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年輕女子。
不過趙瞞現在忙著清點自己這次斬殺餓祟的收獲,外加陰氣反噬身體,此刻全身又疼又冷根本沒功夫說話。
一直跟在女子左右的老頭則是走過來,用兩根如鐵筷子一樣的手指,搭在趙瞞的手腕之間。
隻見他雙眼一眯,隨即搖了搖頭說道:“歲爐破了,沒救了小姐。”
聲音之中看似惋惜,實際上卻暗含著些許幸災樂禍。
誰讓這狂妄的小子,之前如此目中無人,甚至連自家殿下都不放在眼裡。
就連幸存下來的萬馬堂的武行,聽到老頭這麼說,嘴上都掛著止不住的笑意。
趙瞞救了所有人,但沒有幾個人感激他。
他也不需要被他們感激。
而年輕女子則是臉色一沉,冷聲且無比嚴肅對老人說道:“吳大伴,不可如此說話!”
說著竟然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枚橙黃色丹藥,看著趙瞞抗拒的眼神說道。
“吞下去。”
趙瞞:“哼╭╯╰╮”
女子見趙瞞不配合,二話不說竟然掰開趙瞞的嘴,將藥丸塞了進去,接著一拍他後背給他順了下去。
丹藥入口,趙瞞頓時感覺到一股熱流湧入身體,陰氣入體後的陰寒感覺頓時被驅散。
趙瞞呼出一口濁氣,就連眼神也變得清澈起來。
好東西!雖然他不喜歡被女人強迫命令的感覺,但不得不說這貴女出手,就是大方。
上來就是他平時根本接觸不到的好東西。
見趙瞞緩過來,年輕女子的表情也是一鬆,隨後又是變回了先前不苟言笑的樣子。
趙瞞在那個時候出手,在她看來雖然做法瘋狂,但仍不失為舍生取義之舉。
但話到嘴邊卻成了。
“你竟想到用陰丹引陰氣入體,從而遮蔽氣機接近餓祟。你真的是膽大妄為,你師傅沒有教過你嗎?守歲人的歲爐不可沾染陰氣。”
趙瞞從地上站起,臉上也沒有什麼喜悅之色,他看著貴女也是十分平靜的說道。
“黑馬白馬,跑贏的馬就是好馬。”
趙瞞透過技藝【陰視】看到女子普通的臉上,居然蒙著淡淡的白氣。就像是上輩子女生護膚,敷了一層麵膜一樣。
呦吼,還兩幅麵孔呢?你這女人,還挺會整啊。
趙瞞沒有揭穿揭穿年輕女子臉上帶著偽裝這件事,畢竟人家這麼做想必是有自己的道理。或者說她不想讓自己的真麵容被彆人看到。
趙瞞也沒有道理點破人家。
趙瞞將目光放到之前餓祟所在的地麵上,隨著餓祟被趙瞞一刀擊潰,它身邊充當後背食糧的餓屍倒也跟著消失了。
此刻前方光禿禿,如同焦土般的地麵上,則是插著一枚令牌。
鬥笠男阿立則是走上前來,將令牌從地上拿起,看了一眼後遞交到年輕女子麵前。
“小姐,果然是【神詭道】。”
那女子接過令牌,趙瞞偷偷用著餘光瞟向那邊,發現那是一枚完全由青銅打造而成的令牌。令牌正麵雕刻一個猙獰遍布獠牙的鬼首。
女子將令牌收起,臉上帶著幾絲冷意。
“搞出了官州血祭還不罷休啊。”
然後她就發現趙瞞正在看著她,她將令牌收起後看著趙瞞沒有說話。
趙瞞:“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女子:“你就是看到了。”
趙瞞:“那我給你來轉折吧。”
女子:“你彆沒話找話。”
趙瞞:“邪祟又來了,看——”
說著趙瞞指向前麵
而趙瞞開口就讓所有人頓時變了臉色。
怎麼還有邪祟?
天呐還讓不讓人活了?
剛乾掉一個餓祟,怎麼又來邪祟了。到底有完沒完,讓不讓人活了?
