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煉製蘊靈法器之事?”
陳江河看了岑臨川的留言信,上麵並沒有言及煉器之事,而是符師聯盟要舉辦符道宗師交流會。
隻要是符師聯盟中的符道宗師,人在千山坊市地界,都要前往符師聯盟總部參加這一次的交流會。
因為,這是由岑家牽頭舉辦的交流會。
陳江河將留言信揉碎,臉上露出不悅。
留言信發出三個時辰之後。
如果沒有回應,就會再傳進來一封留言信。
直到第三封留言信都沒有回應之時,岑家就會使用坊市特權,破陣相請。
換言之。
你就算是在閉關,這一次的符道宗師交流會也必須要到場,否則的話,岑家就會動粗。
岑家是千山坊市背後三大家族之一。
有著一定的特權。
一般不用。
因為,有些規則一旦打破,那麼不守規則的人就會越來越多。
岑家這一次緊急召開符道宗師交流會。
甚至在留言信上麵明言,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絕。
將結丹仙族的霸道展現的淋漓儘致。
陳江河心中不悅,可是卻無可奈何,對方是結丹仙族,又是千山坊市幕後的掌控者。
他想要在千山坊市待著,就不能與岑家對著乾。
現在的他還沒有這個實力。
陳江河看了一眼靈泉邊上還在修煉的小黑,給毛球傳音一聲,讓它們守好家。
隨之,飛出了護山大陣。
看到立身在峭壁之上的岑臨川。
“岑道友,發生了何事?竟如此著急召開符道宗師交流會?”
“在下也……”
陳江河飛身到岑臨川的麵前,疑惑的詢問一句,然後想以不是符師聯盟符道宗師為借口,拒絕前往符師聯盟。
可是岑臨川接下來的一個舉動,卻是堵住了陳江河這個借口。
“家族長輩有令,岑某也不知發生何事?”
岑臨川取出了一張符師書引,遞給了陳江河,笑道:“道友符道宗師之名,響徹千山坊市,這符道宗師的書引,符師聯盟特批,無需檢驗,直接發放於道友。”
“……”
陳江河無言以對,無奈接過這張符道宗師書引。
有了這張書引,他可以在符師聯盟購買二階上品靈皮,但是需要排號。
說是排號,其實就排不到。
除非你加入岑家,做一位符師客卿。
“打擾陳道友清修,實屬罪過,岑某先代表聯盟給道友道歉。”
岑臨川拱手致歉。
“岑道友不必如此,在下是符師聯盟的符師,現今召開交流會,自當前往。”
陳江河並沒有露出埋怨的意思,臉上帶著微笑,看不出任何的不滿。
還露出對交流會的好奇。
岑家之意不可違。
既如此,又何必流露出不滿,與人結怨?
就算是心中不快,也無需表露出來,心中記下便可。
況且,人家岑臨川堂堂結丹仙族嫡係子弟親自相請,已經給足了他麵子。
再說了,又不是他一個符道宗師被這般邀請。
對於岑臨川親自前來,陳江河心中還是知道什麼原因的。
如果,他隻是表現出符道技藝,就算是符道宗師,也沒有資格讓岑臨川前來相請。
首先,岑臨川是岑家的嫡係子弟。
其次,岑臨川本身就是一位符道宗師,並且還有著築基後期的修為。
之所以親自前來。
是因為陳江河有著深厚的人脈關係。
宗門弟子高佩瑤是陳江河的少時好友,並非普通的結丹仙苗,她的師尊嵐真人已經結丹,現在是天南宗的長老。
煉器宗師洛晞月是陳江河的‘道侶’。
以前,岑臨川以為這隻是流言蜚語,一位煉器宗師又怎麼會看上一個散修?
即便是符道宗師,也入不了煉器宗師的法眼。
可千山酒樓那次除夕聚會,洛晞月為了陳江河與蕭辰交易,又一直緊跟陳江河的身邊。
流言坐實,那就不是流言了。
煉丹宗師薑如絮也是陳江河的至交好友。
這容不得岑家不重視。
一炷香後,陳江河隨岑臨川來到了符師聯盟,看到了四位符道宗師。
這幾位符道宗師,都在在千山酒樓的除夕聚會上見過。
“岑道友,令尊讓我等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看到岑臨川到來,四位符道宗師都是圍了過來,露出不滿之意。
“是呀,老夫正在閉關修煉,就被強行請來,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
“哼,老夫也是被強行請來的,幸虧是在繪製二階中品符篆,若是繪製二階上品符篆,強行破陣傳音,繪符失敗算誰的?”
“岑道友,現在我們都來了,你總得給我們一個解釋吧!”
