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壁縫中的野草
“吃頓好吃的，就這麼簡單？”陳凡愕然。
尉遲靈嬉笑道：“太過分的要求，靈兒怕說出了口，宗主也不會答應呀，那樣豈不是很沒麵子？”
陳凡摸了摸鼻子，笑道：“那就去青州城吧。”
“嘻嘻，還請宗主等我片刻，我回屋先洗個澡去，閉關三個月，靈兒身上都不香了。”
尉遲靈壞笑著，便直起腰身，朝著屋裡走去。
到了門口的時候，她扭頭道：“宗主可不能偷看哦！”
陳凡翻了翻白眼，這妮子是巴不得他去偷看吧？
“我一會兒再來找你。”陳凡起身道。
尉遲靈去屋裡洗澡，讓他坐在院子裡等，那不是煎熬他嗎？
離開尉遲靈的院子後，陳凡去查看了一下東方雪的修煉情況。
這妮子在修煉上也很努力，自從來了仙道宗，就一直潛心修煉。
他又去看了陳長生、陳明、陳爍等人。
隨後，他來到令狐玉竹的院外。
令狐玉竹亦在修行之中，陳凡想了想，便沒去打擾。
最後，他來到歲十三的院外。
院子裡，歲十三托著下巴，雙眸怔怔的盯著院角壁縫裡，一株野蠻生長出來的小草。
她太過入神，連陳凡來了，也沒注意到。
陳凡輕推開院門，她方才聞聲扭頭過來。
看了一眼陳凡，又將目光重新落到那株小草身上去。
陳凡見狀，走過去，伸手便要將小草拔掉。
歲十三連忙怒道：“彆動它！”
陳凡笑了笑，收回了手，嘴裡道：“我還以為你成啞巴了。”
“哼。我隻是懶得和你說話。”歲十三哼聲道。
陳凡淡笑道：“是懶得說，還是不知道該跟我說什麼？血魂宗毀人無數，罪惡滔天，如今的你，卻開始憐憫一株野草了，這是不是說明，你已經開始敬畏生命了？”
歲十三皺眉道：“我隻是覺得自己和它很像而已。很多時候，我們身在何處，根本沒得選擇，我們唯一渴望的，就是好好的活下去！”
陳凡淡淡道：“你以前沒選擇，現在是有選擇的。”
歲十三冷笑道：“是嗎？你所謂的選擇，也不過是你想要給我的選擇而已。”
唰！
陳凡一揮手，驀然將壁縫裡的小草給拔了。
“你！”歲十三氣得身形站起，怒道：“它不過是一株掙紮求活的野草而已，你為何要拔了它！它就這麼礙你的眼嗎？”
陳凡沒搭理她，而是取出當初煉製的那枚兵工鏟，在院裡刨了個坑洞，將野草栽了進去。
歲十三微愣，原來陳凡是在移栽野草。
陳凡給野草澆了一瓢定根水。
做完這一切，他方才看向歲十三道：“過些日子，你再看它，是否會生長得更茁壯一些。你以為它真的喜歡生長在貧瘠的壁縫裡嗎？它隻是沒有辦法自己換個地方生長而已。”
“如果它在這個坑裡活了下來，並且生長的更好了，我希望你也能忘掉過去，給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歲十三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結果是顯然易見。
生長在疏鬆又肥沃的靈土裡，野草自然會長得更好。
這時候，洗完澡的尉遲靈，換了一身白色小短裙，穿著一雙白色獸皮靴，嬉笑著來到歲十三的院外。
“宗主，我好了，咱們出發吧！”尉遲靈笑喊道。
歲十三瞥了一眼尉遲靈，冷笑道：“你還真是有手段，連與你有殺父之仇的蔣芸，都能變得對你如此殷勤。”
尉遲靈聞言，不屑道：“蔣煥就是個畜生，他該死一萬次。我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當初他霸占我娘親的時候，我娘親肚子裡就已經有我了。”
尉遲靈這話一出，陳凡都愣了。
有這回事？
歲十三也是愣了許久，這麼勁爆的事兒，她也從未聽說過。
“即便如此，蔣煥對你也有養育之恩。”歲十三哼聲道。
尉遲靈不屑道：“他對我有養育之恩不假，可我若心存感激，那置我生父於何地？我還得去感謝一個霸占我娘親，讓我連生父都沒機會見過一麵的人？你這想法，可真是夠可笑的。不是所有的罪惡，都有機會贖罪的！有一類人，他們就是該死！死一萬次，也不值得被同情和悲憫。”
歲十三冷聲道：“你其實是想說，我血魂宗的人，也都是該死的吧？”
尉遲靈冷笑道：“沒錯，血魂宗的人，就是都該死的！如果你一直以血魂宗門人自居，你在他人眼裡，永遠都是一隻該死的臭蟲！你應該還記得塗三石吧？
你可知，他一生殺過多少人，奸淫過多少女子！之前大黃對他搜魂，這隻無聊的大黃狗，還數了下，單是死在他手中，有孕在身的婦人，就有十七個之多！方才及笄之齡的女子，亦有三十五人！甚至還有幾個未到及笄之齡的小女孩！這種畜生，就是你們血魂宗的長老！而他，還隻是其中一個而已。”
歲十三聞言，臉色煞白。
她知道血魂宗的門人，在外確實做過許多不光彩的事情。
可尉遲靈說出來的統計數據，讓歲十三也覺得駭人聽聞！
這塗三石的罪行，簡直就是罄竹難書，完全就是禽獸不如！
“我……我不知道他竟有這麼殘忍……”歲十三顫聲道。
尉遲靈冷笑道：“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特彆的，能讓宗主保下你的性命。但即便你是一塊璞玉，掉進糞坑泡了多年，那也是臭不可聞了！
如今宗主不嫌你臭，把你從臟汙的糞坑裡撈出來，你若還想繼續帶著一身臭味，我可不會容忍你！”
尉遲靈其實早就對歲十三不爽了。
隻不過，宗主帶回來的人，她也不好私自處置。
如今歲十三主動挑釁她，她自然沒那麼好的脾氣容忍著。
當初在青州城的時候，葉家那位可不就是因為嘴太臭，被尉遲靈一劍割開了喉嚨嗎？
她的溫柔與俏皮，僅僅隻是對陳凡而已。
“咳。你不是餓了嗎，我們走吧。”陳凡輕咳一聲，朝著院外走去。
兩個女人的爭執，他可不想介入其中。
而且尉遲靈的話也沒說錯，陳凡不可能為了維護歲十三，而對尉遲靈有所指責。
他留下歲十三，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隻是因為令狐長春的那番話。
他雖有金剛手段，但也不想傷害一個心裡有他的人。
當然，這一切也是基於歲十三並沒有做出過任何傷害他以及陳家的事情來。
如果有過，陳凡也不會對她留有仁慈之念。
尉遲靈又看了一眼歲十三，冷哼道：“好好想想吧，是繼續帶著臭味活著，還是像我一樣，忘卻過往，擁抱美好，讓一切重新開始！自己快樂，不比那些前塵往事重要的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