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院春日的陽光透過雕花木窗,斑駁地灑在輕紗曼舞的內室,為這古色古香的空間添了幾分暖意。虞瑤緩緩睜開眼,陽光已斜照入房,時辰幾近午時。她輕蹙秀眉,正要坐起,隻覺那裡疼的很。每個世界都要經曆破瓜之痛,真是糟心的很。或許男人在這方便真的天賦異稟,除了最開始有些不儘如意,之後都很滿意。“姑娘,您可算醒了。”香菱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盆溫水,見虞瑤醒來,連忙放下水盆,過來攙扶她。見她身上又紅又青,就好像受了虐待,眼眶瞬間紅了,忍不住哭出聲來。“姑娘,王爺他……他怎麼能這樣對你?”香菱邊哭邊用衣袖擦拭眼角,心疼的不行。虞瑤起初有點懵,反應過來後,哭笑不得,安撫道:“傻丫頭,彆哭了。這是王爺對我的寵愛,你該為我高興才是。”她覺得,回頭要好好給這丫頭科普一下,怎麼會連這些也不懂?“真的……”香菱一臉狐疑,寵愛哪有把人弄成這樣的?這也太嚇人了。小時候她家隔壁住的王大娘就經常這樣。夜裡又哭又叫的,可到了白天,卻是一副春風滿麵的樣子。還逢人說她家漢子厲害。香菱是真不懂,難道這些人都是受虐狂?她眼神古怪的看著虞瑤,主子昨晚也是又哭又叫的,聲音大到整個明曦院都能聽得見。香菱覺得自己的主子跟她家隔壁的王大娘一樣,也是個受虐狂。虞瑤被香菱奇怪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這麼看我做什麼?”“沒什麼。”香菱倒也沒哭了,覺得這樣腹誹主子不好,看見她身上的痕跡,擔憂道:“奴婢去給主子尋一些藥來擦擦吧。”虞瑤慌忙阻止,微微搖頭,“不用,等會兒自己會消掉的,給我準備熱水吧,我想泡澡。”“好的,主子稍等一下。”香菱應了一聲,麻利地布置起浴桶來。不多時,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彌漫了整個房間。屏風後麵,擺放著一隻精致的大浴桶,水麵漂浮著各色花瓣,紅的粉的…熱氣蒸騰,模糊了四周,更添了幾分旖旎。虞瑤褪去衣物,身體浸沒水中,眯著眼睛,舒服的泡澡。香菱在一旁細心地為她擦洗,“主子,李公公剛剛前來傳話,說王爺封您為庶妃了,還有許多賞賜,奴婢見主子沒醒,就替您接了賞。”虞瑤聽著高興,庶妃雖然比不上側妃,但在王府裡也大小算個主子,比侍妾地位高多了。侍妾就算生了孩子,也不能自已撫養。但庶妃確有資格自己扶養。有了庶妃的位份,她覺得自己可以放心懷孩子了。趁著香菱不注意,她偷偷吞了三顆生子丹下去。她原本想吃龍鳳丹的,但想著軒轅城是王爺,又兵權在握,在景國的威望還那麼高。她要是生個龍鳳胎出來,怕是皇帝都要忌憚了。但又不耐煩一胎一胎的生,索性直接吞了三顆生子丹。洗完,她從浴桶出來,換上一套素雅的衣裳。站在銅鏡前,望著銅鏡裡那張充滿異域風情,但又嬌豔無比的臉龐,她微微勾起嘴角。香菱替她把頭發絞乾,挽了一個慵懶大氣的發髻,一隻精致的並蒂蓮步搖斜斜插在發髻上,搖曳生姿。她望著銅鏡裡的自己,手撫發髻,覺得還挺不錯,便去了外間用午膳。午膳豐盛精致,香味誘人,直往她鼻子裡鑽。虞瑤早就餓了,很自然的坐下來吃,倒是吃的很香。此時,秦王府的後院,卻是暗流湧動。那些未曾侍寢的侍妾,聽聞虞瑤不僅昨晚侍寢,還一躍成為庶妃,更住進了明曦院,無不心生嫉妒。原來王爺身體沒問題,之所以一直不臨幸她們,也不來她們的院子,隻是看不上她們而已。這種想法一出,那些沒有侍寢的女人都是很傷心,暗自垂淚。晚香堂。吳靈嫣獨坐銅鏡前,手中緊握著一隻已褪色的珠花,目光空洞地望向鏡中憔悴的自己,心中五味雜陳。近日來,府中的風向突變,虞庶妃名字如同春日裡綻放的桃花,一夜之間傳遍王府每個角落。這個女人不僅成功侍寢,更被王爺賜予庶妃之位,遷居明曦院。那裡繁花似錦,陽光正好,與她這晚香堂內的陰鬱形成了鮮明對比。“一個西域來的舞女,下賤東西,就憑她也配伺候王爺?”