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養母尷尬的笑著，朝我和夢嬌點頭。
養父側頭看我身後的豪華客廳，繼而跟養母對視，兩人眼光中當即流露出歡喜。
”遠山，這就是你媳婦吧，長得真俊。“養父指了指夢嬌道。
我麵無表情的點頭。
夢嬌一臉詫異：“二位是.....”
“我們是遠山的爸媽。”養母歡喜道。
“我養父母。”我補充道。
“你們怎麼跑這來了？”我有些不高興的問。
夢嬌用手肘撞了下我，然後擠出笑容道：“原來是叔叔阿姨啊，那快進屋說吧。”
養父母笑的更開心了，手拉手大步進了客廳。
進來之後，上下左右到處看，也沒去客廳中央的沙發坐。
而是徑直走到了客廳後門，看了看後門外精致的後院。
然後兩人又在樓梯那朝著二樓方向昂頭向上看了看。
這兩人邊看，還邊用眼神交流著什麼。
夢嬌坐在沙發邊燒開水：“過來坐吧叔叔阿姨。”
“哦，好好好。”養母拉著養父，歡快的走了過來。
陳竹海死了，我以為他們會傷心欲絕，然後回老家去生活了呢。
沒想到過兩人還在朋城，而且看起來，喪子之痛已經過去的差不多了。
我跟夢嬌坐一張沙發，他們倆坐我們對麵。
我養父過去對我說了很多重話，此時麵對我的時候，他有些抬不起頭，顯得有點拘束和尷尬。
養母則比較放得開，咧嘴笑著跟夢嬌拉了些家常。
我感覺不對勁。
這時候來我這拉哪門子的家常？
於是我粗暴的打斷了。
“你們怎麼找到這來的？”
“去你公司了，你的員工說你今天在家休息，就問了他們你家的地址，就找來了。”養父沉聲道。
“這些人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什麼都往外說。”
“阿山，不怪你那些同事，是我們問的急，我說我們是你養父母，他們不敢不告訴。”養母解釋道。
“叔叔阿姨，你們聊著，我去準備點飯菜，中午就在這吃個便飯。”夢嬌說完要起身。
我一把拉住了她：“不用了，他們估計待會兒就走了的。”
夢嬌尷尬的坐下。
養母連忙接話：“阿山我們今天不用上班，不著急回去，兒媳婦，彆做多了，就隨便的家常菜就可以。”
夢嬌禮貌地笑笑：“誒，好的，你們坐。”
我心裡彆提多彆扭了。
想起兒時的往事，我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不過我不怪夢嬌。
她媽媽走的早，父親也沒了。
她很渴望有父母。
哪怕是我那種薄情寡義的養父母。
夢嬌是個很有孝心，很敬老的人。
“你們找我，是有什麼事？”
養父拿出煙點上，悶頭抽著，抽了兩口就自己蹲到客廳門口去了。
養母一臉苦楚的開口。
“阿山，我們兩口子沒工作了。”
“不是在洗車嗎？”
“被辭退了，嫌棄我們年紀大，乾的慢。
早就嫌棄了，之前看在你哥的麵子上，老板不敢開我們。
現在你哥沒了，他們就.....”
養母說著，就掉下淚來。
“所以，你們來找我，是想讓我幫你們找工作？”
養母麵帶愧色的看著我，對視不到半秒就看向地麵。
“是，也不是......”
“那是想乾嘛，有話直說。”
“我跟你爸，年紀也大了，乾也乾不了幾年了。
你哥又沒了。
家裡老房子也賣給陳忠祥了。
這以後.....
這以後的養老，可咋搞？
你現在生意做的這麼大，有那麼大的公司，那麼多員工，住這麼大的彆墅。
我想，你負擔一下我們，應該沒什麼困難吧....
我知道我們以前做的不對。
你肯定心裡有氣。
但是，說到底，我們也是一家人。
你小時候，也是吃住在我們家裡的，對不對？”
嗬嗬。
原來是走投無路，來道德綁架我了。
小時候，我吃口肉都要看臉色。
我吃的也是阿公掙下的，沒吃你們的。
你們給陳竹海買了冰棍，都是讓陳竹海在外麵吃完了再回家。
生怕我見了也鬨著要。
我成績好，你們不幫忙讓我念下去，我就不說什麼了，阿公沒了，你們有自己的生活，對我沒有義務。
但是，你們都不願意幫我，我此時為什麼要幫你們？
我對你們也沒有義務啊？
我很想開口直接趕他們走。
可我還是心軟了。
人家畢竟是阿公的兒子兒媳。
“我給陳忠祥打個電話，叫他把房子還給你們。
贖回房子的錢我來出，我再叫人幫你們把房子重新裝修一下。
你們回去村裡養老吧。
每個月，我再給1500的生活費。
遇上病啊災啊什麼的，我額外再給。”
這些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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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以後彆來找我了。
養母側頭看看門口蹲著的養父。
見養父依舊一動不動的背對她抽煙，養母臉色就顯得很為難。
“其實，你這就挺好，乾嘛還要花錢去買回那舊房子？”
“嗬嗬，難不成，你想跟我住？”
“你這這麼大，好幾層，給我一層就行，又不會影響你們。”
“怎麼不會？”我真的無語了。
“那有什麼影響呢，樓上樓下住著，我可以要頂樓，我們自己做飯就成。”
我氣的直想笑：“就我提的那個方案，願不願意隨你們便，我這裡不可能讓你住進來的。
這是夢嬌的房子，不是我的房子。
再說了，就算是我自己的房子，我也沒法跟你們一塊住。
明說了吧。
我願意養你們，那是不想再見到你們了。
隻求你們彆再來找我了。
見到你們，我就想起過去的事，我就想起我不堪的人生。
見你們一次，我就自卑一次。”
由於文化和認知的差異，養父母好像並沒有聽懂我的話。
養母兩手互握，兩腿疊在一起，慎重而又尷尬的開口。
“其實我們更喜歡老家，也不是非要跟你們一起住。
這不是......
這不是怕人笑話嗎？
我們走的時候，把房產山田，都賣了，說了要在大都市生活了。
村裡人好多人都來送我們了。
說我們夫妻好，會養兒子。
我們下麵一個養子，一個兒子。
兩個都在朋城。
這要是還回村裡去養老，不得被人笑話啊。
竹海沒了，他們就得說你，講你不孝順。
我們麵子也沒地方放嘞，好像我們不會做老。
實在不想跟我們住，你就在朋城給我們買一套吧？
跟你姑姑那樣的就行，不用多大。”
臉可真大。
遇上這樣的奇葩我也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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