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紙靈道:“我什麼都沒想起來,不過,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紙靈反問道:“你想明白了什麼?”
我沉聲道:“你們早就知道,我不是陳宣。”
紙靈,墨女,筆翁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同時大笑了起來,詭異的笑聲震得密室嗡嗡作響。
縹緲感覺不對之間,立即拔出了匕首:“我們殺出去!”
我抬手擋下了縹緲:“他們三個都沒進來,我們往哪兒殺?”
紙靈笑道:“你還不算太笨!”
“你肯定是陳宣的後人,但是,你絕不是陳宣。”
“我們把你帶到這裡,隻不過是為了完成我們跟白知畫之間的一場交易而已。”
“這裡有六麵銅鏡和六隻燭台,天視地聽的秘術,你應該會用吧?隻要,你運用秘術就能看到外麵的一切,白知畫在等著聯絡你呢!”
“我們走了!”
紙靈話音一落,三隻妖靈就全部消失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縹緲一個箭步衝向了門口,對著大門連劈了數掌,兩扇大門卻是紋絲不動,縹緲臉色慘白道:“壞了,我們被困在鬼神空間裡了。”
我用匕首挑開了掛在牆上的字畫,果然看見了藏在字畫後麵的銅鏡:“把燭台拿過來!”
縹緲跺腳道:“陳九,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啊?”
我笑道:“著急有用嗎?要是急哭了就能出去,我現在就哭。”
“你現在是我的保鏢,趕緊聽話乾活兒。”
“你……”縹緲被我氣得牙根癢癢了,卻不得不按照我的吩咐把燭台挪到鏡子前麵,點燃了上麵蠟燭。
蠟燭的火點在鏡中跳動了幾下,鏡子裡就映出了藏經閣各個角落。
這座密室,應該就是當年陳宣在監督藏經閣裡術士製作血字秘檔的地方。
我很快就看見了跟韓神子站在一起的白知畫,對方隔著鏡子冷笑道:“陳九,你終於上當了。”
“你了解我,我也同樣了解你。你心係血衣寺之秘,就一定會以身涉險。你對自己應變能力的自信,會讓你繼續聽紙靈講述血衣寺的來了,這段時間,剛好可以讓我親手封死鬼神空間。”
“現在,你不僅要被活活困死在血衣寺,還要看著我如何把血字秘檔交給神隱會。”
白知畫道:“人的痛苦,可以分為很多種!”
“你有消息傳不出去,有本事使不出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拚上性命都要守護的血字秘檔,就這麼被我交到你最不能容忍的人手裡,這才是你最大的痛苦。”
“就算你事先做好了安排,讓半間堂和三局重兵包圍白山又能如何?我拿你的下落,去換他們讓出一條路的時候,他們會不會退讓?”
“或許,張淩毓不會下令撤兵,但是。你們半間堂的人一定會老老實實的讓路,如果我略施小計,說不定他們就能跟張淩毓拔刀相向。”
“他們能不能把你救出來先不說,單是對抗三局這一點,就足夠他們把牢底坐穿了。”
“最好,你們半間堂的人,能在跟張淩毓一場火拚之後,不顧一切地衝進血衣寺。這裡還有好多的機關和邪靈都沒動呢!”
“我走之前,會改掉這裡所有能傳音的陣法。讓你隻能看,不能說。等你眼睜睜看著半間堂的人,一個個死在你眼前,你喊破喉嚨都無濟於事的時候,你會不會徹底崩潰?像是瘋子一樣在密室上上躥下跳?”
“哈哈……”
白知畫笑道:“陳九,你還是趁著自己能說話的時候,多說兩句吧!”
“免得過一會,你就隻能吐血,不能開口了。”
我笑道:“白知畫,你以為自己贏了?”
“其實,你輸了!”
“你不該蠢到相信那四隻妖靈能給你帶來什麼好處?把我……”
我話沒說完,紙靈便怒吼道:“陳九,你還是把那套挑撥離間的把戲收起來吧?你就像是你先祖陳宣一樣惡心。”
“他明明有本事把我們放出血衣寺,卻非要讓我們留下鎮守一座空寺。他分明就是想要把我們困死在這裡。我們對陳宣恨之入骨,你既然是他的後人,就該被碎屍萬段。要不是知畫姐姐想出了折磨你的辦法,我們早就把你撕成碎片了。”
我看向麵目猙獰的紙靈道:“這麼說,你們所謂的主人回歸都是在騙我是麼?”
紙靈嗤笑道:“陳宣當年連魂魄都滅了,還怎麼回歸?我跟你說的事情有一半是知畫姐姐想出來的故事,另外一半才是真的。”
“不過,你肯定是陳宣的後人無疑。你身上有他的血脈之氣。”
我總算是弄明白了,陳家的因果。
陳宣的後人可能是在有明一代享受過榮華富貴,但是陳家終歸是沒落了,最後隻能靠著剝皮的手藝為生。
至於陳宣的後人為什麼會拜韓老鬼為祖師爺,我估計,當時朝廷為了監視陳家故意把陳家後人編入了秘衛組織,不讓陳家後人學文習武,隻讓他們操持無法見光的手藝,這樣陳家後人就會一直在朝廷監視之下,而且絕無崛起的機會。
這種招數倒也符合明朝皇帝的作風。
但是,陳宣當年製造血字秘檔的因果,早晚有一天會落在陳家某個後人的頭上,很不幸,那個人就是我。
我看著滿臉怨毒的紙靈道:“紙靈,你就沒想過,到死都在效忠朝廷的陳宣,其實是在給你們留下一條生路嗎?”
“狗屁的生路!”紙靈破口大罵道:“五大編修何等信任陳宣,結果陳宣卻用瀝血袈裟騙了他們。”
“不是陳宣告訴他們,將來回到血衣寺找到瀝血袈裟就能讓他們還陽,他們怎麼會輕易被朝廷鎮壓?”
“他們不去拚命反抗,就是因為他們相信了陳宣的話,覺得保存好實力,等著轉世的陳宣去找他們,把他們帶回血衣寺,他們就利用瀝血袈裟複活。”
“可笑啊!五個頂尖高手就這麼象征性反抗了一下,就乖乖束手就擒了。”
難怪,我剛才覺得紙靈的話前後矛盾,原來這才是瀝血袈裟的真相。
紙靈厲聲道:“陳宣連跟他朝夕相處了幾十年的同僚都能騙,還有什麼事情做不來?”
“對啊!”我點頭讚同之後,才慢悠悠地說道:“你就沒想過,陳宣連你們也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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