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9章 借姐夫一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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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裡,幾乎所有人都是先聞到酒香,再聽見聲音,最後才看到人影。

就連崔萬軍自己,也因為太過專注於向陳顏俊施壓,並沒有提前發現。

這種感覺很詭異。

仿佛是突然出現的黑影,又仿佛一直站在崔萬軍的身側,剛現了原形。

除了一個人之外。

正是被監正大人的氣勢鎮住、仍昂首看向堂梁的陳顏俊。

若是沒有這股氣勢幫忙,身為凡人的陳顏俊還真看不見。

就像之前在丹林院藥典閣,他沒有發現談博士也入了養氣第三境一樣。

隻有借監正大人的靈壓或氣勢,他才能隱約感知到山影。

問題是,為什麼會在梁上隱約看見山影呢?

和他的五指山不一樣,梁上山影似是一柱擎天、聳入雲霄入雲的仙山。

陳顏俊現在明白了,梁上竟藏著一個和他一樣入了養氣第三境的強者。

饒是提前察覺山影異動,陳顏俊的視線,也沒有跟上黑影飄落的速度。

看著在飄,實際上與瞬移無異。

崔家族人中,包括監正大人、崔鉉鉞將軍和崔清儒助教在內,隻有一個晉入養氣第三境的強者。

崔家上下,也隻有一個混不吝的女人敢稱崔監正老頭子……

見心心念的夜姨來了,秋濯眸光精亮,盯著黑影茫然入了神。

那神情宛若秋風拂麵,見龍在天,落葉飄入了止水春潭。

陳顏俊隻是撣眼一掃。

那女人約莫三十餘歲樣子,劍眉星目,麵帶微醺,月白透紅。

個子很高,穿一身裁剪精致的男式黑色勁袍,中胸繡著鎮獄司的虎符,腰係寬帶紅菱,佩一柄凡劍與上等的紫雲山酒壺,頗有些颯爽姿色。

梳了個背頭,卻沒有紮發髻,而是在腦後隨意紮了個單馬尾。

陳顏俊屬實沒想到,他居然在唐朝女子身上,看見了單馬尾。

人人都知道,不管修為幾何,慕容夜很強。

但她給人的感覺卻並不強勢,身形隻保持最簡單的武夫姿態。

眸光澹澹,姿容如沐春煦,始終給人一種遊刃有餘的隨意感。

這是由於這種宛若男子的灑脫,以及眸子裡的淡淡劍意,導致陳顏俊差點忽視了她的容顏。

仔細看竟不比夫人差!

隻是五官淩厲,劍眉星目,更似男子之俊氣,甚至可與他一較高低了。

尤其是那雙由於劍氣氤氳、導致看起來略顯混沌的眸子,透過劍氣,竟能看見一幅淩駕凡世之上的神仙畫卷。

同時,她也因穿了一身男式的鎮獄司黑色勁袍,被掩蓋了身段的妙處。

仔細看,便能發現勁袍裡修長、曼妙的身條,勾勒出英氣蔚然的輪廓。

比不了夫人巍峨,但絕非凡品!

陳顏俊心想,難怪秋濯對小姨娘這般著迷……這不就是女版的自己麼?

咳咳。

崔萬軍見慕容夜來了,忽然變得隨和起來,儘管被她掐滅了一身氣勢。

“夜,你這樣當眾偷襲爺爺,爺爺很沒麵子的。”

慕容夜甩甩手,打了個哈欠,從劍柄取下酒壺,仰首小嘬了一口,餘光瞥向了陳顏俊。

“總比看你一把年紀了,還要輸給外人好些吧?”

此刻,慕容夜父母也在現場。

崔小汝正旁若無人的嗑瓜子,慕容元在打迷糊,心中複盤昨日與祭酒大人對弈的棋局。

看到許久未見的女兒出來了,二老也不打招呼,打了招呼到時候鬨出什麼事,還怪做父母的管教不了孩子。

崔老夫人見慕容夜來了,搖首,歎息,便在鳳管家的攙扶下,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正堂。

管不了,便離開,強留在這裡,有損她的威嚴。

老夫人一走,大夫人便代老夫人發言,當眾埋怨起慕容夜這個晚輩。

“小夜,你怎麼幫外人說話?”

