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
簡直豈有此理!
倘若眼神能殺死一個人的話,此刻的張遮早已在金人鳳怨毒的目光中千瘡百孔,灰飛煙滅。
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道歉!"
東方秦蘭突然走了過來,她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瞪著眼睛。
金人鳳額角青筋暴起,卻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這位道友,方才……是在下冒犯了。”
“無妨。”
張遮虛弱地應了一聲,蒼白的臉色在夕陽下顯得格外脆弱。
金人鳳盯著那張被東方淮竹小心翼翼護在懷裡的臉龐,眼底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在他心中,東方淮竹早就是他的禁臠,豈容他人染指?
這個不知死活的道士,必須死!
“師妹。”
金人鳳強壓怒火,聲音卻仍帶著幾分僵硬,“師父的病耽擱不得,既然事情已了,我們該回神火山莊了。”
東方淮竹垂眸不語,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她輕輕將張遮扶靠在樹旁,指尖不經意觸到他的衣袖時,微微一頓。
“道長……”
她抬眸望進他的眼睛,縱然心中有著千言萬語,但話到嘴邊,最終卻隻有寥寥無幾的一句話:“道長,山高水遠,就此彆過。"
“保重。”
張遮亦是望著她,隻是點了點頭。
夕陽下。
東方淮竹飛走,她的身影漸行漸遠,最終化作一個小黑點,消失在了天際邊。
“道長,人家姑娘都走遠啦,還看呢。”
翠綠的裙擺,忽然闖入視線,塗山容容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側,眉眼彎彎得像兩輪新月。
“喜歡就去追啊,說不定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哦,王道長……”
張遮收回了目光,他輕笑一聲:“在你眼裡,我就是這般膚淺之人?美色於我,不過浮雲而已。”
“哼!”
“口是心非……”
塗山容容輕抿著嘴,聲音清脆悅耳,“說這種話的人啊,一般都是還沒遇見那個真正讓你喜歡的人罷了。"
“喜歡?”
張遮一愣。
隨後,塗山容容頷首點頭:“是啊,喜歡一個人,會無時無刻想著他,念著他,而且他不在的時候會覺得寂寞。”
張遮英俊的臉頰,十分的自信:“那不好意思,我永遠不可能會有這一天。”
“那可未必呢!”
“何以見得?”
“這是狐狸的直覺!”
“也許不是直覺,而是錯覺!”
一直以來。
他信奉的隻有實力二字,他之所求,無非就是解鎖模擬進度,一步步走到最高。
自己能有如今的實力。
係統功不可沒,但也並不是全靠係統,畢竟係統隻是他開局一個天賦,自身的修為境界,完全靠他一步一個腳印修煉出來的。
能在狐妖這個靈氣稀少,天地法則殘缺的世界。
一步步。
走到如今這一天。
在暗地裡,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艱辛,彆人隻能看見他光鮮的一麵,卻永遠看不見他背地裡的付出。
微風拂過,樹影婆娑。
不過些許風霜罷了。
……………………
與此同時。
另外一邊。
伴隨著太陽下山。
神火山莊的弟子們也在附近,找了一處河邊,生火做飯,安營紮寨。
身為神火山莊的二師姐。
東方淮竹在營帳內環顧四周後,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於是找來妹妹問道:“金師兄呢,他怎麼不在隊伍裡?”
東方秦蘭吃著零食,沒心沒肺的說道:“他啊,剛剛說自己吃壞了肚子,然後去上茅房去了。”
“這麼巧?”
東方淮竹思索之際,忽然心頭一震。
“不好!”
“金師兄,難道是要去?”
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東方淮竹不敢去賭。
於是,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在東方秦蘭錯愕的目光注視下,隻見東方淮竹她的身影迅速飛走。
暮色漸沉,更加黯淡了不少。
塗山容容眯起眼睛,翠綠的眸子在夕陽下泛著微光:“道長一直不走,是在這裡等什麼人嗎?”
“是啊,我在等一個人。”
張遮語氣淡然。
“什麼人?”
塗山容容忽然湊近,滿臉狐疑的表情。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張遮故意在塗山容容麵前,賣了一個關子。
塗山容容聞言,無奈撇撇嘴。
真沒意思……
道長這個謎語人,真是越來越討人厭了。
唰,唰,唰!
