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原？”
楚臨淵凝視著顧長青所指之處，眉宇間掠過一絲訝異。
“正是此處。”
顧長青淡笑點頭，“看上去，感覺就這塊最大來著。”
“此地雖大，卻貧瘠荒蕪，常年受蠻族侵擾，連朝廷駐軍都難以久留。”
楚臨淵疑惑地盯著顧長青，問道：“顧兄為何獨獨相中此處？”
顧長青抬眸直視對方，饒有深意地道：“正因無人重視，才有經營的價值。”
“六殿下若登基，北疆蠻族必成心腹大患。”
“而我，若能替你鎮守此地，既可為你分憂，又能坐享其成，豈非兩全其美？”
楚臨淵眸光深邃，心中暗自權衡。
“此子野心不小！”
石老的聲音再度響起：“北荒原雖貧瘠，但若能經營得當，未必不能成就一方霸業。”
“依我看，他這是要借你之勢，自立根基！”
楚臨淵略作沉吟後，暗忖道：“無妨，隻要他真能助我登上帝位，區區一塊荒地，給他又如何？”
“更何況，如今太子勢力在朝堂穩如磐石，能否將其扳倒還很難講，眼下這口頭承諾，壓根不會損失什麼。”
石老聞言，倒也覺得這話頗有道理。
畢竟現在局勢未明，這口頭之約，完全不傷及自身利益。
即便到時候事成了，雙方自然也都是贏家。
“顧兄既有此意，我自當成全。”
楚臨淵目光深邃地望著顧長青，緩緩道：“不過……虎符之事，你可有把握？”
顧長青神色平靜，淡淡道：“六殿下若應允我的條件，太子暴斃之時，虎符自然會落入你手中。”
“好！”
楚臨淵深吸一口氣，決然道：“隻要顧兄能助我奪得帝位，北荒原便歸你所有，我以皇族之名立誓！”
顧長青滿意點頭：“既如此，合作愉快。”
言罷，他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
北荒原，不過是他籌劃的第一步罷了。
真正的棋局，才剛剛開始。
若楚臨淵信守承諾，自是皆大歡喜，各取所需。
要是背信棄義，他也絕不會絲毫留情！
……
楚臨淵離開醉雲閣後，徑直走向停在街邊的豪華馬車。
剛踏入車廂，他隨手便引燃一張符篆。
光芒閃爍間，一道無形的隔絕光幕瞬間籠罩了整個車廂。
下一刹，石老的殘魂已在馬車內凝現而出，化作一位須發皆白的灰袍老者。
“您方才說顧長青索要領地，是想自立根基？”
楚臨淵望著眼前的石老，忍不住問道：“他在背後，難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底蘊？”
“此人行事作風，實在古怪，老夫也看不透深淺。”
石老語氣略顯深沉，“但此子身上，必有大秘密。”
車廂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會不會……”
楚臨淵突然壓低聲音，“他暗地裡也有像您一樣的殘魂存在？”
“不可能！”
石老斬釘截鐵地道：“老夫早已暗中查探過，此子身上沒有半點其他老怪物的氣息，倒是……”
“我隱約感覺到他體內有器靈波動，似乎藏著一件了不得的寶物。”
楚臨淵沉吟片刻，顯然對這並不感興致，隨即轉移了話題：“您認為他真能弄到虎符？”
石老深深看了楚臨淵一眼，沉聲道：“臨淵，你若玩心計，明顯還不是顧長青的對手啊。”
“此話怎講？”
楚臨淵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石老搖了搖頭，“他方才那番話，分明是在暗示虎符就在他手中！"
“什麼？！”
楚臨淵猛然瞪大雙眼，不解道：“那他為何不直接交給我？”
“天真！”
石老臉色一沉，“在事情未成之前，他又怎會將手中籌碼提前交出！”
“此子既敢如此暗示，必有所恃。”
說話間，他蒼老的聲音隱隱透著幾分詭譎：“不過，這對你來說，反倒是好事。”
“他越強，扳倒太子的把握就越大。”
楚臨淵眼中精光閃爍：“那依您之見……”
石老語氣凝重，一字一頓地告誡道：“此子隻可深交，不可反目成仇！”
“否則今後的代價，絕非你能夠承受！”
楚臨淵鄭重點頭：“顧兄如此助我，我自當不會背信棄義！”
“如此甚好。”
石老欣慰一笑，旋即沒再多言，化作一縷青光掠入古戒之中。
……
醉雲閣頂層。
顧長青此刻立於窗邊，目光沉靜，凝視著夜幕下那輛漸遠的馬車。
隨即他目光收斂，轉頭望向內室的暗道出入口。
“嗡——！”
隻見牆壁緩緩開啟，從中走出一道人影，正是方白羽。
“老板，太子楚景琰的詳細情報已收集完畢。”
方白羽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張紙，恭敬呈上。
顧長青伸手接過，目光落在紙上的內容。
獵物：楚景琰
年齡：二十五歲
身份：大雍皇朝當今太子
實力：元丹境巔峰，修習劍道，疑似藏有底牌。
護身符：隨身佩戴一枚‘玄陽護心玉’，可抵禦致命一擊。
行蹤規律：每夜子時前往密室修煉，路線固定，途經禦花園西側回廊，僅帶八名禁衛。
東宮部署：府內暗藏十二名高手，皆為玄陰境後期，另有陣法護持。
近期動向：未知
……
當看完所有資料，顧長青眉頭微皺，眸中閃過一絲凝重。
根據目前掌握的情報分析，太子的防衛力量，無疑是頗為棘手！
“老板，還繼續查嗎？”
方白羽察覺到顧長青的神色變化，低聲請示道。
“不必，傳令暗刃組全體待命。”
顧長青目光微沉，冷然道：“一旦接到我的指令，即刻除掉太子一係所有官員！”
“遵命！”
方白羽神色一凜，立刻領命而去。
大廳內，頓時陷入一片沉寂。
顧長青凝視著窗外的夜色，目光幽深，腦海中不斷推演著各種策略。
皇宮的防守能力，看似不如七玄武府那般森嚴，以及高手如雲。
但上一次能成功暗殺內門弟子楊昭，很大程度是因其並非武府的重點保護對象，方才有機可乘。
反觀太子楚景琰的情況則截然不同，作為儲君，他身邊凝聚著整個皇宮最精銳的防衛力量。
除了皇帝本人，皇城中的防衛力量幾乎都在重點保護這位太子殿下。
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取其性命，絕非那般輕而易舉。
更棘手的是，楚景琰身邊還隱藏著吳修！
那老雜毛的精神力異常強大和敏銳，稍有動靜，便會被有所察覺。
“既已至此，唯有破釜沉舟！”
顧長青緩緩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變得冷冽。
如今箭在弦上，豈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