慕容夜隻瞥了陳顏俊一眼,便收回了眸中劍氣。

“這位新姐夫的天賦是差了些,卻以五行均賦之資入養氣第三境,根基也許比我還穩。”

“老頭子這點氣勢,隻能欺負欺負我爹,我猜您連藏在梁上睡覺的我都沒發現,這小子先後看見了我三次。”

“我猜姐夫還藏了一身爐火純青的化勁,還沒有拿出手,正準備對付你這把老骨頭呢!”

“你還覺得自己作弊能贏麼?”

正堂裡鴉雀無聲,眾人一臉驚愕的盯著陳顏俊。

崔家族人雖然不太喜歡混不吝的慕容夜,但誰也沒有質疑她的判斷。

陳顏俊搖首歎息,底牌還沒露,反倒被人揭穿。

這穿越者,當的好沒有參與感。

與此同時。

聽到慕容夜的這一番話,一臉茫然茫然、呆立人群的崔潛安,終於卸下屈辱的包袱,忽然解脫了。

“原來連太爺爺也贏不了……”

崔萬軍也沉默了,他畢竟隻是個工靈匠,能看出陳顏俊洗髓成功,卻並未看出他有一身爐火純青的化勁。

如此看來,慕容夜突然出現,確實幫他、也幫家族解了圍。

“如今群狼環伺,我崔家又凋敝至此,若不能及時補充新鮮血液,你的擔子可就重了,夜。”

慕容夜頭一歪,渾然笑道:

“你什麼時候產生了我擔子不重的錯覺?”

“若非我提前來此幫你盯梢,你不但要當眾出醜,還會失去可愛的有容姐姐和秋濯小侄女……我太累了。”

崔萬軍反問道:

“那你何不直接與他比呢?”

慕容夜心想,要是比試輸了,以後怎麼當人家上司呢?

眼下,有一件與蠱雕有關的事,她急需陳顏俊的幫忙。

“就算贏了又有何用,強行把人家入贅到崔府,幾年一過,姐夫比爺爺還要強,這崔家搞不好還要改姓陳……或是改姓慕容也不錯。”

崔萬軍板著臉。

“崔家千年,縱貫十餘朝……慕容二字,還不夠響亮。”

慕容夜聳肩道:

“都什麼時代了,還在費儘心力爭權奪利,馬上異獸大軍來了,長安千萬人全都得死,姓什麼不重要,還是早點挖些地下室比較好。”

崔萬軍眉頭一皺。

“你都聽誰說的?”

“我猜的。”

陳顏俊心中一緊,難道慕容夜也看到了類似的魘氣幻境?

還是說,鎮獄司有實錘的證據?

仰首抿了口濁酒,慕容夜建議:

“依我看,結婚這點小事不如先擱置不表,未來每一年的時間都要比前一年快上十倍,計劃是趕不上變化的。”

堂內眾人不明所以,都很茫然。

隻有陳顏俊隱約聽出她的意思。

“對了,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我今天好像不是來參加什麼家族大會的。”

這樣說著,慕容夜抬手吹起一聲悠揚的口哨,竟喚來駿馬,直奔正堂。

崔家族人不敢怒,不敢言,隻得給這匹白馬讓開了一條路。

慕容夜忽問陳顏俊:

“鎮獄司剛抓到了無頭蠱雕,聽說砍頭的人是秋濯,另一位以身飼雕的好像叫陳顏俊,便是你嗎?”

陳顏俊道:

“不是我,我是以過人天賦轉移蠱雕注意力,為秋濯創造反殺條件,以身飼雕是什麼鬼?”

“就你了!”

慕容夜隨手將陳顏俊和秋濯提溜上馬,丟在鞍後。

“姐姐不在意我借姐夫一用吧?”

崔有容搖了搖頭,無奈歎息道:

“我說介意,你會放他下來麼?”

“當然不會,我哄姐姐開心的!”

撇嘴笑著,慕容夜一躍上馬,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策馬離開了崔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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