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貴嬪呢?我看你沒有提到她。”
她抬眼看向琉璃,又是詢問道。
琉璃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便道:“貴嬪娘娘並不得寵,一兩個月都未必能有一次侍寢,但因著出自大將軍府,新帝登基便也封了高位。怡和殿裡的其它小主也都不得寵,隻有皇上還是太子時期,從江南帶回來的妙才人有幾分寵愛。但也僅此而已,算是一兩月能見一回吧。”
虞瑤一聽就懂了,莊貴嬪並不得寵,能封為貴嬪全靠家世。
至於怡和殿裡的其它女人,根本見不到景帝。
沒看像妙才人這種一兩個月才見一回景帝的人,在琉璃眼裡都算是有幾分寵愛。
心中想著該去拜訪一下莊貴嬪,就算莊貴嬪不得寵,到底是怡和宮的主位,不去拜訪一番,難免彆人詬病。
她站起身來,對琉璃道:“琉璃,你隨我去一趟怡和殿主殿吧,我想去拜訪一下貴嬪娘娘。”
不管她在彆的位麵多麼風光,但在這裡,她就隻是小小的貴人。尊重主位,維係好關係,是生存的重要法則。
“好的,小主,我們可要備份禮物?”
琉璃微微點頭,隨後詢問道。
虞瑤微微搖頭,“我原先就是宮女,身上也沒有什麼可送的。就算勉強送,貴嬪娘娘也未必看得上,誠意到了就好。”
至少在彆人眼裡是如此,她若是拿出好東西來,豈不是證明她早就和皇上好上了?
如此反而惹來彆人的嫉恨,沒有必要。
琉璃詫異的看向她,雖然小主的確是宮女出身,但一朝變成妃嬪,沒有人會願意提及自己不堪的過往。
小主倒是坦坦蕩蕩,看著似乎半點也不在意。
“小主說的是,那我們便走吧。”
琉璃的笑容真誠了兩分,笑著上前說道。
虞瑤把琉璃神色收入眼底,心中卻是想著,琉璃聰慧沉穩,又對後宮極為熟悉,心中自有一把稱,若是用的好,到是可以省去她不少事。
這麼一想,她悄無聲息的把一張衷心符貼到琉璃背上,笑的意味深長。
“走吧。”
她淡淡一笑,一隻手搭在琉璃的胳膊上,兩人便離開東側殿。
路上,她想起了曾經伺候原主的奴才,想著是否要找個機會把人調過來。
可這個念頭剛起,就被她掐滅了。
那些人對原主極為熟悉,若是調到身邊來,看出什麼破綻可不好。
“對了,琉璃,你原先是在哪當差?又為何會被調到怡和殿來?”
虞瑤側眸看向走在身邊的琉璃,忍不住詢問道。
“回小主,奴婢原先是錦太妃宮裡的宮女,錦太妃殉葬後,奴婢便被分去了花房,聽說皇上封了一位沁貴人入後宮,奴婢便使了銀子調到這邊來,為自己博個前程。”
琉璃倒也沒有隱瞞,如實把自己的來曆說了出來。
“錦太妃宮裡的?”
她狐疑的看向琉璃,錦太妃的位份比原主高多了,先帝駕崩前為錦昭儀。
先帝駕崩後,又被景帝封為錦太妃。
錦太妃在先帝時期,算是挺得寵的,可惜早年被人下藥壞了身體,導致不能生育。
因著沒有子嗣,最後落得個殉葬的下場。
她努力搜尋原主的記憶,都想不起錦太妃身邊有琉璃這個人。
不過,錦太妃身邊奴才那麼多,原主深居簡出,也許沒有注意到。
“回小主,是的,奴婢當時隻是伺候錦太妃宮裡的三等宮女,並不受重視。”
琉璃恭敬道。
虞瑤微微頷首,心中了然,她就說怎麼沒有半點印象。
誰沒事會去注意一個不受重視的三等宮女。
兩人說話間,便已經來到怡和殿主殿。
主殿門口站著一個宮女,叫錦心,是莊貴嬪身邊的貼身宮女。
錦心看見她們兩人,想著今日住進來的沁貴人,便知來人是誰。
她迅速太監上前,“奴婢見過沁貴人。”
態度有禮,說話也恭敬客氣,半點沒有因為虞瑤是宮女出身,就瞧不起的意思。
虞瑤微微一笑,心中多了兩分好感,“不必如此多禮,本小主今日來,是想拜訪貴嬪娘娘,不知娘娘可在裡麵?”
