩分。
他們的合約裡隻寫了她需要扮演好紀太太的角色，為他生下繼承人。
一個有自己事業，尤其還是在京北研究院這種地方搞研究的妻子，遠比一個全職太太要來得麻煩，不好掌控。。
“紀先生，您放心，我會權衡好工作和私事，我們的合作……”
不會受影響這幾個字，還卡在喉嚨裡。
紀秉謙卻突然看著她，笑了。
“當初學校向我推薦幾個受資助人時，是陳教授力保的你。”
他的聲音，因為剛動過手術還帶著絲喑啞，卻像一顆石子，在許悅卿心湖裡砸出層層漣漪。
“他說，你是個人工智能領域的天才。”
“大一的時候，就能獨立寫出一整套完整的方案。”
“以後，一定會大有作為。”
天才。
大有作為。
這兩個詞，像兩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許悅卿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
她曾經也是被寄予厚望的天才。
可這幾年，她為了給江澈瑾省錢，不停地打廉價的零工，在餐館後廚洗過盤子，在烈日下發過傳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