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衍的話說完，就安靜的看著聞聽聽。
聞聽聽，沒反應過來。
她保持著跌坐在地上的姿勢，抬著臉，望著陳知衍。
陳知衍居家服領口有些低，若隱若現的，能看見他鎖骨上的紅痕。
是聞聽聽剛剛弄上去的。
其實說不清誰比誰更動情，隻是聞聽聽知道，陳知衍身上的痕跡也不會少。
兩人都是第一次，青澀卻又情動。
都是憑著本能在做。
而陳知衍，遠遠不似他外麵看起來的那般高不可攀。
他霸道又強橫，甚至可以說有些瘋。
那些廝磨在耳邊的喘息聲和低低呢喃，隻要聞聽聽再想起，都會臉紅心跳。
她小聲回答道：“我什麼都不要。”
她和陳知衍在一起，本身也沒有圖什麼。
陳知衍眉心輕輕的皺了下，黑眸裡的情緒很沉，辨不出他的喜怒。
他看著聞聽聽沉默，好一會才開口道：“如果你之後想要什麼，告訴我，我會彌補你。”
聞聽聽一愣：“彌補？”
她想要起身，然而卻沒什麼力氣。
身上套著一件寬鬆的棉麻睡裙，她一動，從肩膀上滑下去些許。
露出那些曖昧的痕跡。
陳知衍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平時拿手術刀的時候，就已經很好看。
可聞聽聽沒想到，當那拿慣了手術刀的手在她身上撩撥的時候，也是那樣的從容不迫。
她窘迫的將自己的衣服拉上去，才撐著沙發站起來，她看著陳知衍，眼神亮晶晶的，卻又緊張地攥緊了掌心：“我隻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
“我們……是什麼關係？”聞聽聽這句話越說越小聲，可卻還是忍不住期待的看著他。
或許這樣的問題，聞聽聽以前不敢問，但現在卻覺得應該要說清楚。
她和陳知衍的訂婚，就像陳知衍說的那樣。
他們兩個沒人提說過一句，全是家裡安排。
可是，她喜歡了他很久，她也會忍不住有期待。
客廳裡沒有燈，隻有玄關處和書房裡的光線透出來，增加了一絲明亮。
陳知衍一米八幾的個子，站在聞聽聽麵前，覆蓋下來的陰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住。
他嗓音低沉，帶著微啞的問道：“你覺得是什麼關係？”
“我、我不知道。”聞聽聽躲開了他的視線。
身邊的同事朋友，不是不談論女人。
隻是陳知衍對這些從來都興致缺缺，甚至覺得毫無意思浪費時間。
他眸光垂落在聞聽聽身上，辦公室的醫生很多都誇過聞聽聽好看。
他也能看出來聞聽聽在他麵前的小心翼翼。
他淡聲道：“你覺得什麼關係能做那些事？”
聞聽聽的臉更紅了，她偷偷抬眸看了陳知衍一眼，卻見陳知衍麵色不改的模樣。
心裡微定，她試探著開口：“情侶？”
陳知衍垂下眼瞼，聲音除了有些沙啞，並沒有多少起伏：“那就是吧。”
他說完就轉身回了書房，剩下聞聽聽一個人站在客廳裡愣著。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書房門已經關上，客廳的光線又暗淡下去。
可聞聽聽的心跳卻比任何時候都要重，好像要從她的胸膛裡跳出來似的。
聞聽聽抿著的唇角上揚起來，一雙眼睛裡像是盛進了晚星。
她看向書房的方向，是止不住的開心。
—
十一點，聞聽聽要去醫院值夜班，她遲疑著是否要和陳知衍說一聲，書房門就打開了。
陳知衍不知道什麼時候回房間換了衣服，他淡聲道：“我送你去醫院。”
聞聽聽點頭，跟在他身後下樓。
車在醫院門口停下，陳知衍應該沒有進去的打算。
聞聽聽咬了咬唇：“謝謝，我先走了。”
陳知衍嗯了聲，沒說其它的。
身上其實還是不太舒服，但是聞聽聽的心情很好。
而且她運氣不錯，一晚上的病人都沒什麼問題。
第二天早上交班，左甜看見她，一臉意外：“你昨晚不是值夜班嗎，怎麼精神這麼好？”
通常護士值完夜班下來，都跟被邪劍仙附體似的。
聞聽聽卻問她：“陳醫生來了嗎？”
她花了一晚上的時間，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陳知衍說他們是情侶。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想確認一下這是不是在做夢。
“不對勁兒，你真的很不對勁兒。”左甜嘖聲道：“老實交代，你到底做了什麼？”
聞聽聽平時就算再喜歡陳知衍，但也很少主動這樣問陳知衍。
更何況，她每次看到陳知衍的時候，都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左甜盯著聞聽聽還想再問，兩人在笑鬨著。
方洄的聲音卻突然響起：“大早上的精神這麼好啊？”
聞聽聽回眸，是醫生來查房了。
她抬眸看去，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見了陳知衍。
他手裡拿著一摞資料正在翻看，微微低著頭，額前碎發搭在眉骨上，襯得鼻梁高挺漂亮。
“聽聽，你看什麼呢？”左甜碰了碰她的手，“方醫生問你昨晚ICU的情況呢。”
聞聽聽回過神來，連忙把記錄的本子遞給方洄，旋即便聽方洄說：“劉姐和小燕最近都回來了，ICU那邊不缺人，聞護士你還是調班回來，我聽李誠說，四床的老爺子還在問你在哪裡呢。”
聞聽聽：“我一會過去看看他。”
醫生去查房，聞聽聽本來想等陳知衍回來，卻沒想到林琴突然來醫院了。
她帶了一個保溫桶過來：“前幾天看到你就覺得你太瘦了，正好在家裡燉了點參湯，就送過來給你嘗嘗。”
聞聽聽連忙道謝：“阿姨，這太麻煩了。”
“也不麻煩，正好我今天休假，而且我也想見一見黎庭。”林琴說：“好歹我和她也算有交情，應該過來見一見。”
保溫桶裡的燕窩一看就不是一人份的，聞聽聽問：“您是不是也給陳知衍帶了？”
林琴點頭，不鹹不淡道：“陳至讓我多帶一點過來。”
她和聞聽聽說道，“你可以幫我送給他嗎，我去見一見黎庭。”
陳知衍和林琴的關係確實微妙，尤其陳知衍還不是從小被抱回陳家，而是後來十一二歲的時候才回的陳家。
林琴以前和聞聽聽說過，陳知衍從沒有叫過她一聲媽。
聞聽聽隻能答應：“那我給他送過去吧。”
正好她也想找陳知衍。
隻是到醫生辦公室的時候，卻沒看到人。
李誠說陳知衍還在病房裡。
聞聽聽隻能在辦公室等他回來。
其他醫生看到她手裡的保溫桶，都笑著打趣：“聞護士是不是太賢惠了一點？這麼早就給陳醫生送飯啊，我記得你昨晚是夜班吧，我要是陳醫生，我都得感動的不行。”
聞聽聽臉上微紅，她低下頭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
還沒來得及解釋這是林琴讓她送過來的，陳知衍就回來了。
身後跟著付寒，兩個人的神情都很嚴肅。
陳知衍看到聞聽聽的瞬間，眉心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
下一秒就聽到同事說道：“陳醫生好福氣，聞護士一大早就給你送吃的來了，真是讓人羨慕啊！”
聞聽聽：“這不是我……”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陳知衍打斷。
“出去。”他將手裡的文件扔在桌上，麵無表情的看著聞聽聽，語氣又成了之前的淡漠：“我用不著你送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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