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皺眉道：“如此說來，這一切都隻是你的推測了。”
男子壞笑道：“強大的武修，要抹除一些痕跡，實在太輕鬆了。這世上很多事，都是沒有實質證據的。唯一的證據，便是行事之人腦海裡的記憶。”
陳凡冰冷道：“但也有可能，你是想借用我的這份仇恨，讓我去對付馮萬驍！”
男子聳了聳肩，嘴裡驀然痛嘶了一聲。
他的兩邊胸口，都被飛火劍胎所洞穿，聳肩的動作，讓他頗為痛苦。
這也提醒了他，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否則，真的連一線生機都沒有了。
“你想查出真相，就隻能賭一賭！但如果你不想惹上我們，最好就讓我走。我的命，在你眼裡一文不值，但陳家和仙道宗那些人的性命，想必你是極為珍視的！為了殺一個與你無冤無仇的惡人，搭上自己無數親友和宗門弟子的性命，我認為很不值得！你覺得呢？”男子眯眼道。
陳凡沒有回答男子，而是問道：“你和馮萬驍又有什麼仇？”
男子冷笑：“如果你放我走，再見到他，就告訴他，元三通的後人回來了！他自會告訴你，與我元家之間的深仇大恨！”
陳凡眉頭輕皺，元家？
他並未聽過。
不過和馮萬驍有關的事情，應該都是極為久遠之前的事情了。
“你走吧！”陳凡淡漠道。
男子一怔，雖然他一直在求著陳凡饒過他，但真當陳凡願意放他走時，他也很意外。
“你當真讓我走？”男子狐疑問道。
陳凡冷哼道：“也許我很快就會改變主意！”
男子低吸一口氣，笑著拱手道：“沒想到還能撿回一條命，我元無極雖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今天你饒我性命，他日，我若擒下馮萬驍，必留他一口氣，讓你搜魂，以作回報！”
說完，元無極再不多言，轉身飛遁而去。
陳凡眼眸微眯。
放元無極離開，他心中也是有過掙紮和猶豫的。
誠如元無極所言，此人並非好東西，讓其離開，必定會有很多無辜，遭其毒手。
但元無極已是仙嬰境修為，其背後的勢力，會強大到何種程度，陳凡難以想象。
隻為了除惡務儘，就將陳家和仙道宗無數人置於險境，也同是不義！
而且，陳凡心裡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對元無極所說的話，信任大過懷疑！
所以，他留著元無極的命，用他來試探馮萬驍！
如果這二人的恩怨，元無極能占據上風，陳凡會在馮萬驍將死之際，入局出手，救下馮萬驍，再搜其魂！
如果元無極不敵馮萬驍，臨死之前，元無極多半也會將他認為的真相，告訴馮萬驍，以刺激馮萬驍向陳凡出手！
如果陳平之死，當真和馮萬驍有關，陳凡又得知了這一切，馮萬驍必定會坐不住。
如果和馮萬驍無關，馮萬驍自然不會為了元無極荒唐的猜測之言，來對付陳凡。
於陳凡而言，放過元無極，並無損失。
唯一的代價，就是那些即將死於元無極之手的人，有些無辜。
但他沒辦法保護所有人。
“呼。”
陳凡輕吐一口氣，身作流光，朝著青州城掠去。
回城之後，陳凡將董青叫到杏花林。
董青一到，便激動問道：“宗主，可曾遇上那人了？”
陳凡點頭道：“碰見了，他殺五宗之人，是為了吸收那些人的魂魄力量。”
“董青，你幫我搜集一下有關元家和馮家恩怨的消息。”
董青訝然：“元家？”
陳凡點頭道：“嗯，應該挺久遠了。”
“好，隻要這元家在青州城存在過，屬下一定能夠查出來。”董青鄭重道。
“辛苦了。”陳凡笑道。
“這裡有兩顆仙靈丹，一顆給你，一顆賜予那傳信之人。這五瓶真靈丹，你留著分發給其他有功的暗鋒成員吧！”
陳凡取出一些丹藥，遞向董青。
董青連忙道：“為宗主效命，是我等職責所在，也是暗鋒存在的意義，豈能受賜重賞。”
仙靈丹，可是五品丹藥，價值不菲。
縱然董青嘴裡都生口水了，但也不好意思接過來。
畢竟，這賞賜太厚重了。
陳凡笑道：“有功當賞，有錯必究！如此，暗鋒才能長遠，為本宗效命，才更有激情。拿著吧。”
見陳凡這樣說，董青方才激動收下，躬身道：“屬下代暗鋒的兄弟們，謝過宗主！”
“嗯，繼續盯著青州各處動靜，但有異常之處，皆可彙報於我。”陳凡道。
“是！”
董青離開後，陳凡也回了東方家。
他沒有讓董青派人去查馮家。
調查馮家，太過敏感，很容易讓暗鋒的人暴露。
要查馮家，也是他親自去查。
“老朽東方木，求見宗主。”
陳凡剛回來沒一會，得到消息的東方木，便是來到陳凡院外。
陳凡淡笑道：“東方家主進來吧，本宗也正想找你。”
東方木進入院子，作禮笑道：“宗主找老朽，是有什麼事要吩咐老朽嗎？”
陳凡笑道：“沒什麼吩咐，就是向你辭行，稍後本宗便離開了。”
“宗主這是要回仙道宗了？”東方木一愣。
月潭之夜的幕後黑手雖然揪出來了，但四宗被滅、司徒冀被殺的事情，還沒有結束，東方木原以為陳凡還會逗留很久。
陳凡淡笑道：“也未必會回宗，隨心而去，隨意閒蕩天地之間，去見一些能讓本宗開眼的人和事，隻希望彆再遇到一些不開眼的人。”
“嗬，宗主這份心境，老朽屬實難及，身為一族之主，周身都是拋不開的俗事。”東方木苦笑道。
陳凡笑道：“你找本宗，是為何事？”
東方木連忙道：“咳，關於小雪的事情。”
陳凡訝然：“東方雪怎麼了？”
東方木輕歎道：“今日一早，府主已將月潭之夜的事情，宣告於眾，還為各家姑娘、少爺進行了婚配。各族不管願或不願，這些事件中的人，也都有了定落。唯獨小雪，受辱於人，卻身無歸屬。”
陳凡眉頭輕皺，問道：“所以呢？你想如何？本宗記得和你說過，東方雪的終身大事，以後讓她自己決定。”
東方木連忙道：“老朽不是要乾涉，隻是有個小小的建議。”
陳凡淡淡道：“什麼建議？”
東方木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道：“小雪已非完璧之身，恐是再難遇到良人，老朽看得出來，這孩子對宗主十分親近，不如……不如宗主考慮一下，將這孩子收為鼎爐如何？”
“東方木，你信不信本宗一巴掌，把你從這裡抽飛到大街上去？”陳凡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