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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移居關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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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連貴自從那日回到家起,就一直悶悶不樂的,他很清楚,“貓鬼神”,那邪物報複的心態是非常強。強讓其進了月子房,衝撞了它,它肯定會善罷甘休。就在這樣忐忑的心態下,時間已經快到八月節附近,但卻一直無事發生。這幾日,大雨傾盆而下,連續不止,連貴家院中南角有一洞向排水,經過這一連串的雨,堵塞不通,院中之水都快溢於正堂。薑連貴以為是排水的洞被淤泥堵塞,遂找來一根長竹竿去疏通,長竿入洞丈許,變被卡住,使勁用手拽,卻怎麼也拽不出來,薑連貴一時賭氣,任憑竹竿插在那裡,牆上另開一孔,讓水從此孔排出。雨下了半個月,終於天氣放晴,薑連貴陪兒子來寶,在院中玩耍。薑連貴的老婆,站在堂屋的台階上,看到院子排水洞裡插著的竹竿很彆扭,對連貴說道:“當家的,你在去弄一下嘛,把那個竿子取出來,我看著難受的很。”

薑連貴陪孩子玩的正在興起,隨口說道:“哎呀,那東西我上次拔了半天出不來,等完了我再去收拾。”

“你一個大男人,一根竹竿你都弄不出來,讓你乾個啥,你就是推拖。你不弄,我弄去。”說完連貴的老婆自顧的走去拔竹竿。

“哈哈,你能,你弄。”薑連貴也是一時起性,想看看老婆拔不出來,鬨笑話,自己正好逗逗她,遂抱著孩子,在一邊觀看。

薑連貴的老婆嘴裡嘟囔著,走過去,伸手一拉,竹竿脫洞而出。“這叫拔不出來?”連貴的老婆轉過頭來,鄙夷的問連貴。話音未落,隻見從排水洞中一條黑氣如蛇般的盤旋而出,薑連貴嘴裡的喊叫聲,還未待發出,黑氣直接從老婆的嘴裡鑽了進去,連貴的老婆僵直的倒在了地上。

“娃他媽!”連貴放下孩子,呼喊著跑過去,隻見自己的老婆,臉色發青,牙關緊咬,人事不省。薑連貴見狀用手使勁的掐老婆的人中,半晌連貴老婆才醒轉過來,眼睛剛一睜開,抬手就給連貴一個耳光,從連貴懷中躍起,站在院子中,對著連貴破口大罵,一聽那說話的口氣顯然正是那邪物的聲音。連貴無奈跪地哀求:“仙家,您大小不計小人過,放過我們吧!讓您進那房間尋物,我也是沒辦法,也是為了取信於他們,給您立廟啊!”

“哼!哼!哼!先且不講你讓我沾那些臟物,還有臉提立廟,我問你我廟裡那牆裡到底有啥?”連貴的老婆臉色鐵青的指著薑連貴的鼻說。

“仙家我不知道啊,一切按您要求做的。”薑連貴其實明白,“貓鬼神”問的是什麼,但它記得井下小孩給他講的說,所以推搪的說。

“好,你不講,休怪我無情,我要你全家性命,還要叫那孫叫坳全村人不得安生。”話剛講完,連貴老婆腿一軟,再次跌倒。薑連貴把老婆抱回放在炕上,孩子先交於隔壁鄰居大嬸幫忙看護。半晌之後老婆醒轉過來,非常虛弱,也不會講話了,神情呆滯。半夜時分,開始渾身發熱,上吐下瀉,薑連貴請來郎中,郎中連連搖動,擺手而出。此後的日子裡,薑連貴的老婆一直就此種病狀,連貴四下也請了其他一些周邊知名的陰陽,都說是邪物衝撞,辦法想勁,並無好轉。就這樣持續了十三天後,連貴老婆轉為吐血拉血,隻一日就撒手去去。屍身輕如無物,腹中的內臟早被那邪物吞食乾淨。薑連貴雖是悲痛萬分,但卻無奈為之,他很清楚很快就會到他的孩子和他身上,而在這時薑連貴聽到傳言,孫叫坳那邊開始不斷的丟孩子,當地官府也查無蹤跡。