“……”
岑臨川看著圍上來的符道宗師,對於他們的不滿之語,也沒有生氣。
笑著與他們解釋,也不知道所為何事。
但是卻把他們都請到了會議廳。
讓侍女奉上了極品靈茶。
“諸位道友,還請稍等片刻,還有兩位道友在途中,人齊了之後,我父親自會前來與諸位道友解釋。”
岑臨川麵帶微笑,溫和說道。
心中卻有些生氣,若是在以前,這些散修符師哪敢這般多言?
就算是符道宗師,在符師聯盟也要老實聽話。
心中這般一想,這讓他對陳江河生出了好感。
從在金鼇山之時,陳江河就沒有表現出對符師聯盟有任何不滿。
更沒有絲毫的怨言。
符師聯盟讓來參加交流會,直接就來了,沒有那麼多的雜碎之言。
過了半個時辰。
陳江河就看到另外兩位符道宗師到來。
可以說,在千山坊市的符道宗師都來了,算上陳江河在內,一共有七位。
不要認為偌大的千山坊市,隻有七位符道宗師,就感覺很少。
其實,這已經很多了。
當初的清河坊市,可是連一位符道宗師都沒有。
“岑道友,現在可以告訴我們,讓我等前來所為何事了吧?”
這一句話問出。
岑臨川正準備陪笑回應。
陡然,一股強大的威壓出現在會議廳,隻見一位威嚴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身著華服,四方臉,留有三指胡須,深邃的眼眸,儘顯威嚴。
“見過岑前輩。”
當即,這些符道宗師包括陳江河在內,都是對著來人躬身一禮。
“爹。”
岑臨川走到來人跟前,恭敬喚了一聲。
來人正是岑臨川的父親,岑家家主長子岑向北。
更是岑家的假丹修士。
“嗯。”
岑向北看著岑臨川點了點頭,然後目光掃視一眾符道宗師,沉聲道:“今日符道宗師交流會,是本座召開的,哪位道友若是有急事,可以先行離開。”
假丹散人雖然比不上結丹上人,可是實力卻超越了築基期修士。
而且,假丹散人的壽命也高出築基修士許多,達到了三百六十年。
如果服用一些延壽的丹藥,能活近四百年。
最重要的一點,假丹散人可以勉強使用法寶,雖然發揮不出太多威力。
可哪怕隻發揮出三成。
也相當於符寶的強度了。
可以想象,假丹修士比之築基修士有多強。
聽到了岑向北的話,沒有一位符道宗師起身離去。
麵對岑臨川,他們敢發發牢騷,但是在岑向北的麵前,他們連一絲不滿都不敢表露出來。
岑向北不僅是一位假丹修士,同樣也是一位符道宗師。
陳江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岑向北,然後便收回了目光。
不急不躁的坐著。
人都已經來了,還能怎樣?
自然是要聽聽對方如何說?
“既然諸位道友都有閒暇,那這一次的交流便開始了。”
岑向北看了一眼眾人,取出了七張二階上品靈皮,淡聲說道:“諸位都是符師聯盟的符道宗師,是符師聯盟能夠在通天河以北立足的頂梁柱。”
“對於諸位所需資源,聯盟也是儘心去爭取。”
“這七張二階上品靈皮送於諸位道友。”
言罷,法力一轉,將這些二階上品靈皮分落在眾人的麵前。
陳江河看著眼前的二階上品靈皮,沒有伸手去拿,也沒有觀望彆人。
而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好似發呆。
其他的符道宗師亦是如此。
送二階上品靈皮?
往日裡想要在符師聯盟購買一張二階上品靈皮,都需要排號,十年也難買到一張。
現如今白送?
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岑向北又取出七張二階上品靈皮,再一次分發到眾人麵前。
“還請諸位道友相助,為符師聯盟繪製七道二階上品符篆。”
話音落下。
一眾符師皆是露出了然之色。
就知道岑家沒有好心,果然是有著算計。
正常來說,三張二階上品靈皮,也難以換來一張二階上品符篆。
可是岑家想要用兩張二階上品靈皮,換取一張二階上品符篆。
這如意算盤敲的很好。
還打著送他們機緣的名義,赤裸裸的敲詐。
陳江河眼眉低垂,看著自己麵前的兩張二階上品靈皮,他沒有直接收下。
而是觀望彆人。
收肯定是收的,但不能第一個收下,也不能最後一個收下。
假丹前輩相求,你敢駁麵子?
