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瑤低垂著眼眸,沉默不語。她能深切感受到軒轅城複雜的眼神,以及內心的掙紮。她突然站起身來,麵色平靜的走到軒轅城麵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妾身不知王爺前來,未能迎接,還請恕罪。”姿態無比恭敬,挑不出半點錯,可卻少了往昔的親近與隨意。也讓氣氛顯得愈發生疏尷尬。軒轅城看著這樣的她,眼神愈發複雜,淡淡道:“起來吧,不必多禮。”聲音極為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卻也少了往昔的溫柔寵溺。虞瑤自是感覺出來,也知道這個男人仍對她西域殺手的身份耿耿於懷,內心說不失落是假的。可隨後一想,又覺得自己實在貪心。軒轅城沒有殺了她,沒有把她當成刺客處死,並讓她以庶妃的身份依舊住在秦王府,已然是最好的結局。她還能奢望什麼?虞瑤站起身來,瞥見香菱送進來的茶盞,主動端過來遞給他,“王爺,喝杯茶潤潤喉吧。”軒轅城就這般盯著她,幽深的眼眸,好似能把她吸進去,然後融化進身體裡。“這些讓下人來做就好,何必親自動手?”他伸手端過她手裡的茶盞,目光落在她的肩膀,因著衣裳的遮擋,也看不清裡麵傷勢如何。“你傷勢如何?腹中胎兒可還好?有沒有找府醫來看過?”他輕啜了一口茶,斂去眸底的關心,低聲詢問。語氣平淡,就好像隨口一問。虞瑤一聽,就知道這個男人內心還是很關心自己,微微福身,笑著回答:“妾身好多了,傷口已經在慢慢恢複,腹中的孩子也很好。”軒轅城微微頷首,沉聲道:“如此便好。”刹那間,空氣仿佛凝結,靜默得令人倍感尷尬。兩人皆緘口不言,都沒有再開口。軒轅城內心猶如一團亂麻,他對她的感情在信任與猜疑之間苦苦掙紮,想要靠近卻又心懷畏懼。那紛繁複雜的感情如千鈞巨石壓在心頭,沉重得讓人難以喘息,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虞瑤深知他心中糾結,亦或不知該如何麵對自己。她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好以此來緩解沉默尷尬的氣氛。便聽軒轅城道,“本王不日便要出征西域,你……”想到她是西域殺手,到了嘴邊的話,又是生生打住,隻剩糾結無奈。虞瑤抬起眼眸看他,似乎知曉他想說什麼,微微一笑:“王爺無需在意妾的想法,妾雖是西域培養的殺手,但妾已背叛了西域王庭,在西域也早已沒有了親人,隻要王爺善待西域百姓,妾都不會在意。”見軒轅城神色柔和不少,她又是柔聲道:“戰場凶險,王爺自己多加小心,彆忘了,妾和肚子裡的孩子還在王府等你。”眼神熾熱真誠。軒轅城望著她熾熱真誠的眼神,神色越發複雜。他有點不敢去看她,匆匆避開,把目光撇到一邊。“你好好在王府養胎,有什麼需要就跟李福說,本王走了。”軒轅城留下這句話,便匆匆轉身離開。數日後,大軍已經整裝待發。天際初破曉,校場上已是一片肅殺之氣。軍旗狂舞,獵獵作響,如同不屈的靈魂在呐喊。軒轅城一身金色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麵容俊美無儔,劍眉斜飛入鬢,眼眸深邃,鼻梁挺直,薄唇微抿,眉宇間散發著堅毅。他立在高台上,身姿挺拔如鬆傲,冷冽威嚴,令人望而生畏。“將士們!”軒轅目光掃過底下的大軍,聲音如同九天龍吟,穿雲裂石,回蕩在校場的每一個角落。“西域賊寇,心懷叵測,偽裝商隊,潛入我景國腹地,企圖顛覆我河山,擾亂我安寧。今日,本王奉皇命出征,誓要蕩平賊寇,護我家國安寧!”他的聲音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右手緊握劍柄,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連空氣都為之震顫。台下,萬千將士齊聲高呼:“衛我家國,衛我家國。”聲浪如潮,直衝雲霄。軒轅城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抽出腰間佩劍,直指蒼穹,厲聲喝道:“眾將士聽令,此戰,我們隻許勝,不許敗。