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衍語氣平緩淡然,仿佛隻是在單純的陳述事實。
聞聽聽剛好站在燈光之下,她皮膚雪白漂亮,那雙水潤的眼睛,被燈光照得更加明亮。
陳知衍看著她,忽然覺得聞聽聽似乎和他隔的太遠了一些。
他不喜歡這種距離感。
唇角微不可察的抿了下,正要開口,就見另外一輛車停了過來。
是聞征。
他甚至沒有下車,隻是將車窗降下,麵無表情的看向陳知衍:“你擋著我了。”
說完他才又看向聞聽聽,眉梢一挑:“上車。”
聞聽聽還沒回答,就聽見陳知衍冷冷的嗓音:“我會送她回去。”
這句話是脫口而出,等到陳知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說完了。
他眼裡的晦暗越來越深。
陳知衍很少會有這種行動快過思考的時候。
可是他話已經說了,自然不能收回。
他轉眸看向聞聽聽,臉上已經掛上了些許不耐,平時分明她都是眼巴巴的想要他送。
可現在他主動了,她卻又拒絕。
陳知衍聲音冷沉著,“我不知道你和他什麼時候發展成了這樣,但是我認為你如果夠聰明的話,應該知道現在該怎麼選擇。”
聞征對聞聽聽而言,屬於危險人物。
陳知衍是在提醒她這件事。
聞征嗤笑一聲,輕嘲道:“還真是高高在上的醫科聖手陳醫生啊。”
聞聽聽也聽出來了陳知衍語氣裡的高傲,她垂下睫毛,掌心慢慢的蜷縮著。
陳知衍從來都是這樣,隻有他心情好或者有空閒了,才會給予她一點施舍。
而她好像就應該為了這點施舍,感恩戴德。
聞聽聽搖搖頭,聲音很輕:“不用你送。”
說完,她轉身朝著聞征的車走過去。
拉開車門的時候,她抬眼看向陳知衍,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解釋一下:“我和聞征的關係一直都挺好的,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就這一句話。
陳知衍的臉色瞬間黑了。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心口有怒火在翻滾,甚至比上午聞聽聽說要分手的時候,還要更加起火一些。
而聞聽聽坐上車以後,也察覺到旁邊聞征的狀態不對勁。
她疑惑的問道:“你怎麼了嗎?”
聞征皮笑肉不笑,“少給我發好人卡,我是有利可圖。”
聞聽聽眨眨眼,哦了聲,沒有再說話。
聞征已經把車開了出去。
她故意收回視線,沒有去看陳知衍的方向。
她剛剛能夠撐著和陳知衍說完那些話,已經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聞征的車在麵前開走,陳知衍的目光是無意識的跟著,直到看不見。
這是聞聽聽第一次選擇了聞征。
陳知衍目光幽暗,胸腔裡不停跳躍著的情愫,他分不清究竟是什麼。
直到一群人吵鬨的聲音響起。
李誠驚訝的說道:“哎呀,我還以為知衍不吃飯是直接回去了呢,原來是特意回去開車了啊,我還沒坐過邁巴赫,知衍,讓我蹭蹭唄?”
他剛說完,付寒就開口道,“一會你方便送我回去嗎,我想順便去醫院再拿點東西回去研究一下。”
李誠攤手:“得,邁巴赫坐不成咯,我說你們工作狂,能不能自己一個星球啊?”
從始至終,陳知衍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
聞聽聽回到於魚家,小耳朵就衝到門口來迎接她。
它現在十分依賴聞聽聽,仿佛是知道以後聞聽聽就是它唯一的主人一樣。
聞聽聽在碰見陳知衍以後,心情其實很糟糕。
她心裡也明白,她對陳知衍的喜歡真的沒有這麼容易放下。
甚至,她在安靜下來的時候。也會忍不住自我懷疑,是不是分手的太衝動。
可是……
一直被忽視的感覺真的也很難受。
就好像她是那個商店贈品一樣,可有可無。
她抱著小耳朵玩了一會,手機提示音在旁邊不停響起。
聞聽聽拿起來一看,是周助理給她發來的一堆圖片視頻,還有各種關於小耳朵的證件之類的。
周助理直接發了一條語音過來:“這些圖片和視頻都是之前在海島那邊拍攝的,關於每一項檢查,我都錄製了視頻,您可以放心查看。”
“還有小耳朵回國以後的一些證件手續,我也都處理好了,到時候我會教給陳醫生,您直接找陳醫生拿就行。”
聞聽聽和周助理不熟,隻知道陳知衍有什麼事情需要辦的時候,都會直接找他。
大概是他的一個私人助理之類的。
不過看著周助理發來的那些東西。
聞聽聽不得不承認,陳知衍確實比她更加細心,也想的更周全。
她抱著小耳朵,眼皮垂下。
想起自己昨晚和陳知衍說的話,心裡又開始難受起來。
……也或許,至少在小耳朵的事情上,她不該那樣說他。
不知道是因為認床還是怎麼,聞聽聽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她拿著手機,看著自己發給陳知衍的那條分手信息發呆。
她甚至都不敢去測試,陳知衍是否已經將她拉黑。
隻是看一會那條,又點進陳知衍的朋友圈。
陳知衍的頭像是掛在書房門口上的那串風鈴。
是聞聽聽給他換上的。
因為他之前的頭像是那個灰色的初始頭像,聞聽聽憋了很久,才終於在陳知衍對她最寬容的那幾天,拿著他的手機給他換了。
他的微信名字也是很直接的陳知衍三個字。
古板的像個老年人。
朋友圈裡除了分享的醫院的各種訊息鏈接,什麼也沒有。
白日喧鬨,尚且不覺得。
直到現在夜深人靜。
聞聽聽才慢慢的回過味了。
她真的和陳知衍分手了。
—
可聞聽聽沒想到,第二天早上會在醫院直接和陳知衍碰上麵。
還正好是同一部電梯。
不過陳知衍不像是昨晚那般,還會主動和她說話。
他就像沒看見她一樣,隻是和方洄談論著病人的情況。
等到科室,聞聽聽前腳才剛出去,方洄就歎了一口氣。
他說道:“你說你這是何必,聽聽剛剛明明是想和你說話的,冷著一張臉,誰敢開口啊。”
陳知衍垂目看了一眼手機,他沒什麼語氣的說道:“我不想和她說,分手是她提的,難道還想我去挽回?”
他抬腿出了電梯,“和她談戀愛本來就耗費精力,工作上的事情已經夠忙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哄著她,我還不至於是受虐狂,熱衷於給自己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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