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城最有名的文玩一條街,人聲鼎沸。
林峰拒絕了蘇玉琴也跟著來的請求,隻和夏清月,還有興致勃勃的老丈人夏東海一同前來。
夏清月今天換上了一身淡藍色的,清麗脫俗,引得路人頻頻側目。她走在林峰身邊,心裡充滿了新奇。這是三年來,她第一次和林峰像正常情侶一樣“逛街”。
“哇!這裡的寶貝真多啊!”夏東海兩眼放光,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林峰卻是暗自說道。
神瞳開啟,街道兩旁琳琅滿目的古玩,在他眼中呈現出完全不同的戲劇。
奪取的器物,都繚繞著駁斥雜物、虛浮的灰色氣流,充滿了化學做舊的火氣和手工的匠氣,全是贗品。
隻有極少數的器物上,盛著或濃或淡的溫潤光暈,那才是曆經歲月沉澱的真品。
“林峰,你們兄弟看看,這個怎麼樣?”夏東海端著一個號稱“宋代鈞瓷”的碗,激動地問道。
林峰輕輕掃了個,那碗上灰氣彌漫,連贗品都算不上,就是現代工藝品。
“爸,放下吧,假的。”
“那這個呢?清代的鼻煙壺!”
“假的。”
“這個銅佛像……”
“樹脂的。”
一連串的否定,讓夏東海的臉崩潰了,悻悻道:“怎麼全是假的?”
“十墓九空,百貨一真。”林峰淡淡道,“撿漏哪有容易。”
就在此時,林峰的目光被一個角落攤位上,一個布滿油汙、黑不溜秋的筆筒吸引了。
那筆筒被隨意丟在一堆雜物裡,但林峰的神瞳卻看得分明,一縷淡雅的青色光暈,正從筆筒上緩緩升起,帶著一股清幽的竹木之氣。
是件好東西。
“老板,這個怎麼賣?”林峰指著筆筒眼神。
攤主是個精瘦的漢子,瞥了一眼,慵懶的洋洋地說道:“哦,那個啊,客戶寄賣的,說是祖傳的,紫檀的,少一萬不賣。”
“一萬?”夏東海嚇了一跳,“就這麼個黑炭頭,要一萬?搶錢啊!”
夏清月也覺得太貴了。
林峰卻笑了笑,對攤主說:“老板,你這是被人騙了。這根本就不是紫檀,就是普通的楠竹,被人用煙火燎黑了。你看這底部的油包,都是用鞋出來擦的。”
他隨手拿起筆筒,用指甲在底部一刮,一股刺住鼻子的鞋油味立刻用出來。
攤主臉色一變,他也花了兩千塊錢收來的,無意中打眼了。
“得得得,算我倒黴!”攤主一臉晦氣,“你給個價,能拿走就拿走,我也不想放這裡占地方了。”
“五百。”林峰延伸五根手指。
“五百?!”攤主跳了起來,“我收來了兩千!不行,至少一千五!”
“五百,多一分不要。”林峰說完,拉著夏清月部署就走,沒有畫布拖泥帶水。
“哎哎哎,回來了!”攤主急了,連忙喊住他,“算了算了!五百就五百!媽的,今天真是虧到姥姥家了!”
林峰爽快地付了錢,拿起筆筒。
夏東海和夏清月都一臉不解。
“林峰,你花五百塊買了這麼個垃圾?還說是楠竹的。”夏東海埋怨道。
林峰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濕紙巾,對著筆筒上的一處油汙,輕輕擦拭起來。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用黑色油汙被擦去,底下呈現了片溫潤如玉、帶著細膩紋理的材質,顏色黃中帶潤,幽香撲鼻。
“這……這是……黃花梨?!”夏東海失聲驚呼,他雖然眼力無法,但點見識還是有的。
林峰點頭:“不止是黃花梨,還是明末清初的手筆。這上麵是雕刻‘竹林七賢’,刀法圓潤,氣韻抒情。這層油汙,是後人為了掩蓋它的價值,有意鏟上去的保護層。這個筆筒,拿到拍賣會,至少這個數。”
林峰延伸了一根手指。
“一百萬?”夏東海激動地問道。
林峰搖了結論:“提取估計,一千萬開始。”
轟!
夏東海和夏清月再次被震得外焦裡驚。
五百塊,轉眼變成一千萬?!
這是什麼神仙手段!
“哼!哪裡來的土包子,這裡大言不慚!”
就在此時,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隻見一個穿著範思哲,穿著華麗金邊眼鏡的年輕男子,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他輕蔑地看著林峰,蔑視笑道:“一個破筆筒,還一萬?你什麼時候在做夢呢?”
“是周家的周文斌!”人群中有人認出他。
周家,也是江城有名的珠寶商,而蘇家則是死對頭。
周文斌顯然也是來參加玉石交流會的,他一眼就看到了豔光四射的夏清月,以及身邊她這個平平無奇的男人,頓時心生嫉妒。
“它小子,不敢不敢賭一把?”周文斌挑釁地看著林峰,“就賭你這個破筆筒!我請‘玉滿堂’的劉大師來鑒定,如果它值一千萬,我當場就把吃了!如果它不值,你跪下來給我磕個頭,然後讓你馬子陪我喝杯酒,怎麼樣?”
他的眼神,肆無忌憚地在夏清月遊走。
夏清月臉色一寒。
林峰的眼神,也瞬間冷了。
“你想怎麼賭,我都奉陪。”林峰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但賭注,要改一改。”
“如果我輸了,我和我的妻子,任你付出。”
“如果你輸了……”林峰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我要你這家‘玉滿堂’,還有你這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