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的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混雜著鐵鏽味的液體流進嘴角。
五個壯漢的皮靴雨點般落在脊背,他能清晰聽見自己肋骨的斷裂聲。
當第三根腳趾碾上右手腕時,混沌的腦海中突然炸開一串機械音。
「檢測到宿主生命力跌破臨界值,神級種田係統強製激活。」
劇痛仿佛被某種力量短暫隔絕,沈逸透過腫脹的眼瞼,看到虛空中浮現出半透明光幕。
那些毆打他的地痞突然齊聲慘叫,抱著膝蓋栽進巷子裡的汙水坑。
他蜷縮在牆角的陰影裡,粘著血痂的睫毛顫動,終於想起三天前被雷劈中後穿越到這個世界的荒謬經曆。
「新手禮包已發放:靈土三斤,紫紋靈芋種子x1」
冰冷的提示音讓沈逸打了個寒戰。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汙,發現掌心多出個繡著八卦圖的儲物袋。
巷口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方才被莫名力量震倒的地痞們正踉蹌著爬起來,領頭的刀疤臉手裡寒光閃爍。
沈逸攥緊儲物袋衝進後山。
腐葉在腳下發出細碎爆響,直到確認甩開追兵,他才靠著古樹癱坐下來。
係統光幕自動展開,詳細標注著附近十丈內的靈氣濃度。
當他顫抖著取出那枚泛著紫光的種子時,指尖突然傳來灼燒般的刺痛。
「警告!宿主尚未引氣入體,種植三品靈植成功率不足1」
沈逸盯著儲物袋裡最後半塊發黴的粗餅,想起今早在村口被搶走的儲物戒指。
那是原身父母留給他的唯一遺物,此刻應該正在某個修士的指間閃爍。
他咬著牙將種子按進泥土,係統突然爆發的藍光裹住整片山坳。
劇痛比預想中來得更早。
紫紋靈芋抽芽的瞬間,沈逸感覺五臟六腑都被塞進絞肉機。
靈氣漩渦撕扯著凡人脆弱的經脈,他弓著身子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的血珠竟泛著淡淡金芒。
當係統提示種植失敗的瞬間,整片山林的飛鳥同時驚起。
「反噬傷害已觸發,宿主進入虛弱狀態」
沈逸在枯葉堆裡蜷成蝦米,渾身毛孔都在滲出細小的血珠。
月光穿過樹冠的間隙,在他顫抖的脊背上拚湊出詭異的道紋。
意識消散前,他隱約聽見枯枝斷裂的脆響由遠及近,像是有人提著燈籠在密林裡疾行。
沈逸在混沌中嗅到艾草燃燒的焦苦味,耳畔傳來陶罐碰撞的脆響。
他試圖抬起眼皮,卻發現連睫毛都被某種粘稠藥膏固定住了。
老村長將搗碎的月見草敷在他胸口時,褐色的藥汁正順著龜裂的陶碗邊緣往下淌。
"後生仔不要命了?"蒼老的聲音帶著靈力震顫,沈逸經脈裡亂竄的刺痛忽然平息,"紫紋靈芋要種在玄陰土裡,拿普通山泥種三品靈植,沒被靈氣撐爆丹田算你命大。"
沈逸喉結滾動,嘗到殘留的血腥味。
透過草廬漏風的竹窗,他看見村民們正把曬乾的龍牙草捆成束。
三天前就是在這片曬穀場,刀疤臉踩著他的腦袋搶走了裝有辟穀丹的瓷瓶。
"敢問前輩,何處能尋玄陰土?"他撐著手肘想要起身,腕骨突然傳來針紮般的刺痛。
係統界麵在視網膜上閃爍,靈力值後麵的紅色警告符號尚未消退。
老村長用煙杆敲了敲牆角的青銅藥碾,碾槽裡幾粒暗紅色砂礫突然泛起幽光:
"看見這些血砂沒?去年雨季山洪衝垮古修士洞府,老朽在河灘撿到半筐。"他渾濁的眼珠倒映著跳動的藥爐火苗,"如今想找靈土,怕是要闖黑風澗的陰煞地穴。"
沈逸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係統倉庫裡那三斤靈土,此刻顯示著刺目的"任務專用"標識。
當他調出種植界麵,紫紋靈芋種子旁的解鎖條件赫然寫著:玄陰土(05斤)、晨露(03壺)。
草廬外忽然傳來喧嘩,幾個獵戶拖著劍齒虎的屍體走過。
沈逸瞳孔微縮——那猛獸額間的晶核已被剜走,切口處還殘留著冰係法術的寒氣。
係統地圖上,代表黑風澗的區域突然閃爍起骷髏標識。
"這些給你。"老村長從藥櫃底層摸出個破舊的納物囊,倒出七顆靈氣稀薄的碎靈石,"村東王鐵匠接了個修補陣盤的活計,正缺人搬運雷擊木。"
沈逸摩挲著靈石粗糙的表麵,係統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微量靈氣,可轉換為3點靈力值】。
當他嘗試吸收時,碎靈石卻在他掌心化作齏粉——經脈的暗傷如同漏水的竹籃,根本存不住半點靈力。
暮色染紅窗欞時,曬穀場飄來烤肉的焦香。
沈逸倚著藥櫃聽村民們閒談,某個醉醺醺的聲音突然穿透晚風:"要說靈氣充沛嗝後山那個吃人的寒潭"
藥碾裡的血砂無風自動,在案台上擺出奇異的星象軌跡。
老村長猛地咳嗽起來,煙杆敲打桌麵的節奏驟然淩亂。
沈逸假裝閉目養神,係統地圖上卻悄然浮現出新的光點,在代表後山的區域幽幽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