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傑咬著後槽牙:“兩位小兄弟,我還有點公事處理,改天請你們喝酒。”
“告辭了程裡長。”
兩位官差喜滋滋離開。
雖然起了個大早,但是一人白得了一兩銀子,這都快趕得上兩個月的俸祿了。
在這個饑荒年,他們都三個月沒發俸祿銀了。
“恭喜程裡長!賀喜程裡長!”
下人連忙抱拳恭賀。
“恭喜個屁!宋國柱那小子想要坑死我啊!”
程裡長臉色陰沉。
他怎麼看不出來,宋國柱打的如意算盤,這是想要黑風寨對付自己。
“黑風寨的寨主不會這麼傻吧?”
“黑風寨,那就是一群是人不吐骨頭的白眼狼,他自然知道,這是離間計,可是這讓他找到了由頭,肯定會狠狠敲我一筆!”
程世傑咬牙切齒。
“咻——”
話音未落。
忽然,一隻羽箭淩空射來。
程裡長和下人嚇得慌張地趴在地上。
“砰!”
羽箭狠狠紮在了門匾之上,入木三分。
過了片刻後,程世傑見到沒有箭矢射來,才黑著臉從地上爬了起來。
“程裡長,有一封信,是黑風寨的。”
下人趕忙將箭矢上紮的箭矢取了下來。
“念!”
“程裡長,你膽敢坑害我黑風寨,我看你是找死!”
“不過,念在你我之間曾經合作過的份上,立刻給我黑風寨一百兩紋銀安撫我死去兄弟的家屬,否則,休要怪我不客氣!”
程世傑臉色發青:“黑風寨這群狼崽子,欺人太甚!!”
“程裡長,要不這錢不給了,他能將您怎麼辦?”
“不給?這群白眼狼恐怕會將來往信件交給府衙,到時候我這個裡正也當不成,還要有牢獄之災!”
程世傑不得不拿出一百兩,讓人送往黑風寨。
他心疼的都在滴血!
“宋國柱,算你狠,看我怎麼炮製你。”
程世傑語氣森然:“給我放出風去,就說宋國柱得罪了我,下一次去團結屯收稅,團結屯村民,少一粒糧食,鞭刑一百,少一個銅板打一百大板,晚交一天,直接關進大牢!!”
“程裡長,還是您高啊!”
“團結屯的村民肯定會恨死宋國柱,這宋國柱恐怕在他們屯子沒有立足之地,到時候咱們對付他,還不是輕而易舉?”
程世傑聽著下人拍馬屁的聲音,嘴角輕輕翹起,陰險而得意。
此刻,宋國柱已經壘好了火炕,然後他點了一把火,可是有點漏煙,隻好又補了一下。
為了加快乾燥,宋國柱還特意點了小火烤製,但是即便這樣,也需要兩天時間。
他站起身來擦了把汗,看著自己的傑作,格外滿意:“我不信還會塌!”
“柱子哥!”
“各家各戶,人都來齊了!”
陳二虎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好,我馬上出去。”
宋國柱去洗手。
“這是什麼啊?”
陳二虎皺著眉頭,看著宋國柱壘的的火炕。
“火炕,底下可以燒火,很暖和的,彆往外說啊。”
“柱子哥,俺嘴很嚴,絕對不往外說!”
陳二虎看了看外麵壞了的木床,拍著胸口。
緊跟著陳二虎想到了什麼事情,忙道:“柱子哥,出事了!”
“怎麼啦?”
“程世傑那個王八蛋剛才放出了風聲,說是你得罪了他,團結屯村民,少一粒糧食,鞭刑一百,少一個銅板打一百大板,晚交一天,直接關進大牢!!”
“真是夠卑鄙的啊。”
“這可怎麼辦?”
“放心,我自有打算!”
宋國柱笑道。
對於程世傑的手段,他早有預料,今天將村民召集起來,不但可以幫村民應對苛捐雜稅,還要讓村民過上頓頓有肉吃的日子。
而後,宋國柱與陳二虎來到了外麵。
團結屯的村民苦著臉,悶悶不樂。
“大家怎麼不高興?”
宋國柱笑著問道。
村民們欲言又止,不好意思開口,好似要是說出來他們是責怪宋國柱似的。
“大家是不是因為交稅的事情?”
宋國柱不得不暗暗感歎,村民們真淳樸。
“是!”
村民周力喊了一聲,又趕忙補充道:“國柱,我不是責怪你,我是恨程世傑那個混蛋!”