要用敵人的鮮血,鑄就景國永恒的輝煌與榮耀!”聲音如同驚雷炸響,激蕩著每一個將士的心房,激發出他們體內最深處的熱血與鬥誌。話落,他翻身上馬,駿馬身形高大,毛色油光水亮,四蹄翻騰間帶起滾滾黃塵,嘶鳴聲直衝雲霄,儘顯王者之風。軒轅城穩穩控住韁繩,率先領兵出發。身後眾將士緊隨其後,步伐整齊劃一,盔甲碰撞發出鏗鏘之聲,軍旗飄揚,刀槍如林,宛如一條不可阻擋的鋼鐵洪流,向著西域滾滾而去。而在城門之下,百姓們聚集如潮,議論紛紛,臉上寫滿了對戰爭的憂慮與對英雄的敬仰。“聽說那西域人狡猾異常,不知秦王此去能否平安歸來。”“放心吧,秦王可是我們景國的戰神,他一出馬,那些西域小賊還不是手到擒來?”“但願如此吧,願將士們都能平安歸來,保佑我們景國長盛不衰。”一位婦人雙手合十,默默祈禱。城門之上,軒轅瓚身著龍袍,負手而立,目光緊隨著軒轅城漸行漸遠的背影。他神色凝重而複雜,既有對秦王的擔憂,也有對景國未來的期許。他高聲喊道:“城弟,戰場凶險,切要保重自身,莫負朕之所托!”軒轅城回首抱拳,高聲回應:“皇兄寬心,臣弟定當破敵凱旋,保景國安寧!”隨後,軒轅城一甩馬鞭,駿馬如離弦之箭疾馳而去,隻留下漫天煙塵。秦王府,明曦院內,陽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地上。香菱匆匆跑進屋,望著榻上正在看話本的主子,急道:“主子,王爺今日出征,已經整裝待發了。”虞瑤神色微怔,眼神看向香菱,“今日便出征麼?”“是啊,已經出發了,城門口好多百姓在圍觀,都在議論這事。”香菱喘了兩口氣,又是說道。虞瑤沒在說什麼,猶豫了一下,起身匆匆走到梳妝台旁,拿出一個精致的荷包,裡麵裝著幾顆丹藥。有止血,有療傷,有解毒,總之,都是戰場上救命的東西。價格也不貴,是她原先趁著係統商城打折的時候買的。她把荷包揣進兜裡,“香菱,快備馬,我要去送王爺。”聲音帶著幾分急切。香菱一驚,知道主子擔心王爺,可想到主子身上的傷,忙勸道:“主子,你傷還未好,這一路奔波,身子如何吃得消?要不把荷包交給奴婢吧。”虞瑤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我沒事,這些日子的調養,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彆耽擱,快去準備。”香菱無奈,深知主子的性子,隻好匆匆去吩咐人準備馬車。不多時,秦王府門口,一輛馬車已經等在那裡。虞瑤帶著香菱匆匆坐上馬車,忍不住對馬夫催促,“速度快點。”“好的,庶妃坐穩了。”馬夫一揚馬鞭,馬車在街道上迅速疾馳。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在城門外不遠處,追上了軒轅城出發的大軍。虞瑤掀開馬車簾子,腦袋探出去,大聲呼喊:“王爺。”軒轅城聽到熟悉的聲音,轉頭望去,看見她追出城,神色微驚,可隨後,眸底又浮現歡喜和複雜。他勒住韁繩,驅馬來到馬車旁,看著虞瑤,聲音帶著關切和責備:“你怎麼來了?身子不好,就該在府中好好休養。”虞瑤顧不上解釋,將手中的荷包遞給他,“王爺,這是妾為你準備的,裡麵有幾顆救命的丹藥,戰場凶險,你一定要平安歸來。”軒轅城接過荷包,握在手中,目光深沉地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她就好像沒有看見對方眼裡的複雜,繼續道:“王爺,此去路途遙遠,你要照顧好自己,莫要讓妾擔憂。”軒轅城突然笑了,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臉,“你放心,本王定會小心。倒是你,在府中也要多加保重。”這時,一旁的副將催促道:“王爺,時辰不早了,該出發了。”軒轅城深深地看了虞瑤一眼,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不舍道:“等本王回來。”隨後,他轉身策馬歸隊,帶領大軍繼續前行。虞瑤望著遠去的軍隊,突然笑了。自從她中箭受傷,緊接著身份暴露,軒轅城對她的好感度,就一直是劇烈波動狀態。直到剛剛才穩定下來,沒有在繼續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