晚風拂過林間,帶起沙沙聲響。
也就過去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塗山容容突然神色一凜,狐耳警覺地動了動。
林間的陰影裡,一股淩厲的殺意正在逼近。
“看來……”
張遮卻從容不迫地轉身,衣袂在風中輕揚,“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來送死了。”
話音未落。
一道赤紅的身影轟然落地,震起漫天塵土。
煙霧消散。
露出一張滿是滿是猙獰的麵孔,他咬著牙:“臭小子,沒想到吧?你金爺爺又殺了回來!”
“馬上就讓你知道,得罪你金爺爺的下場!”
塗山容容見此一幕,詫異地看向張遮:“道長,你早就算到了嗎?”
“明白就好。”
張遮淡然。
而塗山容容的眸光,再次落在雲淡風輕的張遮身上。
此刻的塗山容容,彆看她表麵平靜,實際上心中早已經是震驚的天翻地覆。
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情種種。
她頃刻間恍然大悟。
這時候,嘴角也是不禁輕抿了起來,她笑著,“也不知道這個豬頭,究竟怎麼得罪道長了呢,不惜以身做餌也要除掉他。”
……………
一步步走來,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
金人鳳的眼神無比陰沉,就猶如一條躲在暗處的毒蛇,再也忍不住暴露了毒牙。
“好!”
“實在是太好了,沒想到這隻塗山折耳狐居然也還在,到時候殺了你,還能將她賣個好價錢呢。”
狐妖折耳狐。
這種稀有的妖怪,如果拿去鬼林販賣,一定能夠賣一個好價錢。
賣出去。
可遠比那隻早已經被他玩膩的水蛭精,值錢的多了。
一想到這裡,他臉上的笑容充滿了戲謔。
“道長!”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討厭這個人了。”
在旁邊,塗山容容的眸光也逐漸冰冷下來,他很厭惡對方看自己的這種眼神。
這個人不僅虛偽。
而且讓人厭惡。
對此,張遮也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是啊,確實讓人討厭呢,他以為我們是案板上的魚肉,但殊不知自己才是跳進網的那條魚。”
“哼,虛張聲勢。”
金人鳳嘴角勾起,邪魅狂狷。
很顯然,他並不認為對方和一隻狐妖聯手,能在自己這個神火山莊的大弟子手下逃走。
畢竟他金人鳳可是神火山莊的首席大弟子,一身修為在同齡人之中已經算是佼佼者。
而眼前這個小道士看起來,年齡比他還要小。
更重要的是。
方才。
他已經試探過這個人的底細了。
在自己麵前。
眼前這個小道士隻能被碾壓,徹底的碾壓,狠狠踩在腳下,踐踏尊嚴。
遲者生變。
終於,金人鳳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一拳轟來,帶著純質陽炎。
本以為是全方麵的碾壓。
結果,誰知道確實碾壓,但碾壓的對象不是彆人,正是他自己。
就在他自信滿滿,以為一拳就能把對方轟殺成灰燼的時候。
千鈞一發之際。
張遮動了,他隻是輕描淡寫的施展了太極雲手,以柔克剛,剛柔並濟。
砰!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接下來,金人鳳再也笑不出來了。
“這,怎麼可能?”
交手的第一回合,他就勃然變色。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你年紀輕輕怎麼可能有如此強大的實力,我可是神火山莊的首席大弟子,火神的傳人!”
當施展全力,純質陽炎也無濟於事,自己還是被對方一招秒掉的時候。
他整個人披頭散發,滿臉的難以置信。
猶如見了鬼一樣。
明明之前這個小道士還被自己攆著打,像是一條狗一樣。
現在怎麼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一招秒!
踏馬的,這小道士剛剛是在演老子的吧?
“不!”
就在金人鳳歇斯底裡的嚎叫之際。
百米開外,東方淮竹也聽到了聲音,急忙趕來。
“道長!”
“你可一定不能有事啊。”
她雙手放在胸前,默默的祈禱著。
就在金人鳳麵如死灰,心生絕望之際。
忽然就在這時候,唰的一聲。
一道倩影,從天而降。
而看見來人,金人鳳就像是看見了唯一的救星,連滾帶爬,大聲的呼救了起來。
“師妹!”
“救我!”
s:諸君的小禮物鼓勵了我,我決定繼續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