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聽和唐主任說了情況以後,唐主任雖然有些可惜,但是也沒挽留。
實際上集團領導早就有這方麵想法了,現在正好聞聽聽自己提出來。
唐主任歎了口氣,“聞護士,你工作一直都很認真,這個我們都清楚。”
“現在的情況屬於意外,但是並不能表明是你這個人有問題,所以彆灰心。”
和唐主任又敲定了手續以後,聞聽聽才轉身離開。
隻是沒想到剛出辦公室的門,就看見陳知衍。
他身上的白大褂敞開,黑發垂落搭在眉骨上。
聞到他身上明顯比平時濃烈的消毒水氣味,聞聽聽知道他應該剛下手術台。
“上午才去了華韻,現在就來離職。”他看著聞聽聽,嗓音緩沉。
聞聽聽嗯了聲,“就是想要早點處理好,而且我已經在華韻入職了。”
她話音剛落。
陳知衍就已經到她麵前。
他身量高,幾乎能將聞聽聽的視線給遮擋完。
聞聽聽提醒他:“這裡是走廊,你彆靠得這麼近。”
以往在醫院的時候,陳知衍都儘量不和聞聽聽有多少接觸。
所以聞聽聽隻是在提醒他。
然而陳知衍卻覺得這句話很刺耳。
他呼吸頓了頓,本來冷靜澄澈的眼睛,乍然多了些深幽。
聞聽聽最近瘦了很多,本來就巴掌大的臉,又小了一圈。
再加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上去就楚楚可憐。
陳知衍閉了閉眼,直接牽上她的手,將聞聽聽帶回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門被直接關上。
聞聽聽掙紮開他的手,“你乾什麼?”
“和你聊聊。”陳知衍聲音特彆沉,像是刻意在壓抑著什麼。
聞聽聽看著他,沒說話。
她和陳知衍還有什麼可以聊的?
陳知衍將聞聽聽的表情儘收眼底。
實際上,他沒想到聞聽聽的動作會這麼快。
雖然昨晚知道她要去華韻上班的時候,陳知衍覺得生氣。
可是他卻並不算放在心上。
畢竟聞聽聽曾經那麼努力的想要進入津北醫院,他不認為她會輕易放棄。
可誰知道,這才不過一天。
她就來提離職了。
陳知衍隻覺得她過於任性,任何事情都是任由著自己的情緒來做決定。
他壓下心裡的火氣,沉聲問聞聽聽:“是聞征和你說了什麼?還是他給了你什麼條件?”
聞聽聽脫口而出,“和聞征沒有關係,是我自己決定的。”
“一個晚上的時間,你就能做好決定?”
陳知衍眯了眯眼,眼神之中帶著審視。
聞聽聽咬咬唇,她將視線偏開,“有時候想通一件事,並不需要很長的時間。”
她的回答,讓陳知衍更加不悅。
他嗤笑一聲,嗓音格外的冷,“你什麼時候想過,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我真的很好奇你的腦回路,為什麼每個決定都能往錯誤的方向上選擇。”
陳知衍黑眸看著她,“你不覺得自己太過隨便且任性了嗎?”
這些話,砸在聞聽聽腦海裡。
她攥了攥掌心,連帶著胸腔裡跟著一陣發悶。
原來她迄今為止的二十餘年,在陳知衍眼裡,都是個蠢蛋。
那些她需要拚儘全力才能得到的機會,就這樣被他一句話給否決。
她看著他,往日種種浮上心頭。
最後卻隻是輕輕的問了他一句:“陳知衍,你知道我做過的最蠢的選擇是什麼嗎?”
陳知衍麵色不改:“就是現在,你因為聞征的幾句話,放棄自己的工作和理想。”
聞聽聽想要說出口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那些話成了一股氣,堵在心裡,上不來下不去。
聞聽聽垂目看著自己的腳尖,她手指緊緊掐著掌心。
直到疼痛讓她慢慢清醒。
她才緩緩吐出那口氣。
隻不過再看向陳知衍的時候,原本乾淨的眼眸,染上了一些他看不明白的情緒。
聞聽聽轉過身,“陳知衍,你有時候真的冷漠的可怕。”
—
聞聽聽直接離開了醫院。
方洄進入休息室的時候,休息室的溫度都快到零下了。
他倒吸一口冷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太平間,冷成這樣了。”
陳知衍看都不看他一眼。
方洄兀自在他身旁坐下,他歎了口氣:“你肯定和聽聽吵架了,不會還在鬨分手吧?”
陳知衍一語不發。
方洄又說,“作為過來人,知衍,我給你說句真心話,這談戀愛談戀愛,重點的就是一個談字。”
“你看你平時性格就冷冰冰的,遇到什麼事或者心裡有什麼想法,肯定也不會和聽聽說。”
陳知衍這下有反應了。
他眉心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然後看向方洄。
方洄以為他聽進去了,正要再勸。
就聽見陳知衍冷沉聲音,“你又沒談過戀愛,算什麼過來人?”
方洄:“……”
陳知衍這一把刀子直接戳在他肺管子上了。
方洄咬牙切齒半天,才終於又說道:“你甭管我談沒談過戀愛,至少我不是你這種人機腦袋。”
“你想不想知道聽聽為什麼突然和你分手,又為什麼會從醫院離職?”
“不想。”陳知衍丟出這麼兩個字,起身就準備離開。
方洄沒有動,他看著陳知衍的背影,笑了笑:“因為你一直在讓她失望,並且失信。”
“欠款太多,征信都會出現問題,更何況是人?”
陳知衍停下動作。
他垂著睫毛,臉上沒有表情。
“左甜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我知道你責任心很強,但是有時候你也得分清楚,到底誰才是你應該負責的人。”
“如果你當真把聽聽當做你的女朋友,那你的責任心就不要再分給除她以外的人了。”
方洄輕咳一聲:“我的意思是,除了病人之外的人。”
“說的更直白一點,那些人都和你沒有關係。”
“尤其是——付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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