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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自己哪天身份暴露,也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但又下定不了決心離開王府,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香菱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內,手中端著一盞溫熱的茶,眉頭緊鎖,滿是擔憂。
她把手中的熱茶輕輕擱在桌麵上,擔憂的說道“姑娘,你這兩日怎麼魂不守舍的?可是那日的事情…”
虞瑤輕歎一口氣,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搖曳的柳枝,無力道“香菱,我沒事,隻是心中有些煩悶罷了。”
“還說沒事,不行,奴婢去前院請個府醫過來瞧瞧…”
香菱性子風風火火的,說做就做,話落,便轉身跑出了屋。
顯然,是去前院請府醫了。
虞瑤望著香菱離去的背影,嘴巴張了張,就是想喊住她都來不及。
她無奈的搖頭失笑,“這丫頭,倒是個急性子。”
便也沒管,由著香菱去請府醫。
王府的府醫叫李墨軒,年約不惑,麵容清臒,眉宇間透著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常以一襲淡青長袍示人,行走間自帶風骨。
李墨軒聽說芳菲苑的虞姑娘不舒服,也不敢怠慢,提著藥箱就跟著香菱匆匆走了。
不多時,李墨軒就提著藥箱踏入芳菲苑。
香菱緊跟在後麵。
此時,虞瑤正坐在窗前看話本,看見兩人進來,愣了一下。
“李大人,姑娘這幾天老是盯著一個地方發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嚇到了,你快給姑娘瞧瞧吧。”
香菱進屋後,急急的對李墨軒說道。
李墨軒把藥箱擱在屋內桌麵上,眼神看向虞瑤,“虞姑娘,聽聞你近日身體不適,特來瞧瞧。”
虞瑤淡淡一笑,起身下榻,“麻煩李大人了,我沒什麼大事,就這兩天精神不濟,這丫頭怕我出事,便急急的去把您請過來。”
“嗬嗬,無妨,既然來了,老夫便給姑娘把脈看看。”
李墨軒笑道。
“如此,就有勞李大人了。”
虞瑤坐回窗邊,伸出左手,衣袖微微上提,露出雪白的皓腕,搭在一邊。
李墨軒取出一方絲帕,搭在她手腕上,隔著絲帕給她把脈。
香菱緊張在一旁看著,見李墨軒收回手來,急急的問“李大人,姑娘她沒事吧?”
李墨軒慢條斯理的把帕子收好,緩緩道“脈象雖無大礙,但氣血不暢,因是心中有事所致。”
虞瑤一聽,就知道這府醫有兩把刷子,她確實是心中有事。
但卻不想讓人看出什麼,繼而懷疑她,便道“李大人所言極是,那日……”
“那日的事和姑娘無關,姑娘又何必去糾結多想。”
李墨軒輕輕搖頭,寫了個方子遞給香菱“老夫先開幾副安神解鬱的方子,你按時煎服給虞姑娘喝。另外,多陪她說說話,去花園走走,彆整天悶在屋子裡。”
香菱連連點頭,接過藥方,感激道“多謝府醫大人,奴婢記下了。”
李墨軒又叮囑了幾句,也就收拾藥箱離開。
王府前院。
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前院的青石板路上,映照出一片片斑駁光影。
東風腳步匆匆,穿過雕梁畫棟的長廊,出現在書房門口,親叩門扉,“主子。”
“進。”
書房內,傳來一道男人低沉清冽的聲音。
東風推門進去,望了一眼書案前的主子,恭敬的稟報“主子,芳菲苑的虞姑娘請了府醫。”
軒轅城手中的筆微微一頓,墨色在宣紙上暈開一片。
他抬頭看向東風,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皺眉詢問“怎麼回事?”
聲音沉穩而有力。
東風不敢隱瞞,恭敬道“李大人診斷後言,說虞姑娘乃是心中鬱結,血氣不暢,皆因憂思過度所致。”
“憂思過度?”