除非不想在千山坊市混了。
較比其他坊市來說,千山坊市算是很不錯的了。
安全,資源多。
你去了其他坊市,不說有沒有千山坊市安全,或者資源多。
你能保證其他坊市就沒有霸權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隻要修士的修為有強弱之分,霸權就不可避免。
大家都懂這個道理,也就都沒有扭捏,直接收下了這兩張二階上品靈皮。
兩張二階上品靈皮,換一道二階上品符篆。
這對於符道宗師來說,是血虧。
可就算是虧,也要捏著鼻子去做。
岑向北對於這些符道宗師似乎都很了解,安排了這些符道宗師都繪製什麼類型的二階上品符篆。
有的是攻擊符篆,有的是防禦符篆。
但是二階上品遁符,卻是一個都沒有安排。
也不知道是這些符道宗師沒有二階上品遁符傳承,還是什麼原因。
但是到陳江河這裡,岑向北卻沒有做出安排。
“還請諸位道友,在兩年之內將二階上品符篆送來符師聯盟,岑某謝了。”
“岑前輩客氣,為符師聯盟做事,是我等本分。”
麵對岑向北的客氣話,一眾符道宗師更為客氣。
假丹前輩給臉,自然要接著。
又客氣了幾句。
所謂的符道宗師交流會結束。
陳江河沒有起身,看著一位位符道宗師離開,他則是等著岑向北開口。
果然,如他所想。
“陳符師留一下。”
岑向北威嚴的神色,看向陳江河之時,緩和許多,露出淡淡的笑容。
“岑前輩。”
陳江河起身,看著岑向北拱手應道。
“還不知陳符師能繪製那種二階上品符篆?”岑向北笑著問道。
對於陳江河的人脈關係,他很了解。
洛晞月和薑如絮他不在乎。
甚至就連高佩瑤他也不在乎。
畢竟,嵐真人可不止高佩瑤這麼一個弟子,再則說,結丹仙苗隻是仙苗。
想要結丹談何容易?
五十個結丹仙苗,也未必能出現一位結丹大能。
但是跟在高佩瑤身邊的蕭辰,卻讓他不得不忌憚。
蕭辰的父親是天南宗一峰之主,本身天資卓越,被天南宗宗主譽為有結丹之資。
“晚輩不過是一介散修,幸得好友相贈,得了一道二階上品木係防禦符篆傳承,故而,晚輩可以繪製二階上品乙木青藤盾符。”
陳江河的話,模棱兩可。
沒有言明好友是誰,乙木青藤盾符傳承是誰相贈。
但是這會讓人聯想到是高佩瑤贈予。
“那就有勞陳符師了。”
“岑前輩客氣,晚輩加入符師聯盟,自當要為聯盟做些事情。”
陳江河恭敬說道:“若是岑前輩沒有彆的事情,晚輩就先回去了。”
“陳符師請便。”
陳江河離開了符師聯盟,不再坊市停留,快速返回金鼇山。
“爹,你對陳符師……”
岑臨川看著一向威嚴的父親,露出不解之色,可是話說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是不是認為爹對這位好運的散修很客氣?”
岑向北看著自己的兒子露出笑容。
看到岑臨川與自己說話,說一半留一半,似乎對自己很是懼怕。
這讓岑向北心中有些自責。
因為對長子疏於管教,導致其本性狂傲自大,這也讓他對幼子很是嚴格。
導致了岑臨川在他的麵前,說話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言詞不對,冒犯到他這個嚴格的父親。
“嗯。”
岑臨川點了點頭。
“陳江河雖然是散修,但是卻有著不小的人脈關係,尤其是他的少時好友高佩瑤。”
“在結丹仙苗之中,她的資質不算最好,可是她身邊有著承天真人之子蕭辰。”
“有天南宗宗主之言,蕭辰便有了八成結丹幾率。”
“隻要高佩瑤與蕭辰結為道侶,那她將來結丹的希望會很大。”
岑向北淡淡的說道。
聽到父親的話,岑臨川微微點首。
以陳江河與高佩瑤的關係,那麼將來他的身後,就可能有兩位宗門結丹長老人脈。
其中一個可能還會是承天峰下一任峰主。
要知道,在天南宗之中,峰主的地位可是在結丹長老之上。
峰主是結丹長老。
結丹長老卻不一定是峰主。
最主要的是,承天峰還是十二主峰之一,並非三十六支脈副峰。
“真是一個好運又多福的散修……”
岑臨川喃喃自語了一句。
金鼇山。
陳江河回到了靈泉小居。
“假丹修士雖然是結丹失敗的修士,可是其實力卻遠遠的超過了築基修士。”
“岑向北給我的壓力雖然無法與承天真人相比,但卻也給了我危及生命的心悸感。”
不管是承天真人,還是岑向北,他都不想麵對。
那種生死不由己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即便是有著小黑也是一樣。