錦心順勢起身,淡笑道:“娘娘在的,沁貴人還請在此稍等,容奴婢進去通報。”
兩人在主殿門口等了一會。
沒多久,錦心就出來了,笑道:“沁貴人,娘娘讓你進去。”
她微微頷首,讓琉璃在門口等著,便抬腳進去。
踏入主殿,一股淡雅的香氣撲鼻而來,和東側殿相比,這裡更顯莊重華麗。
莊貴嬪正坐在雕花梨木椅上,手執一卷書,容貌端莊秀美,額頭飽滿,臉若圓盤,眉如新月,烏發微垂,肌膚白皙,儘顯從容端莊。
虞瑤上前幾步,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婢妾虞瑤,特來拜見貴嬪娘娘,願娘娘鳳體康健,福澤綿長。”
莊貴嬪放下手中的書卷,微微一笑,那笑容似乎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苦澀和無奈,“沁貴人客氣了,你能來,本嬪很高興。”
“坐吧,不必拘束。”
她指了指一旁的繡凳,輕聲說道。
待虞瑤坐定,就聽莊貴嬪道:“這後宮之中,人情冷暖,瞬息萬變。你我雖為嬪妃,卻也要各自小心。你初來乍到,若有需要幫忙之處,儘管開口。”
她看向莊貴嬪,心中感激,這莊貴嬪雖然不得寵,但能保持這份豁達和從容實屬不易。
“多謝娘娘,婢妾定當銘記於心。日後有不周之處,還望娘娘不吝賜教。”
兩人一番叫交談,她也逐漸了解到了莊貴嬪的性格,也算是明白莊貴嬪不得寵的原因。
莊貴嬪無疑是個美人,但又不是特彆出色的美,端莊之中帶著一股世家貴女的驕傲,讓她放不下身段去討好伺候男人。
那麼不得寵也是意料中的事。
就在虞瑤和莊貴嬪說話之時,各宮嬪妃也是得知皇上封了一宮女為貴人的消息,議論咒罵的同時,暗地裡又是不知道碎了多少花瓶。
鳳儀宮。
皇後正在銅鏡前整理儀容,宮女們輕手輕腳的忙碌著。
皇後想著聽到的消息,朱唇輕啟,“聽說皇上昨夜添了一位貴人?封號沁,可是真的?”
貼身宮女瑾宣上前一步,恭敬回道:“是的,娘娘,這事兒後宮已經人儘皆知,聽說賜居怡和宮東側殿。奴婢聽說那沁貴人曾經在太和殿當差。”
皇後微微一笑,眼底卻是一片波瀾,“太和殿伺候的宮女?倒是難怪了。”
皇上守孝二十七天,這期間並未翻牌子,想來這宮女是這個時候和皇上好上的。
自己的夫君是什麼樣,皇後自是一清二楚,真要那色批守孝二十七不碰女人,那根本不可能。
雖然後宮多了一個女人,讓她心裡不舒服,也厭煩的很,但也早就習慣了。
就是不知道這沁貴人有幾分本事,若是能分走珍妃和麗妃二人幾分寵愛,她不介意收為己用。
還有玉貴妃那個賤人,明明皇上都不喜歡她,可卻仗著是太後侄女,皇上表妹,幾次在她麵前耀武揚威,不把她這個皇後放在眼裡。
皇後皺著眉頭,眼神滿是厭煩,輕哼一聲,“玉貴妃,珍妃,麗妃她們幾個人宮裡可有什麼動靜?”
這三個人可是她的頭號大敵,也是她一直想鏟除的對象,自然更重視。
瑾宣微微低頭,如實回稟,“回娘娘,聽說玉貴妃在宮裡發了好大的火,砸了不少瓷器花瓶,還拿宮裡的奴才撒氣,至於珍妃和麗妃那邊雖然沒有拿身邊奴才撒氣,但卻也砸了不少瓷器。”
皇後一聽,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用力拍了一下桌麵,怒道:“真是豈有此理,皇上不過是封了個小小的貴人,就把她們刺激成這樣,真以為有幾分寵愛就無法無天?”
皇後眼中滿是怒火,在殿內來回踱步,沉思一番,便道:“瑾宣,你去知會殿中省,以後誰哪宮嬪妃在砸花瓶瓷器撒氣,不準補上,讓她們自己出銀子買。”
不是喜歡砸麼?那就看看你們的家底有多厚,真當宮裡的瓷器不要錢的?想砸就砸?
瑾宣嘴角一抽,忍著笑道:“娘娘高明,這下玉貴妃,珍妃和麗妃幾人非氣死不可。”
除了玉貴妃家世很好,珍妃和麗妃可都是江南人,並沒有什麼厲害的家世,能坐到妃位,全靠皇上寵愛。
皇後聞言,微微一笑,內心的鬱氣也是疏解了不少,想了想,又是吩咐道:“你再去庫房挑些好東西送去怡和殿給沁貴人,就說本宮恭喜她。”
後宮多了位新妹妹,她身為皇後,哪怕內心不喜,但該表示的還是要表示,免得被人說小氣。
何況,此舉還能刺激那幾個賤人,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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