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溫度正逐漸回暖，校園裡樹木抽出嫩綠的新芽，春意盎然，玉蘭的清新香氣縈繞在鼻尖。
學校趁這個天氣組織了大一和大二各院的籃球賽，尤其是有體院賽程的場次最受歡迎，梁新柔興致勃勃拉著林霧去看。
籃球場觀眾席上坐了很多人，兩人手裡拿著奶茶，挑了個視野比較好的地方坐下。
“你看到那個九號沒，”沒開始多久，梁新柔激動抓住她手臂，興奮道，“好帥。”
林霧順著看去，九號個子很高，藍色籃球服裡麵穿著白色體恤，額間戴著黑色發帶，幾縷被汗水浸濕的碎發貼在前麵。
他正好轉身過人進了一個球，場上爆發出熱烈歡呼。
但她每天看著賀景洲那張臉，已經對帥哥免疫，因此看不出有什麼特彆之處。
不過比賽倒是挺精彩的。
正當她看得入神時，沒多久，手機震了震，賀景洲的消息躍入眼簾，簡短地詢問她現在在哪。
林霧莫名心虛一瞬，咬著吸管誠實回複。
【在看籃球賽。】
眨眨眼睛，又連忙跟在後麵補充句。
【是陪同學一起來的。】
賀景洲問：【好看嗎？】
林霧揣摩了下，中規中矩回答：【還行。】
賀景洲：【是嗎，我怎麼覺得你眼睛都要粘上去了。】
林霧一愣，立刻抬頭環顧四周，卻沒見到熟悉的身影，手指在屏幕上敲擊。
【你也在體育館嗎？】
對方發了張截圖過來。
是校園牆的投稿。
【撈撈體育館美女，太美了不敢當麵要聯係方式求各位寵我】
附圖赫然是她的側臉，目光認真盯在前麵，全神貫注看比賽的模樣，手裡還拿著杯奶茶。
而下麵某條評論十分顯眼：
【這不是賀大少爺女朋友嗎，怎麼回事，學妹戀上籃球隊，賀少色衰愛弛了？】
這條評論點讚的特彆多，都是群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故意把人送到前排。
還有許多人在這條評論下回複。
【你可真是big膽】
【請蒼天辨忠奸，有人要做局害我們牆牆。】
【已轉發給賀少，不用謝】
賀景洲的消息緊跟而來：【色衰愛弛？】
隔著屏幕仿佛都能聽見的語氣，林霧趕緊要聯係校園牆刪帖，點進去卻發現已經刪掉了，透著股慫慫的感覺。
下午的課上完，走出教學樓，就看到賀景洲在樓下等她。
他最近那麼忙還過來……
頓感不妙，林霧磨蹭著挪到他麵前。
賀景洲看著她，沒什麼情緒重複，“色衰愛弛？”
林霧差點嗆到，連忙擺手：“沒有，都是他們亂說的。”
男生掃她一眼，沒說什麼。
晚上，林霧刷著網課，賀景洲在開會。
他正處於大三下學期，又要著手接管公司的事，十分忙碌。
林霧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書桌前的賀景洲，思考片刻，點下暫停鍵，起身走去廚房。
仔細洗了點水果切好，腳步很輕地走過來，放在他桌子旁邊。
賀景洲目光看一眼水果，又落到她臉上。
往椅背靠了靠，然後得寸進尺地懶懶開口。
“喂我。”
林霧：“？”
賀景洲垂下眼睫，淡淡語調中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陰陽怪氣，“果然是色衰愛弛了。”
她噎住，隻好搬著筆記本電腦過來，坐在他旁邊。
林霧一邊看網課，一邊用簽子叉好水果遞過去，賀景洲自然地低頭吃掉。
窗外殘星點點。
時間流逝中，會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結束。
賀景洲捏著她的下巴接吻，細細將水果都吃完，吃乾淨，色衰愛弛的事才算翻篇。
天氣回暖，她穿的是裙子。
男生骨節分明的手隨意放在她膝頭，在膝蓋到大腿處有一搭沒一搭來回輕撫，被裙擺隱秘地掩蓋住。
他喜歡玩槍，手掌帶著層薄繭，溫熱又略微粗糲的觸感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林霧忍不住縮了縮。
賀景洲卻仿佛沒有察覺，慢悠悠地按住她，頗有些愛不釋手。
林霧隻好努力忽視，放空思緒亂想著，忽然頓住，開學都這麼久了，好像沒再見過程嘉陽，便問了一嘴。
賀景洲緩緩抬眸，漆黑視線看不出情緒，語調不鹹不淡。
“你很關心他？”
“沒有，”麵對醋勁格外大的某人，林霧心頭一跳，忙解釋道，“我隻是突然想起來覺得有點奇怪。”
“暫時休學而已。”他看她一眼，語氣輕描淡寫地解釋。
林霧抿唇，心裡隱約猜到是他的手筆，想到程嘉陽是周甫閣乾兒子，不安地小聲詢問，“叔叔不會生你的氣嗎？”
賀景洲聞言笑了下，嗓音裡帶著愉悅，“公主在擔心我啊。”
“嗯。”林霧認真點點頭。
男生心情很快陰雲轉晴，懶散開口，“他又不是什麼做慈善的好人。”
周甫閣是典型的商人，凡事利益至上。
收養程嘉陽並不是因為多有愛心，而是看中程嘉陽比較優秀，想用以打壓賀景洲，激發他的危機感，來培養聽話的繼承人，簡單來說是一種鯰魚效應。
雖然對賀景洲沒什麼用。
如果程嘉陽安分守己，未來也可以比大多數人成功，可惜他太過貪婪，妄想不屬於自己的一切。
林霧有些驚訝，沒想到會是這樣，抿了抿唇，問道。
“那你以前是不是很不開心。”
黑眸定定凝視她半晌，賀景洲喉結滾動了一下。
不過是低級的壓力訓練而已，自己這點事情，和她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可即便如此，她第一反應卻是問他。
是不是很不開心。
伸手將人攬進懷裡，賀景洲手臂漸漸收緊，輕歎口氣，“……寶寶。”
林霧被他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一怔，男生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耳畔，她猶豫著抬起手，摸摸他頭發表示安慰。
他低笑一聲，說道，“沒有，隻是偶爾覺得他們有點煩而已。”
而後偏頭親了親她耳垂，“寶寶。”
“怎麼還沒有長大。”他嗓音輕緩。
林霧耳尖有些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