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裡,王靜淵大搖大擺地進了嶽不群的房間,剛好嶽不群正與寧中則說著體己話。見到王靜淵來訪,兩人也不著惱,反而將他請到桌邊坐下。
嶽不群現在最為慶幸的事,就是抓住了王靜淵這個機緣。王靜淵在“拜入”華山還沒有半年,就為華山辦成了不少事。
特彆是福州城一行,最讓嶽不群驚喜。本來他的目光是著眼於《辟邪劍法》上的,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大家都明白,能夠這麼遠的派人過去阻礙青城派謀求《辟邪劍法》的計劃,自己多多少少也存在了一些撿漏的心思。
現下的江湖,誰不知道,這《辟邪劍法》是福威鏢局作為束脩,主動交予華山派的。雖然此劍法有很大的弊端,但也不失為一條退路。
而且自從發現王靜淵重視福威鏢局本身更勝過《辟邪劍法》後,嶽不群這幾日也是和自己夫人仔細研讀王靜淵撰寫的企劃書。嶽不群好歹是個秀才,這基本的算術還是會的。
這不算不知道啊,一算嚇一跳。難怪王靜淵如此重視與福威鏢局的合作。如果真按王靜淵計劃書上的執行,那麼福威鏢局將會得到空前的發展空間,而作為最大股東的華山派,相當於撿了一隻會下金蛋的老母雞。
這個年頭,門派的武力固然重要。但是當金錢達到一定數量後,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所以嶽不群雖然一開始對於王靜淵是抱著一種將信將疑的態度,但是現在,他是發自內心的感謝王靜淵。
所以現在,嶽不群是和顏悅色地問著王靜淵的來意,而寧中則已經開始為王靜淵削起了水果。
王靜淵也不含糊,直接問起了嶽不群今日到訪劉府的情況:“你今天去見劉正風時,他有沒有說過什麼?”
嶽不群如實答道:“並未有什麼特殊之處,隻是簡單的寒暄,隨後他又留我們用了中飯。席間他強撐著作陪,但也沒說什麼特彆的。”
王靜淵點點頭,看來老劉這人確實不錯,辦事果然是滴水不漏。王靜淵便如實告知:“還記得我之前說過,這次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會,嵩山會來阻撓,以達到打壓衡山,威懾其他三嶽的效果。”
嶽不群點點頭:“確實是如此,這幾年嵩山一貫會給敵對之人扣上勾結魔教的罪名。但是仙長你……之後,若還有人以劉正風勾結魔教的傳聞來說事,那隻是徒增笑耳。”
王靜淵搖搖頭:“嵩山派以前可能是真的亂扣帽子,不過劉正風勾結曲洋這件事確實是真的。”
嶽不群大驚:“這……”
王靜淵接著說道:“我在進衡陽城時碰上了曲洋,新一就是曲洋的孫女、”
嶽不群、寧中則:“啊?!”
“不用緊張,他們是真的想退出江湖了,沒什麼陰謀。過了金盆洗手儀式,江湖上也就沒這兩號人了。
而且有什麼陰謀也無所謂,我幫助他們的最根本目標,就是挫敗嵩山派的計劃,打擊嵩山派的威信。
畢竟你發布的任務是‘振興華山’,我琢磨了很久,這‘振興華山’路上,最為明顯的阻礙就是嵩山派,打擊嵩山派總是沒錯的。”
嶽不群聽了王靜淵的話正在暗中權衡,突然有人在外麵敲門。王靜淵向外麵瞥了一眼,就看見了嶽靈珊的姓名板。
嶽不群也從腳步聲聽出了是自己的女兒,便叫道:“進來。”
“爹,你管管王師弟啊,你知不知道他……”嶽靈珊推門而入,就準備向自家老爹告狀。華山已經出了個酒蒙子了,可不能再出一個大鏢客了。那樣子,這華山成什麼樣子了,更何況,她一看見王靜淵去青樓,她的心裡就有一種煩悶的感覺。
但是她話說到一半,就看見自己的父母和王靜淵坐在一起,他的母親剛剛還把削好的梨遞給王靜淵。
嶽不群擔心嶽靈珊會說出什麼話得罪王靜淵,便不等她說完,就對她說道:“我和靜淵還有事情要談,你先回去吧。”
“可是我……”嶽靈珊感覺有些委屈,但旋即又被嶽不群打斷:“好了,你先回去吧。”
嶽靈珊的嘴翹得老高,一步三回頭。看著在屋內其樂融融的三人,不禁悲從中來,明明我們才是一家三口的……
待到嶽靈珊走後,王靜淵繼續說道:“劉正風其實自己也作了些準備,據我所知,他花錢捐了官。”
嶽不群撚著胡須點點頭:“這確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他捐的是個參將。”
嶽不群繼續點點頭:“是個武官啊。”
王靜淵皺了皺眉頭,繼續強調道:“他捐了個參將。”
嶽不群見王靜淵反複提及,於是問道:“這裡麵有什麼說頭嗎?”
王靜淵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吐槽道:“你好歹也是個秀才啊,不知道這參將是正三品啊?!雖然還是會受文官節製,但它也是個實權正三品。
捐官捐的都是些散官,義官。想要捐實職也不是不行,但是要花費很大的代價,才能捐個國子監貢生,或者邊鎮千戶。
捐實權三品?再過一百年也許有可能。但是現在,要是花錢就能搞個實權三品武官,那這大明,早就被那些豪商把持住了!”
“啊?!”被王靜淵這麼一科普,嶽不群也知道這裡麵有問題了。
王靜淵繼續說道:“捐官這種事,本就是個半公開的事,根本不用藏。隻要有心人想要查,就可以查到劉正風捐官的事。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嵩山派的人仍然敢派人監視劉府。要麼,劉正風捐官的渠道是假的,就是這嵩山派安排的。
要麼,這劉正風根本就沒有捐官,他就打算在金盆洗手那天找些人來演戲,糊弄一下你們這幫子糙人。畢竟五嶽劍派,就你文化水平最高了,連你都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對,糊弄其他人更簡單了。”
嶽不群皺眉道:“照你說嵩山派並未有所收斂,那此次劉兄的計策怕是行不通了。”
“並不。”王靜淵搖了搖頭:“我找劉正風要了錢,應該很快就會送過來,到時我去操辦這件事,把這件事做實。就算中途被人發現,他們也隻會懷疑我是在幫你捐官。
如果這次是嵩山派在搞鬼,那他們就凶多吉少了。捐官本就是朝廷的生意,他居然敢賣a貨,這怕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了。
就算不是他們,那劉正風身上的官職真要成了真,嵩山派動他們一下試試?到時候那金盆洗手大會上,應該會很熱鬨。”
(s:還好我看了一眼,才發現定時沒定上,要是今晚都沒發現,那就要斷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