李楷固走過來,從女子手裡接過趙瞞,他扶著趙瞞臉上滿是焦急地問道:“趙兄,怎麼還有邪祟?”
“李捕頭,你莫非忘了我們出來是做什麼的了?人家可是等著黃雀在後呢。”
趙瞞話音剛剛落下
隻見剛剛消散的灰霧,再次彌漫襲來。
灰霧之中似有身影緩緩扭動,那種陰冷的氣息比剛才餓祟出現時還要強烈。
一雙如同兩盞血紅燈籠般的眼睛睜開。
伴隨著低沉的虎嘯聲,從白霧之中走出一頭巨大且身上彌漫著黑氣的白額吊睛大蟲,
那大蟲背後則是飄著三個穿著白衣,黑發遮臉的人影。
它們從霧氣深處飄來,陰風吹開它們遮擋在臉上的黑發,露出一張張猙獰鐵青的臉。
這就是被虎祟控製的虎倀。
這白衣虎倀的出現,一邊的張順也是愕然。
“那天在紅樓子搞死人的就是它們。你現在能看到是因為處於灰霧之中,陰氣入體了。”趙瞞提醒道。
李捕頭看著眼前的大蟲虎祟,一臉凝重地說道:“這玩意兒不是被武都頭打死了,怎麼能變成邪祟呢?武都頭當時還特意把虎皮獻給了縣令大人。”
年輕女子看向趙瞞還有李捕頭,一臉凝重地說道:“這就是你們說的虎祟?”
她深吸了一口氣,她剛才自然也是從趙瞞還有李捕頭口裡聽說他們這群人來這裡,是為了誅殺邪祟。
但你們說的邪祟,是不是有點太超綱了。
餓祟全盛狀態下,都不一定打得過眼前的大蟲。
李捕頭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位貴人,我們今晚本就是為了斬殺它而來,結果……”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年輕女子旁邊的老頭打斷道:“就憑你們?你們給咱家看好了。這特碼的不是大邪祟,而是快要進入煞物階段虎祟!!!”
那頭斑斕白額吊睛大蟲也不著急向眾人撲來,而是圍繞著眾人漫步又偶走著。它一雙虎目之中竟然帶著幾分戲謔。
顯然是因為吞噬不少活人而通了人性邪念。
“原來,歲君廟泥像的頭。在它身上。”
不知為何,女子臉上居然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是指著大蟲胸口往下的地方。趙瞞順著女子青蔥的玉指看去,果然在大蟲的胸口上鑲嵌著一顆泥塑頭像。
那頭像雙眼被雕塑成眼神微眯,自帶慍怒。如此精細雕琢下,還帶著一絲神性。
見此趙瞞則是開口說道:“這邪祟還有點意思,彆人掛項鏈,它掛泥頭啊。這審美不去唱ra可惜了。”
女子白了他一眼,顯然責怪他都什麼時候,還在胡言亂語然後說道:“它是想借助歲君神意,晉升陰神從而擺脫邪祟之體。嗬嗬嗬,沾了這麼多人怨惡念還想著成為山君?”
女子的話顯然是觸動了虎祟的逆鱗,隻聽它張開血盆大口,一股惡臭襲來。
陰冷的虎嘯聲響徹整個廟宇附近。
它身邊的三個白衣虎倀,伸出一雙雙枯爪直接向趙瞞二人抓來。
“呔!孽障放肆——”
隻見那個布衣老頭一步跨到前麵,朝那三個虎倀各自啐了一口吐沫。
那三口唾沫竟然各帶出一道金光打在三個虎倀身上。
隻見那三個虎倀頓時被金光擊碎。
虎祟見自己手下的虎倀被老頭如此輕易解決,頓時大怒。
直接顯露了自己凶殘本性,直接向趙瞞和年輕女子撲來。
對於祂來說,眼前的守歲人還有這個帶著紫氣的女子血肉最為滋補,沒準吃了他們它就能直接擺脫邪祟身份,進入陰神序列。
危機關頭,趙瞞朗聲道。
“二爺,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