薑連貴明白這些事情,這些事情都是那邪物引起,雖說自己也是受害者,但自己卻充當了幫凶的角色,悔恨萬分,隻願那孩子說教的方式靈驗,處理到這個邪物。眼下,這裡是不能再呆了,連貴拖人變賣家產,取去牆上金盒隨身攜帶,領著孩子去往他地。一日夜宿一客棧內,聽人說起,孫家坳出了件奇事,八月十五那日,四周晴朗萬分,唯獨孫家坳村上空天上黑雲四起,雷聲滾滾,閃電頻頻卻不見雨下。正午時分,自天上打落一道閃電,化為一團巨大的火球,直打在孫家坳村口的一個小廟上,把廟從頂部直接劈開,並劈死一物狀如貓,大小如驢般。後來官家和村民從廟中廢墟的中還挖出很多孩子的屍骨,最奇的是廟後牆上一石板也被劈碎,還留出斑斑血跡。孫家坳的人說這是一個叫薑連貴的人,蠱惑他們弄出的邪物,現在官家正在緝拿此人。

薑連貴聽說這些,知道自己大仇已報,但陝西地界,也再無自己立身之處,卻不知在去往何方。後途中聽說,現在很多生活無靠之人去往中國東北。雖是極寒之地,但因清政府定鼎中原之後,視東北為“祖宗龍興之地”,對山海關以外進行封禁,設定了邊界限製滿漢人等出邊界開墾,以至於當時的東北很多地方沃野千裡,有土無人,加上那邊距離遙遠,政府很難完全管束,所以給很多人有了生活的希望,也包括連貴這些的帶罪之人。於是薑連貴領著孩子周轉數省,也加入了闖關東的行列中,一路上辛苦萬分,很多一起逃亡的流民倒斃在路邊,景象很是淒慘。薑連貴帶著孩子背景離鄉,終在海城縣白坨子村落腳,光緒三年,用自身變賣所得的財物購置了土地,添置了房屋安頓下來。

日子長了,連貴也覺得寂寞,加上一個男人獨立帶孩子也卻有不便,不覺得有個再找個伴的想法,後經人撮合與本村的喬寡婦結合,喬寡婦過門時還帶來一個與原配丈夫所生的兒子,叫大生子,整比連貴大兩歲。喬寡婦持家有方,幾年時間,薑連貴家業基礎重又夯實,兩個孩子在一起也如同親生一般,感情好的不得了,但就是缺乏調教兩孩子總是一起在村裡四下惹禍,這讓連貴傷透腦筋。連貴兩口子想把孩子們送去上學,可他們所處的白坨子村是一個隻有五十多戶人家的小村落,並無私塾或學堂,想把兩孩子送去上學,隻能是送到鎮上,而鎮上離這裡足有100多裡路,實在太過遙遠。於是,孩子上學的事情,就不覺得的拖延了下來。轉眼間來寶已經到了12的年紀,兩人皆是大字不識得一個,成天家胡混,一天除吃飯,睡覺的時間,連貴兩口子基本見不到他們蹤影。按說以薑連貴的性格,不會任由孩子們這樣下去,但此時的連貴已與當初判若兩人。穩定可靠的生活,也讓他窮極無聊,在他人的蠱惑下,沾上了賭博的惡習。不光是自己賭博,還經常的各處“放局”抽紅,成了有名的“賭棍”,贏了錢大吃大喝,輸了他就變買自家的東西,家裡的日子也一天不如一天,喬寡婦也不敢多言,稍有多話,招來的就是連貴的暴打。如此下去,家裡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人在背後給薑連貴送了個外號“大笊籬”,有多少漏多少的意思。

屋漏偏逢連夜雨,喬寡婦染上了咳血之症,不多日子就撒手人寰。此時的薑家一屋三個光棍,田產房屋也日漸減少,逐漸的生活都成了問題。薑連貴也曾動過拿出藏起來的小金盒的念頭,但終因以前的事情心裡影響過大,終不敢妄為。經濟的貧困使父子三人,成了新的流民,實在混不下去的連貴帶著兩個孩子,搬到了秦家咀子居住。薑連貴惡習不改,依舊放局抽紅,兩個孩子一天就跟著父親出入在這樣的環境中,替賭徒們買煙捎飯什麼的。

秦家咀子有個賭徒叫二德子,這一天在薑連貴的賭局中輸了個精光,還欠了一屁股債。薑連貴見二德子無力償還便笑著說:“我說二德子啊,你也欠了不少錢了,還賭呢?”