軒轅城深深皺眉,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竟生生把自己憋出病來。
那日,她雖前去觀刑,但自己也命人早早送她回去。
並沒有看見全部行刑過程,怎麼會受驚至此?
莫非,是她在害怕什麼?
軒轅城想到這裡,眼眸微微眯起。
他放下手中狼毫,決定親自去芳菲苑一探究竟。
東風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迅速跟上。
軒轅城的身影很快出現在後院,後院曲徑通幽,花香襲人。
他腳步剛走到花園,正要往芳菲苑方向走去。
突然,一陣香風迎麵撲來,夾雜著刻意的嫵媚與挑逗。
軒轅城腳步一頓,擰眉看去,就見一名穿玫紅色,繡合歡花宮裝的女子。手執團扇半遮麵,步履輕盈地攔住了他的去路。
女子發髻高聳,珠翠環繞,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顯然是聽到消息,早就等在這裡。
這是李幼言,淮陽知縣之女,半年前參加選秀,被軒轅瓚指入秦王府為侍妾。
雖是侍妾,因著還未侍寢,名不正言不順,隻能稱姑娘。
“王爺,您終於來了,奴婢日日坐在這裡等,真的好辛苦。”
李幼言聲音柔媚,帶著幾分撒嬌般的委屈,邊說邊緩緩靠近,團扇輕輕搖曳,仿佛能扇動人心最柔軟的部分。
軒轅城並不認識眼前的女子,也沒有半點印象,但可以肯定是他後院的女人不會錯。
就是不知道是他母後塞進來的,還是他皇兄塞進來的。
“本王有事,你讓開。”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不帶一絲情感,如同冬日裡的寒風,讓人不寒而栗。
李幼言一愣,顯然沒料到自己的美貌與手段在軒轅城麵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她不甘心地咬了咬唇,試圖用更加嫵媚的姿態挽留“王爺,奴婢隻是想陪您說說話,解解悶……”
軒轅城已失去了耐心,他身形一閃,輕鬆避開了李幼言的糾纏,隻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和空氣中尚未散儘的冷香。
李幼言望著軒轅城匆匆離去的背影,神情很是難過。
王爺對她不感興趣,她感覺自己真的要在這王府孤獨終老了。
芳菲苑內,藥香與花香交織在一起。
虞瑤聽到香菱稟報,說軒轅城來了芳菲苑時,很是震驚,匆匆收拾了一番,便迅速出門迎接。
她才走到門口,軒轅城腳步就踏進了芳菲苑。
男人一身玄色衣袍,冷俊剛毅,貴氣非凡。
“王爺駕臨,奴婢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虞瑤匆匆上前,低眉順眼的行禮。
軒轅城見她麵色蒼白,身形似乎單薄不少,心中不禁有些憐憫。
他輕輕將她扶起,溫言道“你身子不適,不必多禮。聽府醫說你憂思過度,可是那日觀刑嚇到你了?”
他雖態度溫和,但眼神卻是緊緊的鎖定她臉上的表情,細細打量觀摩,隱含審視。
虞瑤想要說自己的確是嚇到了。
可隨後,她就敏銳察覺到軒轅城在打量觀摩自己。
她心中跳了跳,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這個男人怕是在懷疑什麼。
虞瑤雖然心中很是緊張,但麵上卻是一片鎮定,她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多謝王爺關懷,奴婢自幼在西域長大,自由自在慣了,突然被關在這四四方方的後院,難免煩悶無聊。”
她苦澀的笑了笑,“加上那日觀刑,我很害怕自己會適應不了王府的生活,也害怕自己會不小心犯什麼錯,將來會落得…”
她神色帶著無奈害怕。
雖然話沒有說完,但軒轅城卻是懂她接下來的意思。
他淡淡一笑,倒也沒有懷疑,低聲安慰道“你若是覺得悶了,改天本王帶你出去走走。至於你擔心適應不了王府的生活,會犯什麼錯,這個也無需擔心,隻要不是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本王是很好說話的。”
他並非是殘忍好殺之人,那日之所以會處以蒸刑,隻是因為那丫鬟散布謠言,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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