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侍衛隊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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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陳默,內心正被一種名為“尷尬”的情緒填滿。他完全沒料到卡加口中“找個治療”,會鬨出這麼大的陣仗。

對方過來交涉的劍士,穿著一身在月光下都能亮瞎人眼的銀色護甲,身後的衛兵們遠近有序排列,動作齊整,寥寥幾個人也能看得出陣型井然有序。

兩側臨時架起來的簡易木製平台上似乎架著弓弩,再加上中間這豪華帳篷營地的做派,怎麼看,都是比自己之前惹到的鋯石家小少爺更加招惹不起的存在。

小半人馬可不在乎這個。

大陸上這麼多國家,貴族多的要死,六葉林地作為交通要道,哪年不接待幾十個來自各地的落魄貴族。

在這片地頭上,什麼貴族也不會隨便得罪半人馬,除非人馬族提出了極其過分的要求。

很明顯,卡加覺得自己的要求並不過分。

剛剛在大眼巫醫那裡丟下的麵子,怎麼也得找回來,否則,卡加不是要成了跟小臟辮一樣吹牛皮,黑良心的討厭鬼。

所以,儘管對方那位劍士侍衛長一開始就非常委婉地表示,他們的治療師不方便為外人治傷,但卡加不依不饒,一直用有力的前蹄煩躁地敲打地麵,在堅實的地麵上蹬出了一個個小凹坑。

這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逼得侍衛長不得不去請示隊伍的主人。

然後就有了流霜郡主的逃課。

流霜湊到侍衛長身邊,眼睛隻在陳默身上掃了一下,就死死的盯住了傻乎乎站在原地的骷髏。

而陳默則是被女孩子驚豔到了。

少女身量未足,隻到侍衛長胸口,一頭墨色濃密的長發如綢緞般隨意披散著,隨著她的步履微微漾起柔和的漣漪。完美的臉型搭配著恰到好處的五官,瑤鼻秀挺,小嘴微翕,即便是在藍星那個美顏濾鏡滿天飛的時代,也絕對是那種傾倒眾生的人間絕色,萬千粉絲的夢中女神。

帳篷左近點著燈火,很亮,但終歸不像白天那麼亮,映照著女孩的瞳孔亮晶晶的,給女孩平添了一份朦朧美。

陳默驚鴻一瞥之後,又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再看就不禮貌了,滿場都是對麵的人。

陳默曾經聽法師侍從們說過一個觀點,貴族的地位和長相成正比。

他們說貴族天生高貴,蒙受神明的恩寵。

這說法毫無疑問是扯淡。

但細想一下,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道理。

這裡涉及到對性資源的分配問題。

在這種充斥著權貴的世界,如果把容貌出眾看做一種優質性資源,毫無疑問,這種資源必然是被權貴們從上至下壟斷掉,成為了上層人士的專屬。

就好比艾麗,哪怕鋯石家的小少爺不能明媒正娶,也不肯放給卑微的平民。

於是在這個沒有醫美的世界,貴族們可以用一代代原生態的俊男靚女,不斷調整家族的基因傳承。

長此以往,上層和底層之間,出現顯著的容貌差異似乎並不奇怪。

再加上貴族享受的儀態教育,在氣質上也往往顯得出類拔萃。

所以,隻從這方麵看,這位小姑娘的地位相當不俗。

侍衛長低聲向郡主報告了情況,流霜郡主似乎完全沒意識到其中的麻煩或可能的忌諱,小手一揮:“那就給他治治唄。”

侍衛長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顯然對自家小公主這份“隨性”習以為常又無可奈何。他恭敬地點頭領命,旋即轉身,走向卡加和陳默。

“兩位,”侍衛長表情嚴肅,開口說道:“我家郡主殿下已經應允。但是,在治療開始前,有些話我必須事先說明。”

“治療過程中,無論出現任何狀況或問題,都由你自行承擔,與我們無關!”

這位翡翠公國雲霧領的侍衛長叫做佩文,四階金鱗劍士,一向擅長以武力解決問題,現在,卻不得不用上自己並不擅長的口才。

四階已經是大陸上的高端武力了。

繁星大陸的戰職和法職體係,都是十階三轉。

對於戰士類職業來說,前三階屬於打基礎階段,不管你張弓舞劍,有馬無馬,都不做具體的職業劃分,一律按照一階入門,銅紋戰士;二階普通,鐵徽戰士;三階精英,銀鎧戰士,這樣的方式來界定。

法師也是一樣,一階星屑,二階月輪,三階日冕。

陳默屬於哪一級?星屑往下是學徒,同樣有低中高三階學徒,低階學徒再往下,才是預備學徒!

陳默這是幼兒園還在小班呢。

戰士路線升級到三階之後,完成了一轉儀式,也被稱為戰魂覺醒,轉職成功之後,才能成為真正的四階職業者,從此選定自己的晉升路線和發展軌跡。

轉為騎士的四階,稱為玄甲禦者,弓手的四階,叫蒼翎箭師。

後麵還有六階二轉,九階三轉,每一步都嚴格按照大陸各國傭兵工會的共同認定規範來執行。

當然,職業晉升,是真正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絕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連一轉都完成不了。

佩文侍衛長走的步戰劍士路線,四階稱號金鱗破軍,麵前這兩個小家夥加一具排骨,不夠他一劍砍的。

但身在半人馬營地內,如果不想被狂暴的半人馬碾成齏粉的話,還是需要對這些“馬二代”客氣一些。

於是,佩文又花了一點時間,字斟句酌的強調了一遍免責聲明。

團隊的治療師是很少給陌生人治療的,不是大家見死不救,實在是不知道陌生人的根底,為何受傷,有無禁忌。

萬一一個治療術下去,人沒救回來,那到底是因為傷勢死的,還是被你治療死的,這可就說不清了。

遇到實力相當的團隊或者家族,搞不好會惹上一堆麻煩。

“我們的治療師必須要看到傷情才能明確能不能治,需要多久才能有效果。”

“另外,治療過程中,受治療者必須承諾不隱瞞傷情,不違反治療師的囑托,在離開治療師視野之後,發生的任何事情,我方治療師都不承擔責任……”

卡加不滿地打了個響鼻,粗重的氣息噴在空氣中,在他看來,這番說辭不過是推脫的漂亮話罷了。

陳默倒是心下了然,能把醜話說在前頭、規則講得如此清晰的,反而更可能比較靠譜的家夥。

至於這些免責聲明,霸王條款,自己在藍星一年不知道要簽多少份,摞起來應該比自己都高了,屬於免責文件等身,一個口頭承諾怕啥。

“若有問題,一切由我自己承擔!”陳默二話不說,乾脆地掀開了蓋在肩頭的披肩,露出了還插著羽箭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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