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三年,四月初八。
軍區大院一大早的炸開了鍋,許家假千金許薇意,跟陸家剛剛認回來的真少爺陸沉舟在滾一塊了。
大院裡議論紛紛,所有人都認為是許薇意怕被趕出大院,不想回到農村親生父母身邊,故意爬上陸沉舟的床。
“沒想到你是這種女人,為了留在大院不惜爬我大哥的床,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許薇意剛剛有些意識就聽見有人氣急敗壞地指責自己。
爬床,不要臉?
說誰,我嗎?
她許薇意堂堂一個藥檢所研究博士,擁有自己的研究所。
長得不說傾國傾城,那也是網上那些網紅臉不能比的。
她要是想找男人,還需要爬彆人的床?
隻要她許薇意願意,隨便勾勾小手拇指,就會有無數的青年才俊送上門來。
還爬床,笑死!
“祁哥哥,你彆這麼說姐姐,姐姐她也是走投無路了才出此下策的,我相信姐姐一定知道錯了。”
這又是誰呀!茶言茶語,像是隔了夜還泡發酵的綠茶。
許薇意迷迷糊糊終於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八塊健碩的腹肌?
這一眼,把她瞳孔都快看擴散了。
這這這,真有人爬床?
“醒了?”陸沉舟第一時間發現她醒來,他側坐在床的裡麵,腿上蓋著被子,上半身什麼都沒穿。
許薇意正好麵對著他,所以一睜眼就吃這麼好。
“你……”她是想問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還有,她明明是在實驗室,為什麼會出現在床上?
但是她剛一開口就感到喉嚨乾得厲害,發出聲音都像是在撕扯塑料薄膜。
陸沉舟緊抿著薄唇,聽到她發出的那一個音後,才啟唇說話,“我們被人算計了,昨晚有人給我下藥,又把你放在我床上,現在怕是整個大院都知道我們孤男寡女的待了一夜。”
少年的聲音很好聽,特彆有特點,許薇意聽著就像整個人沐浴在春風裡。
但是他說的話又像是寒冬裡凍住的狗屎,怎麼想都惡心人。
“是外麵鬼叫的那兩個人?他們算計我們!”許薇意吞咽了口唾沫,說話利索多了,隻是怒火衝天的眸子,就是看腹肌也不管用了。
“蹭”的一下,許薇意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
然後又懵了!
“這是哪?”
空曠的房間,複古的風格,就連地上的瓷磚都是花裡胡哨的大花。
這不是她家,也不是她研究所的實驗室。
“這是我的房間。”陸沉舟用他好聽的聲音為她解惑。
許薇意滿腦子問號看著他:不是,大兄弟你誰呀?
“我是陸沉舟,陸家剛剛找回來的兒子。”大概是看出她眼底的疑惑,陸沉舟不管她知不知道自己,都自我介紹了一番。
“陸……陸沉舟?你叫陸沉舟,軍區大院陸司令走失二十五年的兒子陸沉舟?”許薇意聲音都劈叉了,足以證明她震驚的程度堪比她實驗爆炸。
陸沉舟:“看樣子許薇意同誌知道我。”
許薇意:“……!”
所以她是許薇意,那個假千金許薇意!
她閨蜜推薦的爛尾小說裡,和她同名同姓女配假千金?
我嘞個操蛋人生,她堂堂藥檢所研究博士居然穿書了!
所以現在是什麼階段,真千金回到家發現家裡已經有個假千金,也就是我,看見我光鮮亮麗,金枝玉葉,她灰頭土臉,粗枝爛葉,嫉妒扭曲她自卑的內心。
特彆是又聽到許家父母說不願意送走假千金,還要讓假千金當她姐姐,並且繼續履行許陸兩家的婚約。
於是在認祖歸宗第一天就對陸家少爺一見鐘情的她徹底破防了,天天絞儘腦汁地想方設法趕她走。
終於,在不久的之前,陸家也發生了真假少爺的狗血事件。
真少爺是個從戰場上爬出來的軍官,瘸腿,還絕嗣。
都是這麼不幸的事情了,在真千金的眼裡卻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因為陸家提議給兩家真千金真少爺也定下親,真的嫁給真的,假的嫁個假的,也算是龍配龍,鳳配鳳。
有著自己小心思的真千金就稍微操作了一下,她這個假千金就在定親宴爬上了真少爺的床,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捉奸在床。
嘖,真是看書的時候想罵死作者,穿書的時候更想打死作者。
“現在怎麼辦?”許薇意讓自己冷靜下來,把目光和希望都放在比自己還倒黴的真少爺身上。
既然她穿來了,那就絕不能背負爬床這個汙名。
陸沉舟無助地把手放在隔著被子的腿上,能有什麼辦法,他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
“一會兒他們進來你把所有問題都往我身上推,我是個男人,名聲壞了也無所謂,你不行。”他開口,想的不過是兩個總要保全一個。
他是男人,又是軍人,還是廢人,怎麼算都該保全她。
許薇意並不意外,和書上寫的一樣有擔當。
既然他有擔當,那自己也不能輸,不能像書上的“許薇意”那樣,哭哭啼啼,還解釋得不清不楚。
“這樣,一會兒你看我眼色行事,我說什麼你都彆反駁,就沉默,或者把你生氣的樣子拿出來,其他的都交給我,我一定不會讓咱們倆白白被算計。”
許薇意心裡已經有了成算,看書的時候就想過要真是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該怎麼逆風翻盤?
現在也算是有了讓她表演的機會。
“你想做什麼?”陸沉舟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從醒來就沒有預想的慌亂,反而冷靜自持,甚至在心中還有了解決的辦法。
“我當然是要……”許薇意的話沒來得及說完,房門被人從外麵“砰”地踹開。
許薇意和陸沉舟扭頭,就看見陸祁隆一臉怒氣地走進來。身後跟著許家養了二十年的綠茶精,以及附近的三叔六嬸,七大姑八大姨。
許薇意嘴角勾出一個溫柔到讓人汗毛倒立的笑:“倒是來得正好。”
一眾人沒聽清她說什麼,隻見小姑娘伸手敏捷的像一道殘影,“唰”的一下來到陸祁隆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