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聽的腿還發軟,剛剛還是陳知衍將她抱進來的。
現在對上陳知衍幽冷的眸子,她瞬間從那場纏綿之中清醒出來,而陳知衍直接從她旁邊出去。
肩膀被他不小心刮蹭到,聞聽聽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而陳知衍卻沒注意到。
膝蓋直接磕在地磚上,鑽心的疼。
聞聽聽疼得生理淚水都出來了,她在地上坐了好一會才站起來。
等到她自己給自己清理好出去的時候,陳知衍早就離開,屋裡空蕩蕩的,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在做夢似的。
陳知衍一晚上沒回來,聞聽聽第二天去科室的時候才聽說昨晚情況非常凶險,不僅陳知衍,方洄他們都被叫了回來。
“聽聽,你脖子上的是什麼?被蚊子咬了?”左甜忽然說道。
聞聽聽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含糊其辭:“應該是,最近蚊子是挺多的。”
路過的護士長,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聞聽聽尷尬不已。
中午的時候,護士長單獨把聞聽聽叫出去,她提醒聞聽聽:“黎庭的情況不太好了。”
科室裡大部分的人還是站在聞聽聽這邊,等著她找出證據。
聞聽聽心裡也著急,但是又沒有其它辦法。
不過好在,下午些的時候,林琴把調查到的東西發了過來。
黎庭生病的事情,確實是高姨泄露出去的。
高姨家裡條件不好,無良記者給了她五十萬,讓她幫忙拿到黎庭住院的證據。
高姨趁著停電的十分鐘,偷拍了黎庭的住院報告,又用無良記者給的針孔攝像機,趁著打掃衛生的時候,偷偷拍了黎庭的照片,還尾隨了黎庭幾天。
聞聽聽看到那些資料的時候簡直覺得不可置信,她第一時間將東西交給了唐主任和院方。
帶著複雜心情回到護士站的時候,卻看見左甜著急忙慌的從病房那邊跑過來:“聽聽!聽聽不好了,你、你快去看看,四床的嚴老爺子,突然病發,抽搐昏迷,剛剛被送進搶救室了!”
“我聽李誠說的,這次可能沒救了!”
聞聽聽呼吸一窒,但還是保持著鎮定,她說道:“彆擔心,應該能搶救回來的,我相信李醫生他們。”
左甜說:“這兩天怎麼回事,科室裡一連好幾個病發的,昨晚那個也是嚇人,不過四床一直都是你在負責的,你——”
聞聽聽知道她想說什麼,嚴老爺子剛來醫院的時候,誰的話都不聽,就聽聞聽聽的,所以護士長安排了她全權負責。
對自己精心照料的病人,醫護人員多少都會帶上一些情緒。
她想起老爺子塞給她的那條薄荷糖,和左甜說道:“沒關係,說不定一會就被送回病房了。”
可是她猜錯了。
下午三點左右,李誠從手術室出來,臉色沉重。
老爺子沒能搶救過來。
聞聽聽剛好回護士站,聽到李誠和護士長的對話,愣在原地。
醫院是最有情的地方,也是最無情的地方。
這有新生的喜悅,也會有死亡的悲痛。
聞聽聽跟著護士長去將病床收拾出來,心裡卻始終提不起勁兒。
她在衛生間緩了緩,旋即去了醫生辦公室。
她想找陳知衍,想和他聊聊。
可過去的時候,卻沒看見他人,張醫生告訴她,陳知衍在樓下花園。
聞聽聽和護士長說了聲就下樓。
她心裡沉重得厲害,老爺子給她的那條薄荷糖她還沒吃完,她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了生離死彆,可是每一次看到一條生命當真離去的時候,還是會跟著難過。
尤其是剛剛去收拾病床的時候,老爺子的女兒,那個向來強悍的女人,紅著眼睛,一邊抹眼淚一邊和聞聽聽說謝謝。
聞聽聽心裡難受,可是抬眼的瞬間,卻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花園的涼亭裡,付寒抱著陳知衍。
聞聽聽本來以為自己看錯了或者誤會了,是不是付寒要摔倒,所以陳知衍才扶住。
可是沒有,她在原地站了好一會,陳知衍都沒有其它動作。
直到好一會,付寒才慢慢抬起頭,朝著陳知衍抿唇笑了下:“抱歉,是我剛剛沒有忍住,我隻是有點崩潰,我沒想到我爸爸會出車禍。”
“我養父母家裡確實沒有聞家有錢,可是他們真的很愛我,我以為我離開以後他們會過得很好,我沒想到……會這樣。”
她越說越傷感。
陳知衍沉默片刻道:“你可以回去看看他們。”
付寒嗯了聲,“肯定會回去的,到時候可以麻煩你一起嗎,我爸爸媽媽對你有印象,他們還在問我你怎麼樣了。”
“好。”陳知衍垂目答應。
等再抬起頭的時候,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聞聽聽。
她眼睛紅的像兔子,整個人都惶恐的模樣。
陳知衍眉心微不可察的擰了下,可聞聽聽下一秒卻轉身跑開了。
付寒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看到聞聽聽跑開的背影,她一頓,然後看向陳知衍,問道:“你要不要去解釋一下,畢竟是你未婚妻。”
陳知衍麵色不改:“沒必要。”
隻是,他說完還是朝著住院部大樓過去。
聞聽聽從花園裡回來,就直接去了休息室,她腦袋裡揮之不去的都是陳知衍和付寒抱在一起的畫麵。
休息室的門再次打開,陳知衍進來,他停在聞聽聽麵前,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在此刻顯得那麼的冰冷。
他看了聞聽聽一會,才語氣平靜道:“你又在哭什麼?”
聞聽聽抬手,用袖子把眼淚擦掉,悶聲開口:“我沒哭,我出去了。”
她說完就想走,陳知衍不知怎麼,直接攥住她的手腕。
她掙紮了下:“你放開我。”
陳知衍如玉的麵容上覆上了一層淡淡的冷意,沉聲開口:“你為什麼這麼情緒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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