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聽說：“之前本來就說過要還給你的。”
這件事曹院長私下也和她說過，不能讓陳知衍花錢。
不過錢已經還給陳知衍這事，她也沒有告訴曹院長就是了。
現在孤兒院的情況已經很艱難，而且還不知道之後華韻那邊會不會取消資助名額，加上還有孩子們的健康問題，聞聽聽不想給曹院長再添加煩心事。
十幾萬，她自己也可以出。
好在她現在在沈玥那邊還有一份兼職，倒是也不會特彆艱難，唯一就是耳朵的手術可能需要再推遲一點。
陳知衍臉上看不出情緒，唯獨黑眸盯著聞聽聽，聲音也聽不出什麼喜怒來：“可以。”
聞聽聽又說：“今天也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他們肯定會強行帶孩子們去做檢查的。”
“不會再有下次。”陳知衍冷冷淡淡的說著，他麵容也很平靜，“我今天過來不是為了多管閒事。”
“是，我知道。”聞聽聽很清楚陳知衍的性格，他這人最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上。
可是哪怕不是陳知衍自願的，他今天也確實是幫了他們很大的忙，這點無可否認。
聞聽聽不是拎不清事的人，一碼歸一碼，即使陳知衍下午說的話很難聽，可是現在也該謝謝他。
她很認真的和陳知衍說道：“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無論你有什麼需要我的，我都會幫你。”
落日黃昏，初夏的空氣已經帶著熱氣。
陳知衍瞥她一眼，麵無表情的回答：“我不需要。”
他心情並不是很好，聽著聞聽聽認真的話，更是不悅。
他甚至會想，聞聽聽怎麼這麼多話——
而且每一句話都讓他生氣。
陳知衍不再搭理她，轉身上車，他並沒有讓聞聽聽上去的意思，聞聽聽也不敢動。
陳知衍的車直接從她麵前開過去，沒有一點猶豫。
聞聽聽抿抿唇，低頭給於魚發了消息。
下午找於魚借錢的時候，於魚就說等她忙完，晚上一起吃晚飯。
—
陳知衍心情煩躁，他沒回家，直接開車去了醫院。
方洄看見他，很驚訝：“你怎麼來了，今晚你不值班。”
陳知衍看他一眼，沒說話，直接進了辦公室。
“等等。”方洄突然叫住他，看著他有些麵色古怪：“你今天乾什麼去了？”
他說完指了指陳知衍的肩膀，提醒他：“有女人的頭發。”
他沒說的是，陳知衍的白襯衫，看上去還有幾分臟，這和陳知衍平時的模樣實在太過不一樣。
陳知衍聽見自己身上有頭發，麵容立馬冷了下來，他側目看向自己的肩膀，上麵果然搭著一根黑色的長發。
他拿下來，麵色黑的嚇人。
方洄猜測：“是聞聽聽的？”
陳知衍沒回答。
估計是剛才在孤兒院和她接觸的時候。不小心落下的。
而且這頭發的長度，也確實隻有她有。
聞聽聽的頭發又黑又長又軟，每一次，都會從他手臂上滑落。
見陳知衍沒反駁，方洄放心的笑了起來，他打趣道：“陳醫生終於動凡心了，我就說聽聽那麼可愛的小姑娘，你遲早被拿下。”
頭發能落在肩膀上，必然是足夠親密了，方洄了然，不過他說：“你也不知道多陪陪人家，以前工作忙就算了，真談戀愛，還是不要隻顧著工作，彆跟個人機似的。”
陳知衍的性格他很了解，在之前也大概清楚，陳知衍和聞聽聽除了那點訂婚的關係，就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他一直都挺願意撮合他們的，畢竟聽聽這姑娘，看著當真可愛。
不過現在看陳知衍的狀態，估計也不像之前。
方洄也替陳知衍高興，陳知衍的性格太冷了，他以前還擔心陳知衍會不會孤獨終老。
看樣子，聞聽聽應該是成功拿下他了。
他就說陳知衍最近的情緒變化很大。
陳知衍還沒來得及說話，付寒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她淡聲問：“你們在說什麼？”
方洄麵不改色：“我說讓知衍以後不要跟一個人機似的，得活潑一點。”
付寒點點頭，她將手裡的袋子遞給陳知衍。
“本來想明天早上再給你，既然你已經來了，就正好。”
她說道，“昨晚我的外套被水打濕了，李誠讓我用一下你的，還給你的時候，既然你說不用，那我就給你買了一件新的。”
“我知道你有潔癖，也沒想故意用你的東西，抱歉，但是也謝謝。”
付寒說得很坦然乾脆，她也保持著遞送袋子的姿勢。
然而陳知衍一直沒有動作。
付寒眉梢一挑：“怎麼了，嫌棄我嗎？我是按照你的款式和牌子買的，和那件一模一樣。”
陳知衍沉默片刻，伸手接過。
方洄說：“我就說你最近變化挺大吧，以前彆人給你的東西，你可都是不要的。”
估計是因為受了聞聽聽的影響，心腸稍微軟了一些，不至於再當眾給人難堪了。
方洄老父親心裡頗有些安慰。
果然自閉症青年還是要多和可愛的人一起玩才行。
陳知衍心情不是很好，沒有和他們再說什麼，轉身直接進了辦公室。
付寒看著他的背影，眸光微閃，若有所思。
***
聞聽聽和於魚約在一家烤肉店，她過去的時候，張珈樹也在。
張珈樹直接遞給她一張銀行卡，顯然於魚將借錢的事情告訴他了。
張珈樹問她：“你，不找，我？”
於魚搖搖頭：“你自己想辦法解釋吧，已經跟我在這黑臉很久了。”
聞聽聽說：“因為下午很著急，所以直接找於魚了。”
“我，也有！”張珈樹明顯生氣了，他怒氣衝衝的看著聞聽聽，然後又從自己錢包裡拿出來兩張銀行卡，全都放在聞聽聽麵前。
張珈樹的性格很直，而且因為反應慢，以前有自閉傾向，隻有於魚和聞聽聽兩個朋友。
聞聽聽知道自己這樣。可能真的讓張珈樹不高興了，隻能趕緊道歉：“這次是事出有因，而且我當時忙著回孤兒院，太著急了，下次我一定先找你，真的，我發誓。”
“那你，收下。”
聞聽聽直接將卡放在於魚麵前：“那就直接還給於魚。”
於魚才不乾，她瞪了聞聽聽一眼，跳起來：“我才不要，你們拿我當什麼了，我有那麼摳搜嗎，下午借的錢，晚上就讓你們還？”
“你們是不是想和我絕交？”
聞聽聽無奈道：“那你們說，到底要我怎麼做呀？”
“你，下午，回去了。”張珈樹忽然說道。
提起院裡的事情，聞聽聽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說：“聞少安帶人去了院裡，說是要給孩子們做腸胃鏡。”
於魚瞪大眼睛：“他瘋了吧？”
“他說基金會那邊需要證據。”聞聽聽頓了下說道：“不過陳知衍在，他出麵，阻止了。”
於魚點頭：“他還算像個人，不過既然他和你一起在孤兒院，那你又為什麼會找我借錢還給他，我還以為你們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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