“程世傑很無恥的,聽說上一次交賦稅,有一個人得罪了這個家夥,他在裝滿糧食的斛上,踢了七八腳,人家交不夠糧食,被他抓緊了大牢,最後連人家妻子都霸占了。”
不少村民露出了恐懼與憤怒之色。
宋國柱也知道程世傑的手段。
這叫淋尖踢斛。
老百姓上交公糧時,會用斛來量糧食。
百姓將糧食倒進斛裡,要把斛子倒滿,上麵還會形成一個圓錐體狀的尖。
所謂的淋尖踢斛就是,管事的官員會上去猛踢一腳斛,要求斛子不倒。
但上麵的尖灑下來的糧食不允許老百姓回收,算是運輸和保管中的損耗,百姓再把斛中餘下的糧食拿去稱重,無形中就多交了不少糧食。
這時程世傑盤剝老百姓的一種陰險手段!
“各位不用擔心,我今天就是來解決這件事的!”
宋國柱笑道:“大家知道我打了很多獵物,我決定帶著大家一同打獵,咱們打到獵物可以給自己吃,還可以賣到縣城還錢。”
“隻要我們足夠努力與團結,彆說交夠稅,咱們還能頓頓吃肉。”
“頓頓有肉吃?真真的嗎?”
“國柱,可現在漫山遍野都被挖成了篩子,連樹皮都被剝光了,哪裡還有獵物?”
大家興奮之餘,又有些質疑。
“那是外圍,再說這不是還有我啊,我帶大家進山!”
宋國柱拍了拍胸口。
村民們一想到宋國柱短短幾天,賺了那麼多錢,立刻充滿了期待。
大家浩浩蕩蕩地進山。
他們人多勢眾,直接來到了老林子深處。
宋國柱將紫貂從空間內叫了出來,讓紫貂帶他們去了一個不是那麼危險,卻又有很多麅子的地方。
獵物之中,麅子是最好抓的獵物之一,肉多,皮毛可以賣錢。
屯子的村民剛剛開始打獵,需要在這裡樹立信心,有的村民還不怎麼會打獵,還要好好學習,打麅子最合適!
“大力哥!”
宋國柱看向了周力。
“國柱,找我做什麼啊?”
周力笑著走了過來。
“大力哥,我聽說你父親之前是很有名的獵人,你也會不少打獵的手段?”
“我是會一些,可是技術比較一般。”
周力撓了撓頭,漲紅著臉。
他父親很厲害,他就差了一些,不過比起其他人強上不少,不過最近上山獵物很不好打,他也餓了好幾天肚子。
“沒事,你帶著他們去捕獵吧,這附近有不少麅子,隻要不出意外,足夠你們今天抓了。”
宋國柱拍了拍周力的肩膀,鼓勵道。
“我?我行嗎?”
周力有些不太自信。
“你要相信你,你要是不行,彆人更不行了,今天這些鄉親們你來安排,我還有彆的事情。”
宋國柱知道周力這種人需要鼓舞。
“既然國柱這麼相信我,那我答應你!”
周力鼓起了勇氣,當即安排起來。
晨霧還未散儘。
不一會兒,老林子裡已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
五個六人小組正有條不紊地忙碌著,青壯勞力們將手腕粗的藤蔓搓成繩結,有人把尖銳的竹刺插進泥土,有人則負責將陷阱偽裝成平整的草地。
遠處,兩名背著複合弩的村民如蒼鷹般蹲守,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第三組注意!東邊林子裡有野豬腳印!”
放哨的漢子突然壓低聲音發出訊號。
話音未落,手持套索的抓捕組已如離弦之箭竄進灌木叢。
負責看守獵物的老獵手立刻握緊腰間獵刀,目光如炬地盯著臨時搭建的獸籠。
宋國柱蹲在布滿青苔的岩石後,用樹枝在沙土上畫著記號。
周力正半跪在地上,手指靈巧地穿梭在藤蔓間,三兩下就編出個活扣陷阱。
可每當有村民過來詢問,他總會下意識地往後縮半步,說話時連耳根都漲得通紅。
“好苗子。”
宋國柱看的連連點頭。
周力打獵倒是一把好手,布置的陷阱很不錯,遠超其他人的水平,還有,他安排人也十分合理,分工極為明確,效率也相當不錯。
“等這批獵物運下山,該讓他帶隊試試了。”宋國柱望著周力專注調試陷阱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沒一會兒,就有兩隻麅子被掉進了陷阱,周圍傳來一陣激動的聲音,有的村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畢竟好久都沒吃肉了。
周力格外驚訝,麅子雖然傻一點,可什麼時候這麼好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