假丹散人太過強大,更彆說站在天南域頂端的承天真人了。
“隻是岑家這般占我便宜,將來還需討還。”
“岑向北與岑臨川對我倒還算客氣,待我結丹之後,便隻收十倍利好了。”
兩張二階上品靈皮,要他一道二階上品符篆。
欺人太甚。
若是築基後期也就罷了。
可他現在隻是築基中期,想要繪製一道二階上品符篆,不知有多難。
一年都未必能夠繪製四道二階上品符篆。
這還是因為他修煉的【萬水真經】,法力比同階修士高出三成。
【魂海固元經】的特殊,靈魂異於常人,心神力強大。
否則,一年能繪製兩道二階上品符篆,就算不錯了。
對於符師聯盟讓符道宗師繪製二階上品符篆,陳江河也能猜出原因。
定然是為岑臨川準備的。
岑臨川要參加秘境試煉,自然會多備二階上品符篆。
“岑臨川自己繪製的二階上品符篆,再加上我們這些被強迫的符道宗師,所繪製的七道二階上品符篆。”
“他這一次進入秘境,身上至少會攜帶二十道二階上品符篆。”
“若是在秘境之中遇見,還需小心應付。”
陳江河之所以幫岑家繪製價值更高的乙木青藤盾符,是因為他隻有三種二階上品符篆傳承。
除了乙木青藤盾符,就是紫電穿雲符和乙木纏魂符。
紫電穿雲符的價值肯定高於乙木青藤盾符。
至於乙木纏魂符的話,那獨特的靈魂攻擊,還是他自己留著用比較好。
不在想這些雜事。
陳江河繼續修煉【潮汐洗髓功】,然後繪製符篆,修煉【絕對冰封】,凝煉‘冰封萬裡印’。
從修煉的縫隙之中擠出時間,煉製靈丹,提升丹道技藝。
目前而言,繪製符篆是對他最有利的。
至於鑽研丹道?
還需等符道達到瓶頸之時,再去深研比較有性價比。
四個月的時間過去。
陳江河正在為炎龍破魔符充靈,感受到驛箱有動靜,過了一個時辰,充靈結束。
趁著休養生息的功夫。
他將驛箱中的來信攝出,拿到手中看了起來。
是阮鐵牛的留言信。
“前往無垠大海?”
“還有不到五年時間,秘境就開啟了,這個時候前往無垠大海,這是瘋了?”
倒不是時間上來不及。
而是無垠大海太過危險,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再也回不來。
秘境之中的機緣更多,完全可以等著進入秘境尋寶,沒必要再去身臨險境。
以前是沒有選擇,如今都有了更好的選擇,再深入無垠大海實屬不智。
看到一半之時,陳江河了然。
並非阮鐵牛想要深入無垠大海,而是柳芷凝要前往無垠大海完成宗門試煉。
深入無垠大海試煉,這是每一個宗門弟子都必須要做的。
高佩瑤也不例外。
她在來到千山坊市的第三年,就去了無垠大海,取得了一件大海中的靈物,交到了天南宗北門。
完成了無垠大海的試煉任務。
柳芷凝想要完成宗門試煉任務,自然想著請一位經常深入無垠大海,且安全歸來的修士作陪。
阮鐵牛正是因為符合這個條件。
所以才被柳芷凝選中,成了進入秘境的宗門弟子外援。
代價,就是陪著柳芷凝深入無垠大海,取回一件大海之中的二階上品靈物。
不僅阮鐵牛要去。
就連炎靈兒也要一同前往。
陳江河站起身,離開靈泉小居,飛身到護山大陣之外,在老地方看到了阮鐵牛。
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的一株歪脖樹。
阮鐵牛盤膝坐在上麵。
“阮大哥。”
陳江河禦氣飛行,來到阮鐵牛的身前,直接便取出了兩道炎龍破魔符,和兩道青木仙盾符。
這是陳江河當初與阮鐵牛的交易,是送給阮鐵牛的符篆。
給了這四道二階中品符篆,他還欠阮鐵牛兩道二階上品符篆。
一道紫電穿雲符,一道二階上品防禦符篆。
他現在已經有了二階上品符篆傳承,到時候直接給阮鐵牛乙木青藤盾符即可。
“多謝陳兄弟。”阮鐵牛接過四道二階中品符篆,對著陳江河抱拳謝道。
“這是本該送於阮大哥的,無需言謝。”
陳江河重重的看著阮鐵牛一眼。
他雖然還沒有去過無垠大海,甚至連海邊都沒有去過,但是他卻知曉無垠大海之中的妖獸很多,更加的恐怖。
並且,大海之中的妖獸與陸地上的不一樣,神通繁雜,防不勝防。
“阮大哥,這一道奔雷符,算我送你的,一定要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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