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的就好像聞聽聽很閒一樣。
她垂下睫毛解釋道,“我是擔心我會不會有什麼地方不懂,無法給教授解釋。”
“你在醫院待了這麼長時間,如果連關於檢查儀器的問題都不清楚,那我不知道你的這些時間用來做什麼了。”
陳知衍的語氣很差,甚至是帶著反感。
昨天在酒店裡,聞聽聽的胡亂猜測讓他整個人都非常不舒服。
聞聽聽察覺到他語氣裡的異樣,勉強扯了扯唇角,抬頭和教授溝通去了。
她昨晚發給陳知衍的消息,陳知衍到現在都沒回她。
她不知道陳知衍是不是還在生氣。
這位教授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研究一下這種病症更先進的治療方法。
黎庭雖然自己放棄治療,但是卻願意讓自己作為被研究對象。
聞聽聽帶著他將醫院裡的檢查儀器都參觀了一次,又應教授的要求,去和幾個病人交流了一下。
她全程做翻譯。
等到參觀完也正好午飯時間。
聞聽聽將記錄下來的評估,送到醫生辦公室。
方洄正好叫住她:“聞護士辛苦了,一會一起吃飯。”
聞聽聽下意識要拒絕,就聽見方洄說:“陳醫生不和我們一起,他一會去陪教授吃飯。”
被點名的陳知衍,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下午下班,聞聽聽等在醫生辦公室門口,陳知衍不回她消息,她隻能當麵和她解釋。
可方洄卻告訴她,陳知衍和付寒送教授回酒店了。
“不過聞護士,你也挺厲害的,看來讀書的時候也是個學霸啊?”方洄在說她今天可以全英文陪同教授的事。
他好奇道:“不過你這麼厲害,怎麼學護理?當初沒想過學醫嗎?”
聞聽聽解釋道,“我不是學霸,我成績不太好,考上津北醫學院都是勉勉強強的。”
“你說得好像咱們醫院有多少護士是津北醫學院畢業的一樣。”方洄打趣。
像津北醫學院這種全國知名的醫學院,護理專業的人確實不少,但是最後真來做護士的也沒多少。
反而更多會選擇進入醫藥公司。
畢竟誰都知道護士這工作,又累又沒錢。
聞聽聽和方洄又寒暄幾句就離開,回到酒店,她在大堂等了一會,也沒看見陳知衍下來。
反而是等來了聞少安的電話。
他說:“聽聽,周五你記得請一天假回家。”
聞聽聽神色肅穆不少,“我知道的。”
周五是聞櫻的忌日。
聞聽聽之前就已經提前和護士長調好了時間。
聞少安又說:“你這幾天在醫院怎麼樣,耳朵有沒有再出現問題?”
“沒有,一切都很好。”
聞少安歎氣:“沒有就好,聽聽你知道的,爸爸擔心你,所以不願意再讓你回到醫院工作。”
“但是上次知衍打電話,說你平時在醫院表現得很好,而且科室裡所有人都願意讓你留下,所以我才同意的。”
聞聽聽一愣:“陳知衍告訴您的?”
“嗯,他說和唐主任商量了。”
聞聽聽唇角抿出一點笑意,她低聲道:“謝謝爸。”
原本壓抑了一天的心境好像瞬間被打開。
聞聽聽沒有想到,原來陳知衍也幫她說話了。
她還以為,他並不支持她再回醫院。
隻是這陣小小的歡喜並沒有多久,就又散開了。
聞聽聽苦著臉,想著微信上陳知衍沒有回複的消息,心裡發沉。
此後幾天,陳知衍都忙著那位美國教授以及黎庭的事情,每天都很忙。
哪怕聞聽聽再想和他解釋,也沒有辦法。
直到周四晚上,那位教授回國,陳知衍才閒下來。
聞聽聽在他下班的時候攔住他,“陳知衍。”
陳知衍臉上掛著疲憊,他看向她:“說。”
“明天是聞櫻姐姐的忌日,你記得回去。”
他們三個是從小到大的玩伴,而且陳知衍又差點成為聞櫻的未婚夫,按照道理。他也應該回去看一看的。
陳知衍嗯了聲,“不用你提醒。”
聞聽聽知道,聞櫻的事,他比誰都記得更清楚。
他曾經認為,聞櫻是他的救贖。
這麼認真的語氣,不可否認,聞聽聽心裡確實有瞬間的苦澀。
可是這份苦澀不過瞬間,就消散。
她也很喜歡聞櫻。
可能比陳知衍還要喜歡。
因為聞櫻曾經,也是那個笑著對她伸出手的姐姐。
這個世界上,她可以嫉妒任何人,唯獨不能嫉妒聞櫻。
所以哪怕就算,當初那些事都是她做的,她也不會告訴陳知衍。
她遲疑著問陳知衍:“那明天,我們一起去還是……”
聞櫻的墓地在郊區,坐車都得一個小時。
陳知衍還沒回答,付寒就出來了。
她看向陳知衍:“十八床之前的病例本都送過來了,你來看看?”
說完她瞥向聞聽聽的方向:“你有事?”
陳知衍徑直回到辦公室:“病例本給我看看。”
全然沒管聞聽聽還在等他的回答。
他這一進去就是兩個小時,聞聽聽一直在外麵等著。
好不容易陳知衍和付寒出來,她連忙起身。
陳知衍麵無表情:“你怎麼還沒走?”
聞聽聽一頓,“我隻是想問你明天的事——”
陳知衍將手上病例直接合上,聲線冷得不行:“你自己去找不到路?”
十八床的病例一團亂七八糟,他剛剛和付寒看了好一會,都還沒整理清楚。
心情難免不太好。
聞聽聽一怔,卻見陳知衍已經又轉身回了辦公室,直接將辦公室的門甩上。
付寒淡淡道:“我本來覺得聽力和智力應該沒有關聯,但你有點改變我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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