“大笊籬,你哪那麼多廢話,快點開寶!”二德子隨口回答,雙眼隻盯著色碗。

“256,十三點大,哈,又輸了吧,還拿啥玩?”薑連貴並用手劃拉錢,並對二德子說。

“操!大笊籬再借點,贏了一並還你”。二德子眼見又輸了,對連貴說。

“他媽的,還借,你都輸了多少了。不如這樣吧,聽說你老婆長的不錯,拿你老婆來抵,我就借給你。”薑連貴眯著眼睛,半真半假的對著二德子說。

“行,就拿她還”。輸紅眼的二德子想也沒想的就回答。

“是條漢子,說話算數!嗬嗬,連貴丟過去一小包銀子”。不出所料,二德子依舊是個輸字。輸光了的二德子轉身要走,薑連貴問道:“我啥時候接你媳婦去啊,哈哈哈!”

“我和媳婦說好了,告訴你,反正我跑不了,成不”?這二德子也是當地一個小混混,他這會嘴上滿口答應連貴,其實他是想脫身,內在早起了殺心。他覺得薑連貴剛到這裡半年多,是一個沒有根基的外來戶,弄死他沒什麼大不了的,還能把自己的賭債給清了。

“好,那我可等著哦!”今晚連抽紅帶贏錢,外加二德子的老婆,連貴心情非常不錯,爽快的答應了二德子。局散之後,已是半夜,情緒興奮的薑連貴並無睡意,拿出白天的酒肉,吃喝起來。一人吃喝又覺得沒意思,於是叫醒兩個兒子,陪其喝酒。不覺得酒意上頭,望著自己的兩兒子,話不覺得就多了起來,把自己以前的前因後果,以及帶回來的那個金盒子的事情,全都講了出來。

“爹,你就沒打開看過嗎”?來寶和大生子聽了以後兩眼放光,來寶嘴快先問出口。

“沒,沒打開”。酒喝的連貴舌頭都大了,結巴的說話。

“那裡麵到底是啥,不行,咱打開看看?”大生子興奮的問連貴。

“滾蛋,你們兩個兔崽子,是要老子不死,誰也不許打哪個的主意,聽到沒有”?薑連貴雖是酒意上頭,但在這個事上,非常清醒。兩孩子被他一罵,皆點頭稱是,兩孩子雖在外比較混,但在家中對父親的話,還是比較聽的,父子三人喝到天亮,誰也沒再提起這個事情。三天之後,二德子找到連貴,說老婆之事已經談妥,白天人多眼雜,怕被人看見,約薑連貴晚上到村外的小樹林裡接走自己的媳婦。薑連貴按時赴約,二德子乘其不備,用事先準備好的鎬頭砸向連貴的後腦勺。隻一下,薑連貴便斷氣身亡,畢竟是殺了人二德子心裡也非常害怕,便也逃之夭夭了。兩孩子見幾天父親未歸,本也習慣,並未疑惑。這日家中所養看門的大白狗,衝著兄弟兩人狂吠,並用嘴拉扯兩人的衣襟。兄弟兩個心中生疑,跟著大白狗一直走到離村2裡多地的小樹林,發現了連貴的屍體。兄弟二人悲傷過後,一人看屍,一人跑到村中叫人。村裡人雖對薑連貴為人不恥,但出現了命案,還是有人幫忙到縣裡報個官。

海城知縣隨即帶著衙役眾人來鄉裡驗了屍,薑連貴全身無傷,惟腦後被硬物打破而亡。根據現場遺留的鐵鎬,以及通過對村裡人的走訪,認定為此案為二德子所乾,而這時的二德子早已跑的不知去向,也就不了了之了。薑家經過一連串的變故,隻留兄弟2人,這一年大生子16歲,而來寶剛滿1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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