嫉妒如毒蛇般在吳靈嫣心中蔓延,她咒罵間憤然起身,想尋東西發泄心中怒火。卻愕然發現,這屋內早已空空如也,連一件像樣的瓷器都沒有。自她踏入王府那日起,便沒有侍寢過,王爺也從不來她的晚香堂,就好像後院裡根本沒有她這個人。府中的奴才們,個個都是勢利眼,見她久不承寵,態度便一日比一個差。虞瑤沒有來王府之前,大家都沒有恩寵,倒也感覺不出什麼來。吃穿用度雖然不是特彆好,但也不差。可自從那個賤人進入王府後,她就明顯的感覺了區彆。那些奴才對她越來越不熱情,態度也越來越冷淡,夥食也一日比一日下降。還有屋裡的東西,少了什麼物件也不會給她添補。她幾次去庫房那邊催促,可依舊石沉大海,沒有半點音訊。看著空蕩蕩,沒有幾件家具的屋子,吳靈嫣難過的哭出聲來。可卻沒有人安慰她,她唯一的貼身丫鬟香菜已經被處死。李福那個閹人就跟不知道似的,完全沒有要送一個人過來伺候她的意思。因著沒有丫鬟伺候,吳靈嫣不得不親自前往膳房提膳。沿途,丫鬟們的竊竊私語讓她很難堪。她咬著唇,沉默的往前走,儘量不去聽那些聲音。“瞧,那吳侍妾,昔日裡仗著幾分姿色,又是太後賜進府的,耀武揚威,可囂張了,可沒有王爺的寵愛,如今不還是落得個孤苦無依的下場?”“就是,明曦院的虞庶妃才是真正得寵之人,聽說王爺今天又賜下了不少珍奇玩物呢。”這些話,一字一句,清晰地傳入吳靈嫣的耳中。她緊握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硬生生忍著淚水沒有流下來。她不是沒有想過爭寵,可王爺壓根看不上她,任她百般獻媚邀寵都沒有用。吳靈嫣拿著已經冷掉的飯菜,回了晚香堂,看著冰冷的油乎乎的飯菜,是一點胃口也沒有。可不吃,肚子又實在餓得很。隻能勉強自己吃下去。她邊吃邊掉眼淚,想著自己也是官家小姐,父親好歹也是京官,朝廷的四品大員,怎麼就落到這種田地?吳靈嫣趴在桌上哭,哭的傷心欲絕,眼睛都腫了,跟核桃似的。猛然間,她抬起頭來,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閃過,自己是太後親自賜給王爺的。或許,太後能救自己。“對了,去找太後,她老人家一定會幫自己的。”吳靈嫣眼中閃過驚喜,迅速擦乾眼淚。可王府森嚴,她一個侍妾也出不去,更彆說進皇宮見太後。她又想到王府中資曆最老的嬤嬤。她記得這個老嬤嬤是太後專門賜到秦王府,為王爺打理後院的。秦王府現在沒有女主人,肯定需要有人打理。心中有了主意,便決定求助那個老嬤嬤。次日清晨,吳靈嫣備下薄禮,謙卑地跪在那老嬤嬤麵前,將心中所求一一道來。那老嬤嬤見她神色哀戚,想著吳靈嫣確實是太後賜進秦王府,說不定太後會願意幫她,猶豫了一下,便答應替她進宮傳口信。吳靈嫣千恩萬謝的走了。那老嬤嬤也很快進宮。慈寧宮內,燭光搖曳,映照出太後那張曆經風霜卻依舊威嚴的臉龐。窗外夜色如墨,萬籟俱寂,唯有殿內偶爾傳來的低語,打破了這夜的寧靜。太後輕倚在軟榻之上,手中把玩著一串溫潤的玉珠,眼神中透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疲憊與憂慮。這時,一位年長的嬤嬤匆匆步入殿中。她神色帶著幾分焦急,望了一眼倚在軟榻上的太後,恭敬的稟報:“太後娘娘,原先被您賜進秦王府的吳家小姐,一直沒有承寵,許是日子難過,想求娘娘做主。”太後眼神看向那老嬤嬤,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罵道:“沒用的東西,既已入了秦王府,便是秦王府的人,她的榮辱興衰,豈是哀家能隨意插手?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留在王府又有何用?”言罷,太後揮了揮手,示意嬤嬤退下,是半點不在意。在她看來,不得她兒子歡心的女子,便如同宮中的落花,終將凋零。要怪就怪她自己沒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